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佳努力半天，見路雲平仍舊巋然不動，便撒嬌的說，

“你是想累死我啊？”

路雲平笑起來，順勢把程曉佳推倒，程曉佳摟著他的脖子，路雲平比他大太多，根本不是一個年代的人，大部分時候路雲平說的東西他聽不懂，可他想聽；他說的東西路雲平也不感興趣，他知道，但是路雲平也願意聽他說，就是點著一根菸，氤氳中，他能看得出路雲平在想別的事情了，可是沒關係，他喜歡這種主人與寵物一樣的關係。他不是沒有尊嚴，可是他覺得尊嚴在路雲平的寵愛前，不值一提。

他享受路雲平的霸道，路雲平的心不在焉，甚至是搪塞，他迫不得已要去想各種辦法留住眼前這個男人，可是能留多久呢？他在路雲平心裡又算什麼？他不問，不是不敢，是不想，問了有什麼意義呢，至少現在和他耳鬢廝磨的人是自己。

路雲平握著那個毛茸茸的尾巴，輕輕撥弄了幾下，

“嗯……輕點，有些疼……”

“疼你還玩兒這個，和誰學的？”

路雲平說著輕輕拽出那條尾巴，才發現裡面連著好長一截串珠，帶出來時已經水淋淋的了，程曉佳把臉埋起來，悶聲悶氣的說，

“你不喜歡嗎？”

“是你比較喜歡吧。”

程曉佳很享受被路雲平攻城略地的感覺，那種被征服的快樂涌上了心頭，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細細的腳趾扭在一起，這也許是隻有這個年齡才能得到的快樂。程曉佳對自己的身體非常自信，這方面他本來不是個會伺候人的，可是性格抵不過喜歡，凡事都有例外。路雲平就是他的例外，他低聲下氣又甘之如飴。

路雲平時不時吻吻他當作獎勵，他是這方面的老手，雖然小傢伙很妖嬈，但也不至於讓他把持不住。程曉佳就像是飯後的甜點，精緻、美味、昂貴、用料新鮮，吃一口多巴胺分泌到讓你大腦癱瘓，但是他不解餓。你特別餓的時候，那種抓心撓肝的飢餓，無論是身體的還是心理的，路雲平只會想起一個人來，可惜……，可惜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完事的時候，程曉佳已經累癱了，軟軟的躺在路雲平懷裡，聞到路雲平手邊的煙味，便仰起頭要求抽一口，自己光溜溜的背後上便捱了一巴掌，

“小孩子抽什麼煙，趕緊去洗澡。”

程曉佳憤恨的在路雲平的腹肌上咬了一口，

“你不讓小孩子抽菸，對小孩子做這種事就可以了？”

路雲平把他推起來，

“趕緊去把澡洗了，早點睡。”

路雲平是個好男人，還是不夠溫柔，程曉佳知道的，他不喜歡那樣東西，事後也不幫忙清理身體，不過程曉佳從沒埋怨過，偶爾撒嬌也只是點到爲止。這也是路雲平會一直待在他身邊的重要原因，是的，程曉佳知道，路雲平怎麼可能只有他一個，不過他想，自己是很特殊的，就好比米飯，麪條，饅頭，總要頓頓吃的，至於那些下飯的小菜，換來換去又能怎麼樣呢。

程曉佳洗完澡出來，路雲平正在看晚間新聞，程曉佳爬上牀，依在他懷裡，

“聖誕節，學院有慶祝演出，你能來嗎？”

路雲平撫摸著他，像一隻皮毛光滑的貓，

“你那些東西在哪兒買的？”

程曉佳嗯了一聲，然後反應過來是問貓耳朵什麼的，就笑著說，

“朋友送的。”

“什麼朋友送你這種禮物？”

程曉佳心虛的看了一眼路雲平的臉色，對方很平靜，眼睛還沒離開電視，

“好朋友送的聖誕禮物嘛，怎麼了？聖誕演出你能不能來嘛？”

路雲平低下頭看了他一眼，程曉佳這個樣子，在學院很吃得開，特別是音樂學院這樣的藝術類院校，簡直是gay扎堆的地方，路雲平依稀也知道有人追求程曉佳，能送這樣的禮物，想必沒安什麼好心，不過程曉佳既然不說破，路雲平也不願意把話說的難聽，斟酌了一下，說，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交朋友什麼的，我也不管你，你自己清楚底線的吧。”

“我知道。”

路雲平見他不頂嘴不狡辯，很滿意，續上一根菸繼續看電視，電視上正在播南郊一處建築工地的垮塌事故，看樣子是突發新聞，畫面裡工地已經被圍了起來，記者灰頭土臉的在鏡頭前介紹情況，身後一閃一閃的是120救護車。

程曉佳沒留意這些，路雲平不在的時候，他根本不開電視機的，對這些新聞完全沒興趣，

“聖誕演出你儘量趕來好不好？這次學院很重視的……”

話還沒說完，路雲平忽然坐直了身子，盯著電視機又看了幾秒，便光著身子下地，從外衣口袋裡翻出手機，程曉佳有些莫名其妙，轉頭看電視，已經在插播廣告了，他也坐起來，路雲平撥了號碼走到窗戶前，很快那邊就接通了，

“嗯，新聞我看到了，你去確認一下，給我回個電話。”

那邊又說了什麼，路雲平一邊嗯，一邊開始找衣服，程曉佳跳下牀，從浴室門口拿來短褲，侍候他穿好，又幫忙穿襯衣西裝，這期間他聽到電話裡提到了黎暉的名字，路雲平看起來著急要走，擡手擋住程曉佳準備給他套領帶的手，掛了電話，把領帶拿在手裡就往門外走。

程曉佳光著送出來，路雲平準備拉車庫的門，

“嗯，聖誕演出儘量來吧。”

路雲平回頭看了他一眼，

“進去吧，不要感冒，早點睡，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程曉佳突然想過來親他一下，但是路雲平已經走了出去。

程曉佳站了一會兒，聽著車子開遠了，忽然覺得有些冷，走過去摸摸暖氣，是熱乎的，便靠著暖氣坐下來，是黎暉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