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笑了笑，卻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剛纔所說的那些都無關緊要，可如果再往下說的話，就涉及到九變轉生的核心秘密了。
爲了這個秘密，她幾乎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自然不可能輕易告訴黎姝。
兩人終有一戰。
多保留一個秘密，也就能多增加一分勝算！
“不就是養蠱嗎？搞這麼神神秘秘的幹嘛？”
楚紫隨口說道。
“說白了就是一個廢物始終不能突破，開始怨天尤人，結果走火入魔導致精神失常，最終精神分裂的故事。”
“然後這個精神病把自己變成了九個蛐蛐，九個蛐蛐鬥出一個最強的，然後把其他八個給吃了。”
“她就天真的以爲自己無敵了？”
見少女沒有反駁，楚紫知道自己說的八九不離十。
當下繼續道：
“沒個千百年腦血栓，還真想不出這種修煉方法！”
“你別這麼看我，我說她廢物真沒冤枉她！”
“什麼九變轉生，什麼這那那這的，我只有一句話應對。”
“任他大道萬千，我自當世無敵！”
“轟！”
一道金光刺破重重魔氣，直直照到楚紫的身上。
讓他看起來是那般不凡。
如謫仙。
如聖佛。
兩女身心巨震，美目流轉，看向楚紫的目光中滿是震驚與陶醉。
僅憑一句話，便引來天地共振！
儘管黎姝已經被震驚了很多次，但聽到如此豪氣震爍千古的大道真言，依舊情難自禁。
少女更是臉色潮紅，渾身顫抖。
楚紫剛開始的話略顯粗俗，卻道破了九變轉生最核心的秘密。
最後兩句話的境界，更是九變轉生所不能及。
當下不由喃喃道：
“任他大道萬千，我自當世無敵...”
“好！”
“好！”
“好！”
“好大的氣魄！”
“好大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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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能把她喝吐，不是沒有原因的！”
話已至此，少女知道沒了隱瞞的必要。
剩下的話還是自己開口比較好，省得楚紫一口一個廢物的叫著。
聽著真彆扭。
畢竟她跟那個【廢物】曾是同一個人。
“她出關之後曾打出三指。”
“第一指打向虛空，徹底斬斷與上元大陸的因果。”
“第二指打破天地，擊穿上元大陸的壁壘，橫跨時空，鏈接通向其他次元的通路。”
“第三指將自身完美擊破，化身九世！本體留在上元大陸，其他八世去往不同的世界開啓新的人生，以不同的生命形式重新證道，尋找突破帝境的唯一可能性！”
嘖嘖嘖！
這娘們可真夠瘋狂的！
爲了更進一步，居然真的玩起了自殘。
一指點破自身？
這一指要是點不破自身呢？
或者，這一指要是直接把自己給點死了呢？
那就不是自殘了，而是自殺！
楚紫不禁暗暗咋舌。
作爲一個理論家，俗稱鍵盤俠，當世無敵也就嘴上說說而已。
真要面對面碰一碰，還不被那娘們吊起來錘？
對了！
我剛纔說那個娘們是廢物，她該不會...
“咳咳！”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她，就不必把我剛纔說的話告訴她了！我看她修行不易，不想幾句話讓她破防，毀了她的道心。”
想了想，楚紫還是覺得不放心，“千萬別告訴她！”
“我是爲她好！”
少女很是敬佩。
他太善良了！
他雖然沒說爲什麼不能告訴那個人，但想必背後的原因著實令人暖心。
...
