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後續(xù)的鷹族戰(zhàn)士們一一趕回時,人馬俱是疲憊不堪。這廣寒鐵非同凡響,看起來黑黝黝的毫不起眼,可拳頭大的一塊就重達十幾斤之多,幾塊下來就將近百斤,如果扎哈他們不是每人兩匹馬換乘換載,巴成早就得累死幾匹戰(zhàn)馬了。
並且,這廣寒鐵難採之極,全都分佈在雪山峰頂,與冰層凍爲(wèi)一體。雪山峰頂寒冷至極,凍掉手腳那是常事。且終年封凍,全是冰雪,稍一失足就會跌個粉身碎骨,這廣寒鐵的採集難度之大是可想而知了。
縱然鷹族戰(zhàn)士們個個身手不凡,都是高山上出類拔萃的精英戰(zhàn)士,但還是難免有十?dāng)?shù)人被凍傷或是滑倒跌傷,危險至極,幸好沒人遇難,真是上天保佑。不過,任再是怎樣辛苦,他們爲(wèi)絕名採礦,死而無憾。採集礦石過程中,沒人一人畏難後縮,人人都是奮勇爭先,生怕採得少了臉上無光,在心裡對不起有著救命之恩的絕名。
五十名戰(zhàn)士,共採集了兩千餘斤廣寒鐵礦,大約可煉出六十餘斤純質(zhì)廣寒鐵,令絕名與鳳天香不禁聞之咋舌,暗忖這廣寒鐵真是神物,兩千餘斤寒鐵礦石只能煉出這麼一點點純質(zhì)廣寒鐵,其提練難度及珍貴程度亦可想而知了。
連續(xù)五日,鷹族戰(zhàn)士們搭建爐塔,分揀礦石,忙了個不亦樂乎,賽罕與敖登他們則忙著組建同盟議事會,亦是不可開交,反倒是絕名閒了下來,與鳳天香一起饒有興趣看著扎哈大呼小叫地指揮著鷹族戰(zhàn)士們做好準(zhǔn)備工作。
本來,絕名計劃高山大會第二天就要趕回輝陽,他心牽戰(zhàn)局,無暇在此多留。但禁不住賽罕與敖登苦留,加之扎哈又要煉製廣寒箭,轉(zhuǎn)念間料想戰(zhàn)爭正處於相持階段,輝陽重兵集結(jié),一時無虞,不用怎麼擔(dān)心。於是也就放下心來,每日裡在幾位嚮導(dǎo)的帶領(lǐng)下與鳳天香遊歷烏蘭古城,欣賞高山美景,倒也過得快活。
五日後,扎哈塔爐造好,準(zhǔn)備開始煉化礦石了。煉廣寒礦石必須強火不斷,一天一夜方可煉化提純。中間不能停歇,一旦稍有停頓或者火力稍弱,之前所有功夫便算是白廢,即使再怎樣努力也不能將其中的純質(zhì)廣寒鐵提煉出來了,這便是廣寒鐵最難求的原因所在。
並且,廣寒鐵同平原的玄鐵殊途同歸,既使一件鐵製的兵器再怎樣平平無奇,只須在製成時加入少許寒鐵立成神兵,切金斷玉,斬鐵如泥,廣寒鐵的含量越高,兵刃的品質(zhì)就越高。所以,高山上,如果誰的彎刀裡哪怕只是含有幾錢廣寒鐵,就足以成爲(wèi)吹噓的資本了,除了人們熟知的平原玄鐵之外,廣寒鐵也是天下練武人的至寶,人人慾求而得之,不過,採集過難,且提煉難度太大,廣寒鐵漸漸變成了一種傳說,難求難得。當(dāng)然,對於如魔帝那樣的特級高手來說,這種所謂的用廣寒鐵製成的“神兵”倒也是可有可無了。
用廣寒鐵這種神物造成的長箭才能配合得
上六合神弓,絕名雖然只是耳聞卻也絲毫不加以懷疑。不過,廣寒箭的威力怎樣絕名倒是未曾想過,沒有實地接觸也是想像不出,大概,無論怎樣都應(yīng)該比平常箭矢要強一些吧?那麼,如果用純質(zhì)的廣寒鐵鑄成的刀該是什麼樣的呢?
