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發，你咋這麼早啊！？”仇彪趁著老爹沒注意，想要暗通款曲，私下問了起來。

“我是睡不著！”胡大發的解釋更加神道，“昨晚幹活，回去就挺晚的了，牀上躺著，就沒睡著，早點起唄，你看這眼睛是不是紅的。”胡大發伸頭往前湊合了一下，以便在黑暗的早晨能夠看到自己的紅眼睛。

“唉！一樣一樣的啊！”仇彪瞥了一眼，也拉下眼皮，讓胡大發看了看自己，“年底了，氣冷，還得巡邏，真晦氣！”

仇彪是個保安，在一個高檔區。雖然辛苦，也是無奈，誰讓自己上學時候不上進呢！仇家三兄妹，也就是仇彪的姐姐學習還不錯，考取了財務專業的大專，現在也是最後一年了，明年畢業就能工作了，這足以減輕這個家庭的很大負擔。

也幸虧是仇彪家住本地，工作地點也不遠，能回家，不然，所有的功夫都得耽誤了。

這個工作，也是仇師傅託付，才找到這麼一個不需要學歷、不需要技術的工作。年紀輕輕的就工作，也許是好事，也許對於人生來講，不是好事。

有人在其間，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的幸福，有的人，就此沉寂，再將自己的希望，寄託給自己的子孫。如此循環，一代一代往復。

年底了，突出的特點很多，每個人都忙碌-年關難過；每個人都喜氣洋洋-年終有獎；每個人都很熱情出自心底。

年底，也是盜竊多發時段。

胡大發身上升騰著絲絲白霧，慢跑著回宿舍。雪地裡，腳印、車轍已經很多了，不像大發剛出來的時候那樣乾淨。

“哎呦，這傢伙真沉啊！”

“老實拉著，哪那麼多的！”

兩句簡短的交談，無意間飄進胡大發的耳朵，什麼情況，這麼辛苦，還挺早，這是出攤賣早點嗎？胡大發轉頭瞟了一眼，直接否定了自己的盲目判斷。

兩個男人，費力的在雪地上推著一輛電動摩托車，前面的人低頭使勁，一邊抱怨，後面的人用力推著，還單手推著另一輛電動車。除了口中吐出團團白霧，身上也冒著白氣。看樣子已經推了很遠的距離了，不然不至於這麼辛苦。

什麼情況？鑰匙丟了？電池丟了？車壞了？

胡大發在一瞟之後，把之前的判斷都推翻了。電池看不到，胎完好，鑰匙沒在車上。不騎，非要推著。非奸即盜！可惜了這麼新的車，估計車主人沒買多少日子，就被別人推走了。

隨著頭腦中的亂想，胡大發跑步的步伐有些散亂，這馬上就引起那兩個推車人的警覺，側目向胡大發的方位看了過來。胡大發知道，現在再回望過去，那肯定就是被認定，自己發現了人家的事兒，至於這是什麼事兒，胡大發用腳後跟想都能想的出來，這兩個人在推一輛不屬於他們的車。

這樣一輛九成新的車，怎麼賣，也得一千塊以上。但是車主人買新的，估計得花三四千。

“唉！馬上過年了，這不是給人家添堵嗎？乾點啥不好，把人家腿偷了，人家上班怎麼去啊？這聖誕節過的，損失好幾千！”胡大發也沒問車主人是不是過節過懵了，直接就把兩件事聯繫到了一起。

那兩人剛收攏了目光，努力的推著車，胡大發卻在這時又看了過去。兩人都是民工打扮，穿的不多，甚至還算單薄，身體壯實，吃苦耐勞的樣子。

看樣子，是要把車賣了換錢回家過年！

打工一年，可能都沒掙到錢，到手的是一堆白條和一身的病痛，艱苦生活啊！可是這個車主招誰惹誰了，他不應該替你的老闆接受懲罰啊？胡大發心下琢磨，我當初就是這樣的，也算是想不開、走錯了路，朋友啊！你們不能這樣啊！可是我怎麼幫你呢？

色大亮，可是路上行人還是不多，週六還要上班的，畢竟少數，況且下了雪，誰都想在溫暖的被窩裡多呆一會。眼看著兩人就要轉彎了，胡大發卻還沒有想出任何辦法。

“也許！這個車是他們自己的！”胡大發自己心裡原諒著錯誤，微閉住眼，看向另一個方向。

一個苗條俏麗的身影在另外一條街道上匆匆走了過來，一身冬裝警服，是一身女裝，個頭、身材、走路姿勢都挺眼熟，胡大發側目望過去，好像有種心靈感應似的，那個女警官擡起頭也望了過來。

“哎呦！這可巧了，這不是齊警官嗎？哦！他們派出所就在這附近，這是上班來了！難道要舉報一下嗎？看這兩個民工，不像慣犯啊，這要是舉報了，可就回不去家了，只能在局子裡過年了，也許不應該這樣做！”胡大發猶豫間，齊瑞蘭也看到了他，正想舉起手打招呼，卻被胡大發搶先了。

胡大發舉手招呼了一下，同時，還向著齊瑞蘭擠了擠眼睛、努了努嘴，好像有什麼事要，可是又沒有似的。

氣很冷，又有點風，隔著二三十米，還得喊，難道是想走近點再。就在齊瑞蘭疑惑的時候，看到胡大發已經轉向另一個方向，向著兩個民工追了過去。“什麼情況？臉上抽筋了？擠眉弄眼的，耍寶啊？”正想轉身向單位走，可是心裡仍然放不下，就立足在街角，看向胡大發。

胡大發已經追向那兩個人，他既不想直接喊齊瑞蘭捉人，也不想大好的節日有人因爲丟車而惱怒，但是想個穩妥的辦法，嚇走這兩個人還是沒啥問題的。

“唉！兩位，等會兒！”胡大發裝作跑累了，想休息一下但是又找他們兩個人有事似的，離著三四步遠就停下了，扶著旁邊的電線桿，稍微的喘著氣，眼光看向齊瑞蘭方向。

齊警官正在納悶，“這子怎麼了？有什麼鬼花樣？師傅曾經叮囑過自己，一定要心這個胡大發，今遇見了，欲言又止的樣子，發現什麼了？”看著胡大發扶著電線桿，又在向自己眨眼睛，便心生警惕，慢慢的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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