魏坤遞給我二十塊錢,還問我:“夠麼?”
“廢話,你就不許給個五十的啊。”楊發說。
“哦,那你把那二十給我。”魏坤說著就掏出五十塊錢。
“我操,有你這麼小氣的麼!”楊明說著話就又伸筷子繼續吃土豆絲了。
魏坤就咯咯的笑著說:“我逗玩兒捏。”
“咳,用不著這麼些個,到那兒就不用我花錢了。”我說。
“誰啊?”這時候楊明一擡頭問我。
“哦,這人上回你沒看見,韓璐的對象,叫嘛信哥的,比咱歲數大。”我說。
“信哥,還是韓璐的對象?我操,看意思,我這一陣兒光給人家跑堂了,都嘛孤陋寡聞了。”楊明說。
“行了,回頭我給你引見引見的。”我說完就出了小店的大門。
過年這一陣子出租車也漲價了,幸好我還提前有個準備的,找魏坤要的錢富裕,要不恐怕還真到不了地方的。其實,打的都是到地方再付錢的,但是,我要是連這點錢都出不了的話,讓人家看見那也太栽面了。
新灣路也就是二環的地界,新灣路本身就不大,站在道路這頭,看向對面也能一眼望穿,二環就是在這條不起眼的街面闖出去的,我不禁有些感嘆,二環還真是有些不簡單了。
老遠,我就看到程燕站在道邊了,而且我也看到了趙茜,程燕和趙茜兩人一人手裡拿著一串糖堆,她們兩個人都喜歡吃糖堆,而我給這兩個人也分別買過糖堆,看到這個場景,不免讓我又有些感嘆世事無常了。
車停到了道邊,我看到趙茜只是往車裡看了一眼我,很快就把頭扭向一邊和韓璐說話了。站在道邊的是程燕、信哥、韓璐、趙茜,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男的,人長得看起來倒是挺斯文的,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我想,這個應該就是趙茜的新對象了吧。
我從車上下來後,程燕還對我說:“哎,這還行,要照這速度咱還有的談。”
“我這時間觀念到什麼時候那也是沒說的啊。”
我說完這句,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程燕身後的人,韓璐很輕蔑的撇了我一眼。
這也難怪,打從我和趙茜搞對象的時候,感覺韓璐就不怎麼看得上我,反正我和趙茜在一起的時候,就很少有這個六爺在,而現在,趙茜的這個對象看似和她還挺熟的,看韓璐和那個戴眼鏡的小子說話的那意思就能看出來了。
“哎,他你還沒見過吧。”程燕說著話就一把拉過了那個戴眼鏡的小子。
程燕拉那小子的時候,我看見趙茜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幽怨的眼神,就好像自己心愛的物品或是寵物突然被別人抱走,有些捨不得,但又無可奈何的那種感覺,雖然趙茜的這種表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也被我發現了。
“哦,這誰啊?”我明知故問的說。
程燕笑著衝我說:“這是茜茜對象。”
我笑著衝小眼鏡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這小子還很有禮貌地要跟我握手。我去,我自認我沒有這麼大方,用郭德綱的話說的話,你還得喊我前輩了,這輩兒都不一樣,我跟你也就用不著那麼客氣了。
我沒有伸手,而是自己掏出煙來,點上了一根。
程燕接著又對我說:“我們都喊他小牛,誒,你別喊啊,你得喊人家鍾哥。”
我瞅了瞅面前的這個小眼鏡,有些不滿地對程燕說:“他比我大麼?”
程燕反問我:“人家都上中專了,你說呢。”
“你們喊小牛,那我也跟著喊小牛得了。”說著話,我還衝小眼鏡一笑,問:“行麼?”
小眼鏡挺不自然地笑著說:“行,喊什麼都行。”
程燕也沒再和我說什麼,只是問小眼鏡:“小牛,我對象帥吧。”
小眼鏡點了點頭說:“嗯,還可以。”
擦,什麼叫還可以啊,你這是嫉妒,明顯的嫉妒!別的不說,就單哥這瀟灑勁兒,能甩出你整條街了都。
我感覺這個小眼鏡有些斯文的過火,甚至有些木訥了,真不知道他和這幾個女玩鬧在一塊兒是不是能適應。
“差不多行了,咱走吧。”這時候韓璐語氣有些不耐煩的說。
“去哪兒啊?”我問了程燕一句。
“小牛的朋友在這兒新開了家小酒館,咱上那去。”程燕說。
我一開始不知道程燕所說的酒館是什麼,什麼檔次的飯店我都進去過,但還真沒去過酒館,開始還以爲是和電視裡看到的那樣,進去一拍桌子,來一句:“小二,上酒!”