天色陰沉，陰風吹在人身上涼颼颼的。
少女的聲音再次響起。
“九變轉生可謂危險重重，步步生死！”
“本體爲了防止出現意外，算盡天機，佈下了無數道後手！幾乎把所有可能會出現的意外都想到了。”
“第一個後手便是生死！如果後世出現意外，被我們八人之外的人殺死，也會靈魂保持不滅，等待著下一次轉生的時機。”
“第二個後手則是防止後世過強，反而將本體吞噬。”
“因爲除了本體之外，每一道後世都會開啓新的人生，誰也無法預測她們會遇到什麼奇遇，導致實力暴增到連本體都無法控制。”
說著，少女含情脈脈看了楚紫一眼。
很明顯，他就是那個意外。
“所以，本體將七成的天資與記憶留在自身，剩下的三成分到其他八人身上，越往後，天資越被稀釋，得到的記憶也就越少。”
“這樣一來，就算八世融合之後，也不會是本體的對手。”
“我是九變轉生的第八世！”
“而你，是第九世。”
黎姝身體一震，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是不是很奇怪，我明明只是第八世而已，卻能知道這麼多？”
不等黎姝開口問，少女繼續道：
“因爲我把第二世吞噬了！”
“什麼？！”
黎姝再難平靜，驚叫一聲，“這怎麼可能？！”
按照少女的說法，除了本體之外，第二世應該就是最強的。
二世之身殺八世之身，應該是碾壓纔對！
怎麼可能被反殺？
少女嗤笑一聲，淡淡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第二世來殺我時，我已經是準帝巔峰，距離帝級只差一層窗戶紙。”
“在那場非生即死的大戰中，我突破到了帝境！”
“不過，同爲帝境，但因爲天資的差距，我依舊不是她的對手。”
“好在我夠狠，燃燒修爲血祭了整整一界的生靈，纔將其艱難殺死！”
“之後她的一切都被我融合！”
“那時我便知道了，原來...世界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
黎姝瞳孔猛地一縮，想起了前世的隕落。
她不止一次懷疑，帝級與準帝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塹。
靠數量真的能彌補這個差距嗎？
現在她明白了。
那次圍攻她的人當中，必定有她的某一世混在其中。
只是那個人沒想到，自己不但沒死，反而橫跨次元壁，來到了天元大陸！
她會是第幾世呢？
黎姝長嘆一聲，久久不語，眼神說不出的落寞。
原來...我只是一個等待著被人吞噬的分身罷了！
“你我之間終有一戰，這是屬於你我的宿命，就算是楚紫也沒法干涉！”
“希望你做好覺悟！”
少女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透露著她強大的自信。
這是對黎姝的正式宣戰，更是不願被她人摘取道果的怒吼。
“等等！”
“裝完嗶就想跑？”
少女回身，無奈看著楚紫。
她知道，如果楚紫想把她留在這裡，她是絕對走不掉的。
不過，她今日的目的已經達成，縱是損失這道精神也無妨。
“那你想怎麼辦？讓我陪你睡一覺？”
還有這好事？
“嘿！那敢情...咳咳！休得胡言亂語！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今日也不爲難你，但你也不能這麼簡單離開，你便把九翼天龍的內丹留下吧！”
少女一愣，接著喜上眉梢。
暗道，你果然還是不捨得殺我的！
“好！”
手起刀落。
不帶一絲的猶豫。
爲了活命，她能獻祭一界的生靈，更何況一頭上古兇獸？
九翼天龍的內丹隔空飛來。
龐大的身軀立馬化爲齏粉。
這就是主僕契約的好處，隨時可以取靈獸的性命！
即使神獸也反抗不了主人的意志。
...
滔天魔氣消失。
天地再次恢復清明。
黎姝呆呆的站在萬獸結界前，失神的看著虛空，任憑清風吹散了她鬢角的長髮。
楚紫的心跟著抽搐了兩下。
抓起她破碎的衣衫，翻過兩座大山，來到她的肩頭。
替黎姝攏好被吹亂的鬢角。
今日黎姝受到的打擊太大。
自詡爲同輩無敵，一人壓兩世的絕世天驕，到頭來卻只是別人的一具分身罷了！
無論多努力，多強大，最終的結局只能是被人吞噬。
一切成空！
這個事實對誰來說都難以接受。
少女雖然說得輕鬆，恐怕她也是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調整過來的。
“小姝...”
“嗚嗚嗚！”
黎姝抱著楚紫的身子嚎啕大哭。
殘忍的事實還是讓她崩潰了。
楚紫輕柔的拍著她的臉頰，腦子在飛快運轉著。
等到哭聲漸止，楚紫認真道：
“第一，她說的話不可不信，但也不能全信。”
“第二，她所謂的九變轉生其實也是在捕捉遁去的一！”
“第三，九變轉生實屬下乘，想要互相吞噬，首先要彼此都是帝級！你還有的是時間，牢記我剛纔的話，任他大道萬千，我自當世無敵！”
“第四，你以後哭的時候，不要把鼻涕往我毛上抹！！！”
“草！髒死了！”
“噗嗤！”
黎姝破涕爲笑，剛纔的抑鬱頓時消散了幾分。
“任他大道萬千，我自當世無敵！”
唸叨著這幾句話，黎姝就地閉目沉思起來。
楚紫欣慰的點點頭，心裡卻輕鬆不起來。
剛纔少女說，第一世的黎姝是在一個紀元前開始的九變轉生。
然而最近的幾十年內，少女跟黎姝兩人卻接連遇到襲殺。
這是不是意味著，本體覺得現在已經到了採摘道果的時候？
還是說，本體遭遇了危機，不得不提前採摘道果了？
“瑪德！真是閒的蛋疼！哦，對！她沒蛋！”
...
兩日之後。
黎姝睜開雙眸，看著楚紫。
再不見消沉，取而代之的是自信。
“我就是我，我就是黎姝！”
“而你，就是我命中遁去的一！”
管她什麼第一世第二世呢！
我自當世無敵！
出發！
回玄武城！
回炸天學院！
“嗷嗚~！！！”
四翼天龍展開雙翼，騰空而起。
向著炸天學院飛去。
在他們離開後不久，明月一臉茫然的從光明森林走出。
“我是幹嘛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