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憤怒的情緒
“你那邊劇本圍讀順利不？”
“餘導，我這裡還行吧”
餘明勝在這邊倒也沒什麼意外，天庭組這一邊都是些老戲骨.
都是央視的寶藏演員。
就這樣還能不順利的話。
那肯定不是這些老戲骨的問題。
此時。
餘明勝頓了頓說道。
“我們的二郎神怎麼樣了？那些個老戲骨們有沒說些什麼.”
楊輝沉吟了片刻後說道。
“能演。”
這是老戲骨們在圍讀的時候給出的結論。
接不接的住他們的戲另說。
但角色。
是能演的。
能勝任。
但不能說多好，有待商榷.
“能演就好。”
餘明勝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
能演。
本來著墨點就準備放在沉香少年組上的。
還是少年逆襲的故事.
葉九年想要讓青年和少年都能從這個故事裡有所收穫。
這也是餘明勝目前和葉九年有些分歧的點。
餘明勝覺得，一部作品，能討好一部分羣體就可以了。
想全都要，想贏贏贏。
最後的結果只會是輸光光。
此時，葉九年頂著黑眼圈，拿來一沓定稿。
這些都是他通宵搞出來的東西。
“劇本準備的差不多了，就只有二郎神他的劇本有些不太確認.”
“你去看看天庭組那邊的圍讀怎麼樣吧。”餘明勝看著糾結的葉九年笑了笑道：“也不用那麼糾結你去看了就沒有糾結了。”
從楊輝那邊的消息來看。
天庭組各位經驗豐富的老戲骨都只覺得李雲只是‘能演’的地步水平。
葉九年親自去看一遍的話，恐怕就不會糾結於什麼人格閃爍，人物弧光之類不切實際的東西了吧。
好好的打磨打磨少年組這邊的劇本。
就行了唄。
李雲在天庭組這裡的圍讀還在繼續，更加加深了諸位老戲骨們的印象。
能演。
但到時候開拍的時候能演的多好，那就有待商榷了。
不過本身天庭組的戲份就已經是預計要被砍一遍的。
也無所謂了。
李雲則是看各位角色的劇本，看玉皇大帝，看王母娘娘，看嫦娥，看豬八戒，看他們.
所有人的劇本。
甚至李雲還去要了一份沉香的劇本。
“這麼多的劇本看得完嗎，而且還不是最終版的。”楊輝嘴上這麼說，但劇本還是給了李雲。
“沒關係的，大致的人設不改，他們的視角不變，就沒關係的。”
那倒是真的，現在最終版的劇本也僅僅是打磨而已，並沒有太多的改動了已經。
李雲笑了笑接過劇本。
從別人的劇本里。
臨摹出。
去看出。
看著他們眼裡的二郎神。
他到底是怎麼樣的。
“二郎神？伱是什麼樣的人。”
“你具備著神性，也具備著人性，你身爲人性的一面，是劉沉香的舅舅，是三聖母的哥哥，但你身爲神性的一面，爲了所謂的天條紀律，將妹妹迫害將你妹妹鎮壓在山下，就因爲她和凡人相愛，生下的子嗣。”
“你厭惡劉彥昌這個凡人，但你不討厭沉香這個半人半神——因爲他是你的外甥.”
“在這個故事裡，沉香他們喊著愛啊，羈絆啊，親情啊衝向你，衝向天庭，最後打倒了代表邪惡的天庭.還有最後幡然悔悟，感悟到人間大愛的你，沉香的舅舅。”
“你明明是天庭最強的人，在抓沉香這件事情上卻屢次吃癟，讓他成長，很難不讓人覺得你是在放水啊。”
夜晚的時候。
李雲對著旁邊的中年文士，此時的他形象已經在改變了。
他身上的長衫變成了銀白鎖子甲，揹負著的雙手拿著兩刃三尖刀。
他快成爲那個司法天神了。
變成那個楊戩了。
但.
