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在宿靈的蠱惑下他才背叛,但從知道沈落殺死他的師傅那一刻起對沈落的忠心就已經動搖了。
季正青苦澀道:“屬下從鄧家……不對,劉家九祖口中得知師傅已死,回去和山湖一問,他們說是劉家三個老祖將您帶來,然後殺死師傅,形神俱滅只有一灘血。”
沈落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情做得非常隱秘還給那三個老傢伙下了禁制,但沒想到還是被他得知了,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隱瞞了,道:“墨石散人不是人族。”
“師傅不是人族!”季正青猛地擡起頭來,表情瞬間僵硬,曾經那個對他循循教導的師傅不是人族?
沈落道:“如果他老老實實修煉就算露出本身種族也沒什麼問題,但他通過你打聽了我很多很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打聽到了多少,等我發現時,他害怕被我審出來什麼便自爆而亡。”
沈落也沒有泯滅到是異族就滅口,如果只是單純其他異族沒什麼危害的話自然不會動手,但墨石散人披了一張人皮在人族地盤行事, 培養季正青然後推薦他去追隨沈落,之後通過季正青有意無意的打聽沈落的信息。
這一點就讓沈落充滿了危機感,不自爆也會被他除掉。知道季正青的性格不告訴他其實也是爲了他好。
現實如此魔幻,季正青苦笑起來,原來自己只是一個,被師傅利用的工具,但墨石散人終究有著養育之恩,教育之恩,如師如父是真的,但身爲人臣,忠義二字他也是執著,對著沈落行禮,“屬下明白了。”
之後,沈落待在季正青的夢境空間很久很久,聽宿靈將那些名單信息一一列了出來。
真如沈落所料,有很多雲封子的敵人在極道宗典籍中沒有記載的,但也沒有那麼快判斷出誰是幕後之人。
準備離去時,宿靈道:“你可要注意一個人,他不簡單。”
沈落道:“誰?”
宿靈道:“任良,被你師姐氣走的那個,他可不簡單。”
復活儀式開啓之前任良便前來阻止,修爲沒有九階但在靈瀾大陸威望頗高,名下弟子無數,世間的頂尖高手就有幾個是他的弟子,得罪他等同得罪那些頂尖高手。
沈落道:“他的弟子確實是個麻煩。”
宿靈意味深長道:“不,本尊說得不是這個,而是他跟本尊同一個時代,壽元跟本尊相差無幾,他之前的名字叫鳩良也在給你的名單中,雖然不知道你要這份名單的真正目的,但總不會是找朋友吧,你可要注意一下他。”
沈落神情頓時凝重起來,在宿靈的論述中這個鳩良在上古時期修爲不強靠一隻嘴巴走天下,罵過人族三賢獨權,罵過各大聖地仙門,罵過很多人,後面不知道爲何消失了,有人猜測罵了太多的人被人偷偷做掉。
沈落就覺得不論什麼時代,總會有噴子的存在,這個鳩良就是一個十足的噴子。
但是沒想到任良就是那個鳩良,從上古時期活到了現在還來噴過他,可他也有好的一面,改了個名字教出一堆的弟子稱爲宗師也不爲過。
但正如宿靈所言,他一個八階的修爲能活那麼久其中定有貓膩,有可能隱藏了修爲,對沈落不感冒很有極大可能就是那一個幕後的人。
沉思了一會兒,沈落心中已然有了些想法,道:“明白了。 ”
正要離開宿靈確認道:“沈落,本座已經給了你名單,說過的話可要算數。”
先天大妖的薊蒙三兄弟都死在他的手上,沈落給她的危機感實在太大了,生怕他突然反悔等到找上門來就真的沒了。
沈落道:“只有你好好待著,自然算數,如果你真的擔心還有一個辦法百分百安全。”
宿靈道:“什麼辦法?”
沈落回道:“認我爲主。”
……
離開了季正青的夢境,外面已經過了好多天了,沈落復活失敗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傳遍整個靈瀾大陸,沈落的敵人紛紛拍手稱好。
但歸元宗的名聲重新在靈瀾大陸傳了起來,藍色巨人一拳直接將那羅殿的三個尊者擊敗引起了轟動,似乎在宣告所有人歸元宗回來了。
還有黎清越階挑戰一事也讓所有人才知道原來曾經的凌霄聖女並不是一個花瓶。
呼喚一下初一,小傢伙馬上飛出黎清的“魔掌”,咩咩地叫起來。
“老祖,老祖來了!”
初一的異動讓他們知道沈落來了,神情振奮起來。
沈落想在的魂力已經能夠做到傳音,傳音給黎清道:“那個嘯鼠族的審得怎麼樣?”
嘯鼠族能在人族的地盤上大規模的出現,這其中定有貓膩,沈落就是想通過那個九階嘯鼠族的強者問出情報。
黎清回道:“什麼刑沈淼沈鑫他們都用上了嘴硬的很,九階的強者哪有那麼容易審。”
沈落道:“我來接手,然後你就帶上沈淼和沈重甫去找任良拜山,往死裡整他看看他有什麼問題……”
既然懷疑任良有可能是幕後之人,那便讓他們去試探一下,有黎清在任良就算是幕後黑手也要掂量掂量凌霄聖地這個人族古老的四大聖地之一的影響力。
黎清聽完忍不住地嘆道:“真想看看你腦袋長什麼樣子,一肚子的壞水。”
吐槽完了就開始跟吩咐沈淼和沈重甫。
季正青逐漸醒來,但此刻他被牢牢捆住,眼神有一股說不清的感覺,沈落讓初一解開了他的束縛。
季正青對著衆人作揖,道:“諸位,在下季正青身爲人臣卻有失忠義二字,今日一別,後悔無期。”
一拜之後,默默轉身離開,身體發出一點點的靈光。
這是化道,換句話說就是修士特有的自殺方式,一心想死才能將靈力和生機化盡,最後屍體也不負存在。
身爲徒弟他理應對逼死師傅的人出手,但身爲人臣,他背叛了沈落,背叛了自己的理念,繼續活下去也是一具行屍走肉。
沈落沒有阻止,有些人一旦確定是事情外人怎麼做也是難以干預的,他就是這種人,救他反而讓他更加慚愧。
沈重甫複雜地看著他,曾經那麼敬佩的一個老前輩,最後竟然是這個收場,心中非常地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