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吱呀——
房門被推開,南默城精緻的小臉出現(xiàn)在門縫裡,他撲進南音的懷裡,眼眸發(fā)亮,“我錯了,我再也不亂跑了……”
南音聽著他委屈巴巴的聲音,心裡的惱意散去,揉了揉他的頭髮,放低聲音,“好了。媽媽原諒你了,以後要乖乖的,知道嗎?”
南默城乖巧的點頭,“嗯!”
不知想到什麼,他眼睛骨碌一轉(zhuǎn),突然湊到南音耳邊,“對了,媽咪,帶我回來的那個叔叔……他有點兒奇怪,他問我你結(jié)婚了嗎?我說你早就結(jié)婚了,不然哪裡會有我……”
南音的心跌到谷底。
手指跟著開始顫抖。
果然是,果然是他!
她前半輩子被這個男人毀了,難道後半輩子還要跟這個男人糾纏不休?
“走,我們回家?!?
南音一把抱起南默城,轉(zhuǎn)身就走。
再之後,她聽見那個刻入骨子裡的男聲——
比她這二十年聽過的、每一次都溫柔……
“阿音,是你嗎?”
南音心頭一顫,接著,腰部傳來顫慄般的劇痛。
那個地方,是割腎手術(shù)留下來的傷口。
她已經(jīng)賠給他一條命了,爲(wèi)什麼這個男人就是不願意放過她.
南音頭也不回,好似背後有洪水猛獸,加快腳步。
她身後的洪水猛獸,隔著長長的走廊,聲音嘶啞,
“阿音……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求你……”
南音的記憶裡,秦晟一直都是高高在上。
尤其在她面前。
仗著她愛他,像個王座之上的帝王,任意驅(qū)使她這個奴僕。
如今,終於低下了他的頭顱,對她說出“求”這個字。
多可笑。
南音的前半生,所有的努力,都是爲(wèi)了得到他的一絲溫柔。
可他拒絕給。
南音的後半生,只想遠遠離開這個男人。
他卻又不知廉恥的纏上她。
呵。
“秦先生,想必我兒子已經(jīng)跟你說了。”
南音的眼底是疏離和冷漠,“我已經(jīng)結(jié)婚,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請看在我給你捐了一個腎的份上,饒過我們母子倆,讓我們好好活下去。 ”
她脣角的弧度像在自嘲,又像在冷笑。
抱起南默城,頭也不回。
秦晟沒有追。
他看著南音的背影,眼眶漸漸乾澀、又溼潤、最後猩紅一片。
啊——
拳頭狠狠攥住牆壁上,骨節(jié)錯位,陷進肉裡,疼的肌肉痙攣。
他卻不發(fā)一聲。
有什麼可說的。
沒什麼可說的。
南音恨極了他。他又何嘗不是恨極了自己。
******
南音本以爲(wèi),那晚之後,她跟秦晟再無瓜葛。
誰知道第二天上班,就傳來消息,希來頓酒店被秦晟收購,不過一夜,她又跟他揪扯不清。
與此同時,之前對南音態(tài)度並不友好的分區(qū)經(jīng)理找到南音,給她升職加薪,說是上司的吩咐。
並且旁擊側(cè)敲問南音跟秦晟之間有什麼關(guān)係。
南音敷衍著說:“我怎麼可能認識這種大人物。”
分區(qū)經(jīng)理是個金髮碧眼的美女,聽南音這麼說,挑了挑眉。
也許只是巧合吧。
她恢復(fù)了那副倨傲的樣子,“就算你提職加薪了,你也在我手底下工作。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
接著,抓了抓波浪捲髮,扭著屁股消失在走廊。
南音脣角,溢出冷漠的笑。
呵。
所有人都對秦晟趨之如鶩,唯她,避之不及。
這個人,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