他額頭上。
那代表著他的第三隻眼，卻沒長出來。
卻還在這裡。
代表秩序的司法天神，千年來絕對忠誠於天庭的律法，卻在自己的親人犯下大錯的時候，對天庭的律法產生了質疑，甚至去顛覆去改變。
他所做的一切是爲了沉香的成長。
他所做的一切也是希望天條得以修改。
這是劇本里的二郎神。
但李雲想搞清楚的是。
二郎神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他的慾望，他的執念，他的目標。
他磨練沉香與折磨自己的妹妹出於真心，他只會覺得自己的侄子如果不能成長的話，那死了也無妨。
沉香要劈山救母，要修改這腐朽的天條，要閤家歡，要全家團圓，要將那無比殘酷的舊秩序打破。
此時此刻。
二郎神淡淡的說道。
“你覺得天庭的人真的錯了嗎？王母娘娘的天條，禁止人類與天神相愛，她錯在了哪裡”
“我又爲何甘願上千年執法這無比的鐵律。”
前世的寶蓮燈前傳填了這個坑，但看過這部劇的李雲，很懷疑是後面打的補丁。
而且這個坑填的也不咋樣。
至少楊戩在前期是真的在真心維護這天調的律法，這千年不變的律法。
二郎神楊戩本身也是人與神的混血，是他母親瑤姬與另一人所生。
劈山救母的原型故事就是楊戩。
一斧子劈開了桃山。
救下了瑤姬。 經過了傳說故事的變遷。
才變成了各種版本的劈山救母。
“對呀，如果你是好人的話，如果你是真心支持沉香劈山救母並且修改天條的話，你就不會恪守天規千年，然後在這一刻才幡然悔悟。”
“你作爲司法天神，盡忠千年，其實歸根究底一件事情。”
“那就是你也認同這般的律法！”
此時此刻。
李雲想通了。
楊戩額頭上的第3隻眼也睜開了。
是的。
他是沉香的舅舅，他支持沉香磨練沉香。
但他作爲司法天神是真心的。
真心覺得這天條腐朽。
又真心的去維護這個戒律。
歸根究底就是他不覺得這是錯的。
不覺得自己守護的東西是錯的！
在寶蓮燈的劇本里。
楊戩是矛盾的。
他如果真心認爲天條是錯誤的，又恪守千年職責不變，然後又去幫助沉香。
追根結底就是他的幫親不幫理。
這讓他的出發點就變弱了。
他所代表的是天庭的司法。
天地之間的規則。
他的幡然悔悟是立不住的。
他確實可以先擁有神性，又擁有人性。
他的人性來自於作爲舅舅，作爲兄長，作爲親人。
他的神性來源於他恪守千年的職責和規矩。
他認同這樣的職責。
認同
自己的職責。
作爲神的自己。
今晚的李雲。
沒有做夢。
而是真實的，真切的，感覺‘我’變成了二郎神。
沒有那種夢中的模糊感。
彷彿置身其中。
彷彿
就在這裡。
彼時彼刻的‘我’還不是清源道妙真君。
我還是楊戩。
我還是瑤姬之子.
我有一個妹妹，日後的三聖母，她叫楊嬋.
彼時彼刻
‘我’只知道，我生活在一個寧靜的鄉村裡，母親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父親是書生.
這楊戩。
他的父母。
和沉香父母的際遇，也是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
三聖母是楊戩的妹妹。
而瑤姬則是玉皇大帝的妹妹。
我.
是玉皇大帝的外甥。
真正的.
神中之王。
玉皇大帝的血脈親眷。
只是‘我’的出生卻不被世人所容納，
被天地所憎，所厭，所惡！
因爲我是神和人的混血
我.
是天地的憎惡
此時，李雲嗤笑道。
“可笑，沒有誰的出生是該被憎惡的”
“是嗎？那爲什麼，你的父親不要你了呢？不要媽媽，讓她一個人病死在醫院裡，讓你一個人從小到大孑然一身，他知道自己有一個叫做李雲的兒子嗎？”
“因爲總有人的出生是被厭惡的.不是所有人都是含著愛意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他也許是一個錯誤，也許是骯髒的錯誤，也許是美麗的錯誤，但總歸，不是對的.”
楊戩的出生被天地所憎惡。
而‘我’的出生
則被父家憎惡
所以窮困潦倒，所以孑然一身。
所以就算母親死了，他甚至沒來看過一眼。
這個世界。
是那麼的絕望。
是那麼的灰暗。
“媽的！媽的！殺殺殺殺殺！我tmd呀！”
此時。
李雲在酒店的洗手間裡，搖晃著鏡子
半夜三更的.
那種被嫌棄，被惡的感覺。
感同身受。
人與神出生的楊戩，被天地所厭惡——既然你都厭惡我了，我爲何要遵循你的律法，爲何要恪守你的清規，爲何要遵守你的規矩，就讓沉香好好的把這天條一刀兩斷不好嗎？
你這天地都厭惡我了。
我爲何要做好來？
在不被期望下出生的‘我’，出生的李雲。
既然你都不被人所喜，既然那個狗屁父親都拋掉你一走了之，不來問津了，你卻還可笑的去尋找他的認可，踏上演員這條道路。
你們都挺搞笑的.
但.
這種‘憤怒’。
這種‘不甘’。
能作爲情緒。
融進楊戩，融進二郎神裡。
讓我也感同身受，讓我在演戲的時候。
也能對這份厭惡的感情感同身受
將他化爲淡漠和冷血。
楊戩，他就該是這樣的人。
他本該是這樣的人。
“孩子.”
然後。
一個溫柔的手撫摸到李雲的頭上.
擡起頭來。
是‘瑤姬’。
不對。
是媽媽。
她們的面孔交錯。
是在記憶裡本就早已模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