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進的事情僵持了快兩個月, 路雲平不願意在最後的文件上簽名,所以雖然手續都辦了,但是拿不到最後的離職證明, 且在人力系統中沒有被註銷, 因此蔣進也還是每天來公司上班, 只是沒什麼事情做, 大部分的時間是和任濤談工作, 偶爾逮住路雲平就磨蹭自己那點事情。路雲平不勝其煩,最後還是黎輝拿的主意,
“讓他走吧, 與其使勁留他,不如花點心思安撫林建東。”
路雲平不甘心,
“當初只是說他可以不跟安和的項目, 沒說允許他離職的, 這事不行!”
“你這麼強留他,留下來他也不肯做事, 他這麼急著要錢應該是真有事情,你就放了他吧,其實他沒處可去的,他的心就安在西京城,他哪兒也呆不住, 轉一圈自然就回來了。”
路雲平半信半疑,
“是嗎?不過就算在西京, 他的能力也不一定要在龍騰幹。”
黎輝笑了, 抱著泡泡走過來, 拉著泡泡的小肉手打路雲平的臉,
“是不是個傻子, 是不是個傻子?”
泡泡現在以吐口水和打人爲樂,看到自己打了路雲平,樂的咯咯的,路雲平把他拽過來在小臉蛋上吧唧吧唧親了好幾下,又扭頭要親黎輝,被黎輝一腳蹬開,
“蔣進在西京要是有動向,你肯定會知道,想讓他沒工作不是很簡單嗎?”
其實之前已經有公司打過蔣進的主意,特別是一些外企大公司,可是一摸龍騰的底就卻步了,也就是說,除非蔣進離開西京,離開一線大城市,不然路雲平還是很有把握能堵他的後路的。可是路雲平有一點猶豫,
“這樣……不太好吧,我是不想放他,畢竟在公司這麼多年,沒人比他更適合這個位置,但如果他真要走,那就好聚好散唄。”
黎輝把泡泡塞給路雲平,才覺出兩條胳膊都酸了,泡泡最近胖了很多,他一邊揉著胳膊,一邊輕蔑的哼了一聲,
“別那麼古板,路總,半推半就的時候要拉一把。”
路雲平想了想,笑嘻嘻的問,
“那你當初也是半推半就被我拉回來的嗎?”
黎輝眼角彎了一下,轉頭著鏡子裡的自己,真是開始老了,一笑眼角都是紋路,路雲平看他發呆就湊過來,
“顧影自憐啊?”
黎輝指了指魚尾紋,有些感慨,
“老了。”
路雲平切了一聲,
“你快算了吧!我認識你的時候,你眼角就有魚尾紋,你這是瘦的,多吃點肉撐起來就沒有了。”
說著掀開黎輝的T恤,摸著腰際光滑的皮膚說,
“你彎腰,你彎腰你這裡也都是魚尾紋。”
黎輝被他摸得癢癢,拉下T恤,踢了路雲平一腳,
“滾蛋,抱孩子呢,別動手動腳的。”
路泡泡非常有興趣的看著兩個爸爸打架,時不時發出一些不明所以的笑聲。
自從接了路泡泡回來,黎輝把超過一半的精力和時間都花在小崽子身上,感情越來越重,路雲平他媽旅遊回來要了幾次,黎輝都堅持不給,路雲平夾在中間左右爲難,最後還是遷就自己老婆,勸說老媽,說夏天過去了,很快秋涼就入冬,城裡得條件比鄉下要好了很多,天冷送孩子回去容易感冒,等等等等說了一大堆,最後答應最遲明年開春一定把泡泡抱回去,這事纔算完。
和孩子在一起,時間就過得飛快,等西京城下第一場秋雨的時候,路泡泡已經開始滿地亂跑了,路雲平最近被新港三期的基建項目所累,忙的焦頭爛額,可是到了六點,路雲平還是把能推得事情都推給了任濤,然後自己回搪瓷廠,車子照例是停在洪福大廈,然後步行回家。等開了門,正看見黎輝和泡泡趴在地毯上玩搖鈴,那張地毯是路雲平剛剛從香港買回來的,嫩黃色的□□小熊還有粉粉的花朵,襯著這一大一小特別有童趣,黎輝看他回來,就從毯子上爬起來,進廚房給他端水,出來看見他還開著門傻站著,
“動不動就犯瓜皮。”
邊說邊把杯子遞過去,路雲平接過杯子喝了一大口,這才靠在鞋櫃上換鞋,
“小暉,你沒發現你最近變了很多?”
