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不過是多嘴在駱百齊面說說了幾句,目的並不是想替駱志文洗白,只是見他那麼緊張兒子,想投其所好罷了,結(jié)果,卻爲自己惹下一個大麻煩。
好吧,反正在華人的圈子裡做事,都是互相利用,現(xiàn)在他收容駱志文,以後有事要駱百齊幫忙,也比較容易吧。
誰知道,駱志文無真是個撥不起的阿斗,讓他當營業(yè)部的經(jīng)理,上班第一天,就把一個大客給得罪了,之後,營業(yè)部的員工天天向他訴苦,沒辦法,他只能把他調(diào)走。
可是其他部門,都沒有空缺了,想來想去,他覺得唯一能收留他的只有馮穎芝的行政部。
最重要的是,把人交給她,以後她要怎樣處置駱志文,事後他也可以跟人說,那是她的主意,與他無關(guān)。
輕蹙了下眉頭,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笑問:“你的意思,如果我叫他當辦公室助理也沒關(guān)係?”
“當然,我說了你可以全權(quán)作主。”
“可是,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公私分明,如果他做錯的話,我可不會給情面,應(yīng)罰則罰的,你就不怕我對他太過嚴苛,他向你的搖錢樹告狀?”
“這個你儘管放心,駱百齊早就聲明,他把兒子交給我們,就不會過問我們怎麼訓(xùn)練他,所以,你儘管放手去做。”
就等他這句話,她笑瞇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吧,既然如此,那他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量才而用,將他的優(yōu)點最大限度地使用。不過,我?guī)土四氵@麼大的忙,你要怎麼報答我呀?”
他嘴角抽搐了下,然後,笑呵呵地問:“那你想要我怎樣報答你?”
“之前我看中了一套首飾,不過,首飾這種東西還是男人送給自己比較好,你說是嗎?”她笑問他。
“當然,回頭我就讓秦風(fēng)跑一趟,把首飾買下來。”他道。
“對了,你現(xiàn)在的傷應(yīng)該沒什麼大礙了吧?我想借心如用用。”
“你儘管拿去。”他大方割愛,蔣心如是秀色可餐,但整天在眼前晃來晃去,卻只能看不能吃,太折磨人了。
***
馮穎芝懶洋洋地靠在沙發(fā)上,正啃著薯片,打著遊戲機。
忽地,新買的蘋果手機響起近來紅用透全世界的江南style,她頭也不擡地伸手過去,拿起茶幾上的手機,在鍵盤上按下免提——
“芝芝,你今天有空嗎?我想約你去看電影。”電話那端響起了陸梓廷低沉磁性的聲音。
“看電影?”她坐起身,放下游戲機。
自從她跟楊佑寧離婚後,他已經(jīng)約過她幾次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不過,之前她都找藉口婉拒他了。凡事不過三,就算她對看電影沒什麼興趣,這回都不怎麼好意思再拒絕了。
“好吧,那我們電影院見吧。”
“好,不見不散。”
講完電話,她臉上帶著一抹不自覺的笑容,站起身,走回房,然後,拿了一套護膚產(chǎn)品出來。
半小時後,門鈴響了起來。
“紅組,去開門。”她朝廚房方向響了聲。
片刻後,鐘點傭人連忙走了出來,經(jīng)過她身邊時,不以經(jīng)意地瞥了她一眼,露出驚嚇的神情,隨即快步走去開門了。
“馮小姐,少爺讓我送首飾來,呃,請你驗收。”
跟在紅姐身後走進來的秦風(fēng),將一盒首飾遞到她面前,擡眸,卻在看清楚她的樣子時,聲音不自禁飆高幾分貝,一副見鬼的模樣。
其實,他會有這種反應(yīng),倒不是真的見鬼了,只是平日看慣她漂亮的樣子,現(xiàn)在突然看到她這種樣子,反差太大罷了。
臉上敷著黑色的泥巴,頭上卷著幾個髮夾,身上穿著一件跟性感完全搭不上邊的睡衣,活脫脫一個幾十歲的黃臉婆造型。
因爲臉上敷了海底泥面膜,不能怎麼說話,她只得點點頭,接過首飾盒,打開來檢查了下,然後,讓紅姐把它放進自己房間。
突地,她感應(yīng)到有一道目光直盯著自己看,擡眸,銳利的視線繞過站在茶幾旁的秦風(fēng),最後停佇在他身後的男人身上。
健碩的體魄,俊美的五官,如果忽略他失禮的目光,倒不失爲一個帥哥。
注意到她的目光,秦風(fēng)爲他們介紹。
“他是駱志文,她是馮小姐。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那我先告退了。”
簡短的介紹後,秦風(fēng)一副完成任務(wù)的樣子,轉(zhuǎn)身離開。
見狀,她連忙叫住他,“等一下。”
“馮小姐,還有什麼吩咐?”秦風(fēng)腳步一頓。
“他是怎麼回事?”她指了指駱志文。
“少爺說,從今天開始,他會跟著馮小姐,所以,你可以任意差遣他。”秦風(fēng)解釋著。
未等她說什麼,駱志文已經(jīng)搶先道。
“喂,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因爲張大哥救了我,我才勉爲其難地聽爸的話,跟他學(xué)做生意,現(xiàn)在你們卻讓我跟著這醜八怪?沒門!”