當(dāng)絕名試探地向扎哈問起這個問題時,扎哈眉頭緊鎖,半晌,只說了一個字,“難”。
原來,廣寒鐵不僅在提煉方面困難重重,而用用純質(zhì)的廣寒鐵製器煉兵更是困難得匪夷所思,主要在於溫度的掌控及煉製的方法。鷹族人世代相傳下了鑄兵秘術(shù),在煉製工藝上早已突破某種極限,所以煉製方面是不成問題的。但是溫度這一關(guān),實在是太難過了。如果到達不到指定的溫度,即使加入寒鐵鑄成的兵器也是廢物,甚至易脆易折,還不如平常的鋼鐵利器。
普通寶刀寶劍煉製時最多隻能在凡鐵中加入四兩寒鐵,這就已經(jīng)是鷹族人煉製神兵的極限了,因爲(wèi)每加入一兩寒鐵,塔爐溫度就要提高一倍,當(dāng)加入到四兩時,就需要五十個人同時不停息地催火一天一夜方纔可成,此後,任是再多人上去催火增溫,溫度也上不去了。如果溫度上不去,煉化的寒鐵成形之後必是廢品一堆,毫無用處。
這也難怪,凡事都有極限,到達了一定限度,必須要用非常規(guī)的方法來進行突破,否則就無法超過這個限度。當(dāng)然,超過這個限度之後是什麼樣的就沒人會知道了,或許過猶不及,或許海寬天空。這就如同練武功一樣,一旦達到了一種境界,便會停滯不前,再難有所突破。可是,如果突破了這種境界,那會怎樣呢?或許,便會如魔帝一樣破空而去也說不定。
不過,加入四兩寒鐵的彎刀已經(jīng)是人間少有的利器了,鷹族人至今爲(wèi)止也只鑄成了一把而已,卻早在三百年前就流失到不知哪裡去了。後世的族長怕寶刀爲(wèi)歹人所得遺禍高山,規(guī)定族人再不準(zhǔn)造四兩寒鐵刀,再鑄寶刀只能加入不超過二兩的廣寒鐵。這是高山上寒鐵難求、寒刀寶刀更求的主要緣故了。當(dāng)初安圖一直不放過鷹族戰(zhàn)士,想得到鷹族絕不外傳的鑄刀秘術(shù)就是其中的主要原因之一。
聽了扎哈這樣介紹,絕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也知道這個要求難得有些離了譜。想鑄成這樣一把不攙一絲凡鐵的寒鐵刀,最少需要十斤廣寒鐵,天知道,這得需要怎樣的溫度,是何等的困難。
“不過,辦法也不是沒有,那就是,在煉製過程中,突然加入強大無倫的外力催動風(fēng)匣,將爐溫驟然升高,一旦突破這個限度,估計就能鑄成一把無法想像的寒鐵刀。只是,這種外力必須要強大到什麼程度我卻不知道,不過,我們可以試一試,大不了浪費幾斤寒鐵罷了,我再去採,沒什麼了不起的。”
“那你說的那種外力是什麼呢?需要如何加入呢?”絕名心有所悟地說道。
“這就得需要兄弟你親自出手了,如果聯(lián)合上賽罕族長就更好了。”扎哈笑道。
“那我需要怎麼做?”絕名問。
“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在達到爐火溫度極限的時候,你們兩人聯(lián)手發(fā)出先天真氣,硬逼著爐火升溫,突破極限。”扎哈說。
“哦,這倒好辦,我去和賽罕族長說一聲,料想他幫這個小忙還不成問題的。”絕名若有所思地說道。
“好,等寒鐵箭製造完畢之後,我再鑄寒鐵刀,說什麼也得弄出一把天下第二的寶刀來?”扎哈摩拳擦掌地說道。
“什麼天下第二?”鳳天香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道。
“冰火神刀是天下第一,俺造的寒鐵刀是萬萬超過不得的,所以,也只能委屈點,屈居天下第二了?”扎哈搔搔腦袋說道。
鳳天香掩口竊笑,“你還真敢吹牛,冰火神刀是不屬於咱們這凡塵的神物,你敢誇口天下第二豈不是變相的說這把寒鐵刀是天下第一嗎?哈,我可拭目以待,等著看你的牛皮吹破。”
“這,我也沒說就能造出來這樣的刀,但我敢肯定,如果溫度夠,這把刀必然不是凡品。”扎哈有些尷尬地說道。
“看看,心虛了吧,剛點破你你就往回縮,原來真的是在吹牛。”鳳天香得理不饒人,將扎哈逼進了死衚衕。
“行了行了,算你厲害總成了吧。我可說不過你。”扎哈的平原話本來就不怎麼流利,要想跟鳳天香斗嘴那是門兒都沒有,只能舉手投降,認(rèn)輸了帳。
鳳天香得意地一笑,負著兩隻小手悠然而去,東遊西逛甚是逍遙。
看著她遠去的身影,扎哈向絕名咧嘴吐了一下舌頭,說道,“兄弟,我同情你,這女子武功超人、頭腦靈活、嘴巴更是厲害,今後可有你受的了。”
絕名只是微笑,卻不答話,心裡卻爲(wèi)這種溫暖的氛圍感動著。扎哈、鳳天香,還有五十名鷹族戰(zhàn)士,都是他絕名的至親之人,今後,就是他們一直陪著自己生死與共,浴血黃沙,這種情誼甚至比血濃於水的親情還要親,讓他只要想起便是油然感動。
這邊,塔爐高早搭好,一切準(zhǔn)備工作就緒,提煉工作馬上就要開始了。
熊熊烈火燃起,艱苦的工作終於開始了。絕名從敖登與賽罕那裡又借來了三百好手,幫助輪換鼓風(fēng)增溫,造箭鑄刀。扎哈則小心翼翼地稱好每一塊礦石,計算每塊礦石所能提取的寒鐵重量以便掌握溫度高低。
族長府內(nèi)西北角在一夜之間成了人間煉獄,熊熊火光迎空衝起,燒紅了半邊天。五十丈內(nèi)熱浪滾滾不息,酷寒的冬天裡,幾百個大漢竟然精赤著上身,只穿一條粗布短褲,在扎哈的指揮下有序地忙碌著,人人身上的汗毛都已經(jīng)烤焦,鼓風(fēng)提溫的戰(zhàn)士們更有體力不支者當(dāng)場被烤昏,場中溫度之高可見一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