黎輝第一反應是摸了摸肚子,他最近不怎麼鍛鍊,帶著泡泡在家裡吃了睡睡了吃,路雲平一說,他便開始心虛,在腰間捏了捏提了提,覺得皮鬆了點,但也沒多少肉,然後又開始摸臉,轉身準備去找鏡子,被路雲平一把拽到了懷裡,
“瞎竄什麼啊?”
黎輝仰著臉看他,
“我變了很多嗎?”
路雲平看著他細細的眉眼,覺得這就是當年十六歲的少年黎輝,越看越愛,越看越甜,忍不住低下頭就要去吻,黎輝早看出他眼神不對,蹬嘴巴撅著親下來時,黎輝輕輕給了他一耳光,自己也偏過臉去。
“犯病了是吧!我問你話呢!”
路雲平委屈的叫了聲小暉,被黎輝瞪了回去,黎輝輕聲說,
“別犯病哦,泡泡現在什麼都能聽得懂,你別這麼肆無忌憚的。”
路雲平點點頭,
“那咱們等他睡著了再……”
“再個辣子!”
吃晚飯的時候,李石來了個電話,意思是說政府東郊工業區重建計劃已經上會討論了,可能很快就會鋪開來做,問黎輝有沒有意思做,黎輝大致問了範圍,覺得不錯,打算用安和的殼子的投資,
“咱們做了這麼多年土方,灰頭土臉,這次也該賺筆大的了。”
路雲平看他掛了電話,勺了一碗絲瓜湯遞過去,
“東郊重建?不是已經擱置了嗎?”
“內部消息,已經上會,可能是想捅開個窟窿讓新班子補,成了的話他們是開創者,敗了的話是新班子無能,左右都是好處。”
泡泡在旁邊哼哼,路雲平把他抱到膝蓋上,泡泡伸手去抓筷子,路雲平攔著他,父子倆一邊玩一邊說話,
“你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居然消息比我還靈通。”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形容男人的嗎?”
路雲平詭笑,
“差不多,差不多,都是……”
說完做了個‘媳婦兒’的嘴型,然後抱著泡泡進臥室了。
搪瓷廠這房子就是小,客廳窄,臥室也緊張,一張雙人牀上睡爺們三個將將巴巴的,黎輝基本已經養成側臥一夜不翻身的功夫,和路雲平兩個一人守著一邊的牀,中間騰出大大的地方給泡泡睡。
泡泡的作息時間基本和大人重疊了,白天瘋玩,晚上早早就哄他睡,等黎輝洗完碗收拾完桌子進屋,泡泡已經闔上眼睛,小肚皮在毛巾被下一起一伏的,黎輝湊過來悄聲問,
“睡著了?”
路雲平點點頭,伸手把黎輝往自己懷裡拖,先是拽倒在牀上,然後用大腿壓住,伸手就去剝他的衣服,黎輝硬抗了幾下,路雲平動作大了些,
“順從啊,不然你兒子就醒了,我可不哄。”
黎輝用手指著路雲平,但說出話來明顯底氣不足,
“別瞎折騰把他弄醒啊。”
路雲平低下頭先美滋滋的親了一通,然後表態,
“輕輕的,我一定輕輕的。”
黎輝這是老式的席夢思牀,牀墊的彈簧早就到了退役的年齡了,整個墊子都特別軟,路雲平挺一下,牀墊就陷一個坑,黎輝把頭埋在枕頭中間,把口鼻都遮掩起來,那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平添了委屈的味道,路雲平飽飽的吃了一頓,攤在黎輝的背上,渾身舒坦,連一個腳趾頭也不願意動。
黎輝把自己從枕頭裡解放出來,背過手拍路雲平汗津津的身體,
“起來,壓死我了。”
路雲平在他脖子上親了幾口,
“小暉,我覺得你最近特別聽話特別溫柔,我都差點忘了你是西京城的頭把交椅了。”
黎輝被他乾的骨酥筋麻,嗓子眼熱的像在冒火,
“對啊,我是交椅,不是人肉褥子,你快起來,我……累死了。”
“你起來幹嘛?”
“洗澡。”
“洗什麼澡啊,做完再洗唄。”
“不是已經做完了嗎?”
“啊,剛剛只是演習,現在纔是實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