過了幾秒鐘,她才反應(yīng)過來,駱志文口中的醜八怪是指自己,不由地氣結(jié)。
“秦風(fēng)你也聽到了,他不願意跟著我,你把這條廢柴從這裡領(lǐng)走,看是把他丟進垃圾收容所,還是哪裡,總之立即將他帶走。”
“喂!醜八怪,你說誰是廢柴?你可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張哥見到我也要客客氣氣地,你竟敢這樣侮辱我?”駱志文大聲嚷道。
廢柴兩字,令他想起之前在泰國的一些不好的經(jīng)歷,偏偏她卻在他面前說,令他的理智一下子崩潰,如果不是看到她是女人的話,他肯定會上前教訓(xùn)她不可。
“如果你不喜歡叫廢柴的話,那叫垃圾,飯桶,都行的。”她怒極,反笑道。
“你!”他氣火氣十足的食指指向她,如果不是尚存一絲理智,他肯定已經(jīng)大開殺界了。
“兩位請冷靜。”見情勢有不可收拾的趨勢,秦風(fēng)急忙上前夾在兩人之間,再勸著駱志文。
“駱少爺,駱先生事前再三囑咐讓你不要再惹是生非的,你忘記了嗎?他讓你到公司上班,就是要磨練下你,讓你不要再像以前那麼衝動,脾氣暴躁。之前,你也答應(yīng)過少爺,會好好配合他的。”
“你還好意思說!明明之前說好了,我要跟著張哥學(xué)做生意的,現(xiàn)在卻要貨不對板,要我聽令這個又醜又惡毒的女人,不可能的事!”
“是這樣的。少爺一向只負責(zé)對向部分,公司的內(nèi)政一向是馮小姐作主的。本來,少爺也想親自帶你,不過,你爸卻一定要你從低做起,所以,少爺才萬不得已,把你交給馮小姐,讓她負責(zé)安排你的崗位。”
原本,駱志文一開口就得罪了自己,馮穎芝根本不想收留他,不過,此時聽著秦風(fēng)的話,卻改變主意了。
“秦風(fēng),你不用再跟這種人多費脣舌,像這種二世祖除了吃喝玩樂外,什麼都不懂,留在公司只是成爲負擔(dān)罷了,他要走就讓他走。”
“你!”他怒視著她,深吸一口氣,“誰說我要走?你想要趕我走,我偏不走。”
嘴角微揚,她看了他一眼,沒回話,站起身,走進浴室去,再出來後,臉上的面膜已經(jīng)清法乾淨(jìng),跟剛纔一比,簡直判若兩人。
沒有了那些海底泥面膜遮著,露出了仿如剝了殼的雞蛋般嫩滑的肌膚,黑色順滑的髮絲柔順地貼在臉頰上,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清明透亮的雙眸,清雅嫺淡中勾出繾綣風(fēng)情。
任駱志文閱人無數(shù),也不由看愣了神。彷彿想不到,她原來是一個美女。
注意到他看自己的眼神跟剛纔不一樣了,她輕扯嘴巴,揚起一抹輕蔑的笑弧,然後,走進廚房,再出來時,手上端著一壺咖啡跟糕點。
將食盤放在茶幾上,她在剛纔所坐的位置上坐下,然後,倒了兩杯咖啡,將其中一杯推到駱志文面前。
“既然你決定留下來,那我們以後就是同事,喝過這杯咖啡,就讓我們把不開心的事,都忘記,以後好好相處。”
她端起自己那杯咖啡,朝他嫣然一笑道。
拳頭不打笑面人,更何況對方肯主動示好,身爲男人的駱志文也不好意思跟對方再斤斤計較的。
他端起面前的咖啡,“剛纔,是我一時衝動,說話得罪了馮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說罷,他仰頭,一口氣將咖啡喝光。
見他喝了咖啡,她也輕啜了口,然後,站起身。
“你先坐一下,我回房換套衣服。”
見到如此峰迴路轉(zhuǎn)的變化,秦風(fēng)不由瞠目結(jié)舌,等他想到要告辭之時,她已經(jīng)走回自己的房間了,只得等她出來再說。
“廁所在哪裡?”
幾分鐘後,駱志文突然抱著肚子問。
“在那邊。”秦風(fēng)一手指著右手邊方向,他便一支箭地衝去。
半小時後。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他呢?”
盛裝打扮過的馮穎芝走了出來,卻只看到秦風(fēng)一人坐在客廳裡。
“他在廁所裡。”秦風(fēng)看了看時間,這次駱志文進去很久了,不會有事吧?
不太放心的他,站起身,走向洗手間。
“駱少爺,你沒事吧?”
半晌後,一把虛弱的聲音從裡面?zhèn)鞒鰜怼?
“沒事......”
聽著他的聲音,秦風(fēng)有點擔(dān)心,這半小時內(nèi),駱志文就跑廁所四五次了,“你是不是吃錯什麼東西了?要不要幫你叫醫(yī)生?”
“......等會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