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哈特爾這個樣子，以爲是對方來了幫助，臉色變得愈發凝重，額頭不自覺地冒出幾滴汗水。
這兩人身上的氣勢太過驚人。
如果是對方幫手的話……
這時，霍淼淼在他身後拉了拉他的衣角，悄聲說道：“蒼狼和白鹿相傳是夢古人的祖先。”
“祖先？”
閒久複述著又唸叨了一遍，像是在跟霍淼淼確認似的，畢竟連他都知道，人類的壽命是不可能活這麼久的。
除非……
他們已經飛昇成仙。
“嗯，祖先，只不過，他們應該都是中唐時期的人物……”霍淼淼訥訥地說道，顯然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兩個活躍在一千多年以前的人，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原來超凡者，是真的可以超脫天地，萬壽無疆嗎？
閒久心中有些難受，雖然半妖天生就有著遠超於人類的壽命，但是在修煉一道上，其實是很艱難的。
他們沒有經歷妖怪的化形，所以沒有內丹，也就無法進行吞吐吸收天地自然之靈的修煉。
而身體的經脈臟腑雖然與人類相似，但若是修行人類超凡者的功法，卻往往都是事倍功半，無比艱辛。
出身淳樸自然的半妖們，很難理解儒道佛這些超凡宗脈的諸般大道。
每一隻半妖，只能真正找到屬於他們自己的道，才能真正脫離他們這尷尬的身份。
柴鬆賽聽到兩人的談話，之前心中的猜測也就得到了證實，眼前被稱爲蒼狼白鹿的兩人，正是同陸修靜等人一樣的古代超凡者。
從哈特爾的表情上看，顯然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兩人，並非是從蒼狼白鹿那裡得到的傳承而成爲超凡者。
“是的，孩子。”
林川扮演的豁埃勒一臉和藹地看著哈特爾，柔聲說道：“站在你面前的，正是蒼狼和白鹿。”
哈特爾聽見對方親口承認，頓時感到激動不已，沒有生出任何的懷疑。
他堅信，在這邊土地上，沒有人敢冒充蒼狼與白鹿，那是會遭到長生天嚴厲的處罰的。
“布里亞特部天諭得格，哈特爾，拜見蒼狼汗，白鹿哈敦！”
蒼狼汗這時卻望向柴鬆賽的所在的位置，緩緩開口。
“偷聽的那位朋友，還不現身嗎？”
幾人聽見這話才知道，原來剛纔這裡一直藏著另外一個人。
柴鬆賽早有心理準備，在這樣強大的古代超凡者面前，他的隱匿手段是瞞不過對方的，此刻聽見蒼狼汗將其點破，索性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
“漢人？”
哈特爾有些驚訝，在賽爾斯大區內部，見到漢人並非是多麼稀奇的事情，但這裡是大興安嶺腹地的密林深處，尋常就算是遊客，也很少有到這裡來的。
不過一想到，對方剛纔一直隱藏在周圍，都沒有被他和閒久發現，理所應當也是一位超凡者。
“明鏡司繡衣局特別行動隊隊長柴鬆賽，見過兩位。”
柴鬆賽不卑不亢地衝著蒼狼汗和白鹿哈敦拱了拱手。
“在下並非要藏頭露尾，聽聞有大興安嶺有妖族出沒，特來尋之，意外撞見兩位之間的戰鬥，不便打擾，便一直未曾出聲。”
閒久皺了皺眉，他明白柴鬆賽應該是來找自己的。
只是這繡衣局又是什麼？
“你找妖族做什麼？”蒼狼汗問道。
“靈氣復甦之後，域外邪魔頻現，世間生靈都有滅種亡族的危險，妖族亦然，柴某此番前來，是想聯合妖族，共同對抗域外邪魔。”
哈特爾是在集市的宣傳欄上，見到過域外邪魔這一名詞的，但閒久早就沒了先前的記憶，醒來之後，又一直在這裡獨自生活，根本不知道柴鬆賽在說些什麼。
身後的霍淼淼見他眉宇間盡是疑惑，連忙拉著他在耳邊解釋起域外邪魔的事情來。
聽完霍淼淼的解釋，閒久這才知道域外邪魔是個什麼樣的存在，當然，霍淼淼對於域外邪魔的瞭解也並不多，大多數是來源於明鏡司的宣傳資料。
少部分是來自於網上很多好事者的推測。
他們的腦補，可是爲林川提供了不少的素材呢。
“依我看，這就是大自然對人類的懲罰。”
閒久發出一聲冷哼，言辭間盡是對柴鬆賽濃濃的敵視。
“人類讓別的生物滅種亡族的可不少，怎麼？一輪到你們自己，就接受不了了？”
儘管閒久先前的記憶都已缺失，但唯獨對於人類的印象，就像是刻在骨子裡，無論如何都忘不掉。
柴鬆賽向來就不是巧言令色的人，竟是沒有第一時間想到如何反駁閒久，沉吟兩秒過後，這才緩緩開口說道。
“人類在繁衍發展過程中，確實擠壓佔據了很多生物的生存空間，並且出於飽腹、取暖、美觀等多方面的原因，捕殺了很多種類的生物。”
“甚至讓一些物種瀕臨滅絕，或者是已經滅絕。”
“但，這些行爲，與狼羣捕獵捕並無不同，如果是按你說的，人類爲了生存，捕殺其他的動物是罪，那狼羣爲了生存，捕殺其他的動物，豈非也是罪？”
閒久臉色一沉，厲聲喝道：“豺狼捕獵，只爲生存，但你們卻是極度的貪婪！”
“你說的很對，但不完全對，誠然，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人類因爲貪婪，過度地捕殺動物，砍伐樹木，對大自然造成了嚴重的破壞。”
“甚至，即使在現在，也有一些人仍然如此，捕殺大象，捕殺海豚。”
“但絕大多數人，都願意與其他生靈共同享有這片天地，要不然的話，我們今天站著的地方，就不會是大興安嶺野生保護區了。”
柴鬆賽的解釋並沒有讓閒久產生態度上的變化，縱然他說的再有道理，這種矛盾和敵視也並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打消的。
“呵呵。”
閒久只是暗自冷笑，沒有再往下接話。
柴鬆賽對此也是心知肚明，他打定的主意是將妖族爭取到人類陣營，早就有了相應的心理準備。
畢竟自從工業以來，人類與地球其他生靈之間的相處確實不算和諧。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現代才慢慢得到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