等我們去了,我才知道,這原來就是以前只聽說過卻沒真正進去過的酒吧。
我們去的那家酒吧不大,進去後,就感覺裡面的裝潢就跟歐美三四十年代的裝飾風格一樣,裡面的牆上掛著英文的鐵牌子,還有幾張黑白的照片,上面還都是外國人。
裡面放著外國的歌曲,別說還挺好聽的,我不知道是什麼名字,但是後來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我又再次聽到了這首歌,原來就是美國老鷹樂隊唱的《加州旅館》。
我們進去的時候,裡面根本就沒有客人,我本來想坐到吧檯去的,但是,他們大夥都奔著靠牆的軟皮沙發去了。
酒館的老闆是一個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來歲的青年,這時候他正在擦拭著玻璃杯。
一看我們進去就笑著衝小眼鏡打招呼:“小牛,帶朋友來啦。”
小眼鏡衝他打了個響指,說:“馬提尼!”
接著,趙茜、韓璐她們分別點了自己要的女士雞尾酒。
就剩下我和程燕兩個人傻乎乎的在那看著,我就感覺他們是不是成心要在我們面前擺富啊。
要說喝酒,我是不含糊,白酒我能叫上名的和喝過的酒不下十幾種,但是,洋酒我除了在趙茜家喝過的灰雁和前幾天根柱兒他們送來的葡萄酒,基本還真就沒喝過別的了。
其實,開始我想裝一下,說喝灰雁的,但是,瞅了眼趙茜後,想想還是算了。
不大會兒的功夫,酒就都調好了,別說,什麼顏色的酒都有,看著還真挺好看的。
趙茜這時候把一杯酒推到程燕面前,說:“我給你點的,瑪格麗特。”
我這時候感覺挺尷尬的,關鍵是沒人理我啊。
這時候,信哥就拿起一瓶酒,對我說:“來,咱倆喝這個。”
我決定還是不裝了,問題是,現在就是裝也裝不了啊,這兒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新鮮事物。
“介叫嘛酒啊?”我問信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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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爲什麼這麼問,關鍵是,其他人的都是一個小杯裝的酒,而信哥要和我一起喝的是體積比一瓶啤酒稍小一點標籤上滿是英文的酒。
“哦,傑克丹尼,這酒不錯,我經常喝。你頭一次喝,加點冰吧。”信哥說著就把酒瓶擰開了。
剛一打開瓶,我就聞到了一股香味,的確很香。
這時候,程燕已經喝了一口酒,趙茜問她:“嘛感覺?”
程燕伸出舌頭抖了抖,說:“還行,挺好喝的。”
隨之,趙茜又看了下我。
我沒有看她,而是端起了酒杯,自以爲表現得挺有深度的說:“味兒還可以。”
“可以啊,你知道介酒多少錢麼?”小眼鏡突然問了我一句。
我擦,你這是明擺著難爲我啊,我偶爾就裝一下逼,你還他媽的糗我啊!
“喝著好就行,來,咱幹一個。”
沒等我說話,信哥就替我解圍了。
這種酒本身斟的就不多,只是平底,我不知道是這種酒貴,還是本來就得這麼斟的,而且,我也沒喝多少,就這麼點酒,還加了好幾塊冰了,感覺就跟麥當勞裡的可樂似的,冰塊比可樂盛得還多。
信哥喝得興起,還找小老闆要來了篩子,我們就玩兒起了吹牛。
吹牛比大點我也會玩,但是信哥玩兒的那真叫好,而且晃動的骰子的時候一看就是個老手,而我也只能是在桌面上晃骰盅了。
我倆玩兒了一會兒,韓璐和小眼鏡倆人也加入了進來。
這次我們玩兒的很盡興,一直玩到了十二點多才結束的,我感覺這外國酒的勁兒就是大,剛喝著沒事,喝到後頭的時候就感覺腦袋暈乎了。我再一看程燕,也是喝得暈暈乎乎,東倒西晃的了。
等到出門一付賬的時候又把我給看傻眼了,是小眼鏡過去結的帳,我感覺這一晚上怎麼也得花個二三百了,結果,竟然六百多塊,就這還是認識,果盤和瓜子都沒算錢。而小眼鏡最裝逼的還是出了酒館後說的那句話:“這兒的酒比夢巴黎便宜多了。”
“咱嘛意思啊?”小眼鏡一邊把錢夾揣進口袋,一邊問大家。
“我隨便啊。”信哥樂呵呵的說,看意思,這點兒酒對他來說還真不算什麼。
“要不,上我家打牌去吧,大正月的咱就玩兒個通宵。”小眼鏡說。
我感覺小眼鏡開始和我見面時候的斯文都是故意裝出來的,從一開始喝酒的時候就原形畢露了,感覺他這人也是挺張揚的。
“回家吧,玩兒嘛啊玩兒還,你看他倆喝的這樣兒。”韓璐指著我和程燕,對他倆說。
小眼鏡一聽,就說:“你得問問人家是嘛意思吧。”
我這時候搖晃著身子,就喊了句:“去就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