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自己能心安理得一點,溫暖儘自己所能去補償趙玟軒的損失,想把□□裡所剩不多的積蓄打給他,可惜險阻重重,不是問不到卡號就是打過去又被退回來。
她只好另闢蹊徑,從他的生活瑣碎著手,平時業(yè)餘幫忙打掃房子,這裡也省去了好大一筆鐘點工的費用,三餐她自然是承包了,所以每天又得提前二十分鐘起牀,請個廚師到家裡做一桌菜得五百,她一天三頓,就按廚師的半價算,也有七百五一天,一週下來就是五千將近,然並卵……還是杯水車薪!
溫暖淚目,如果靠掌廚來還債,她得替趙玟軒打多久的工才能把錢還清啊?
這麼一想,她又把心橫了橫,大不了就幫他洗衣服,內(nèi)褲也收了吧,只能這樣了,她不可能幹一輩子廚娘不是?
然後出現(xiàn)了這麼一種窘境,某天,趙玟軒起牀,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都被洗得煥白如新,露臺上甚至還有他那被風吹得生姿搖曳的褲衩,而一堆迎風招展的衣服旁邊站著的赫然就是溫暖。
她還彎著腰在抖著一件被洗衣機甩得跟麻花似的背心,褲子捲到膝蓋,露出一小節(jié)白皙的小腿肚子,白得跟那掛著的白襯衫有的一比,儼然賢妻良母的作態(tài),讓趙玟軒心裡跟被喵撓了似的,癢癢的。
當然這個形象促成是在情人眼裡被西施化的,其實理解成保姆也是可以的。
她一看見他就笑逐顏開地說:“趙玟軒,快誇誇我,你看我把你的衣服全洗了,本來我還想幫你洗鞋子的,不過我發(fā)現(xiàn)你好像大部分都是皮鞋,你還有沒有其他什麼要洗的,都交給我吧。”
趙玟軒平時上班都西裝革履,很少會穿運動鞋這類需要洗的鞋子,因爲他家裡就設(shè)有一個獨立健身房,裡面器材齊全,根本不需要起早貪黑去出去跑步,也難怪都一把年紀還能保持好身材。
這年頭什麼都講究錢那。
爲了體現(xiàn)自己的勞動價值,溫暖全程用手洗的衣服,這樣算起來,應(yīng)該可以抵償更多的債務(wù)。
當時內(nèi)心十分窘迫還一臉淡定的趙玟軒立刻就在心裡暗自發(fā)誓:以後內(nèi)褲換一條就扔一條,絕不能再讓溫暖碰。
後來知道了溫暖這麼做的原因,他原本是想告訴她車子有保險,可一聽她提出幫他按摩敲背等方法來還債時,他就選擇性失憶了。
還是按小時算的,一小時八百,比一般按摩技師高出兩倍的價格。
本來對於陌生的男女來說,這一切接觸都太過於親密,以至於後來知道他們相處時毫無陌生人的膈應(yīng)的方芳芳都這麼說:“你不覺得你們現(xiàn)在的相處模式很像正式的cp嗎?”
溫暖一直沒去細思這些,聽她這麼一說,也覺得頗爲不可思議,這一切彷彿都太過順其自然太理所應(yīng)當,搞得好像他們倆人有多熟似的。
最後她把這一現(xiàn)象歸咎於趙玟軒這個人太暖,暖得極富親和力,暖得讓人毫無戒備,她自然而然地就把他看成一個內(nèi)心和他的外表一樣正派的人。
可誰都知道,一隻禽獸終究會有獸性大發(fā)的一天,外表有多溫順,反差就有多大。
所以她決定終結(jié)替趙玟軒按摩這一事宜,雖然這是其中來錢最快的項目。
今天,一起買股的同事告訴她,這幾天她買進來的幾隻股票連續(xù)漲停。
本來這幾隻a股票在上週已經(jīng)連續(xù)下跌近12點,沒想到溫暖一接手,就立即出現(xiàn)反彈,兩日漲逾9%,反觀他們手頭的幾支藍籌股,這一週還在持續(xù)下跌,已經(jīng)被套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翻身。
大家知道她對股市門道一知半解,認定她背後有高人指點,於是不停追問她,要她把高人介紹給他們。
她背後的高人自然都是趙玟軒,聽這同事這麼一說,她簡直驚爲天人,欣喜之餘,掏出手機發(fā)了一條微信給他,以示褒獎:你讓我買的幾支股賺大發(fā)了,厲害啊,簡直比股神還神。
剛發(fā)完沒多久,手機就響了,她一看,正是“股神”打來的。
“股票的漲勢我都看見了。”磁性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溫暖由衷表示感激:“你簡直太神了,謝謝你啊,晚上必須做頓好的款待你。”
“好。”電話那頭的男人低笑了一聲。
然後溫暖耳尖地聽到旁邊有女人的聲音,聽不真切說什麼,只是聲音很溫柔,周圍似乎挺安靜的。
溫暖不知道他在幹嘛,不過跳躍的思維很快就想到了兩人不純潔的關(guān)係上,纔跟自己表的白,今天就勾搭上了其他女人?果然中央空調(diào)不靠譜啊。
電話兩端靜默了片刻,趙玟軒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今天我要請一個朋友到家裡,中午回家吃飯,下班來接你。”
他要請朋友到家裡做客,說實在的,她根本沒出面的理由和必要。
“我就不用回……”她剛想拒絕,就聽到剛纔的那個女聲再次響起,這回裡電話很近,聽得真切,她說:“下午三點有個臨時會議,四點黃總預約了面談……”
溫暖聽她像是在彙報行程,這才恍然醒悟,原來是人家的小秘。
不過也難保關(guān)係不純。
那頭,趙玟軒突然打斷小秘的彙報工作:“先停一下。”對電話說:“下班乖乖在公司等我,我來接你,先這樣。”說完就掛了。
溫暖盯著手裡的手機看了一秒,內(nèi)心暴走,去你大爺?shù)闹蹦邪?
中午直男癌趙玟軒來接她。
剛進家門,她就被迎面而來的人熱情地握手,定睛一看,是一老外,金髮碧眼,鼻樑高聳,笑起來眼窩深邃而迷人,不正是上次在日本料理店和趙玟軒一起的外國帥哥?
外國帥哥笑著張開懷抱,準備對她行國外的那套見面禮,結(jié)果被身後徒然伸出來的一隻長臂,一把阻截在他胸前。
溫暖聽到頭頂響起幾聲動聽的標準倫敦英語,流利而悅耳:\\\\\\\”\\\\\\\‘ttouchhereasily.\\\\\\\”(她比較害羞,別碰她。)
她回頭看他一眼,眼裡閃著崇拜的光芒之外,還有大寫的納悶,初次見面就問人家缺不缺女朋友,她害羞?
“what?”
顯然這個理由連外國佬也覺得牽強,溫暖的大膽他是見過的,“,areyousure?我可不這麼認爲。”然後含笑看著溫暖,自以爲高深地已經(jīng)窺破她的內(nèi)心。
是趙玟軒的英文名,在拉丁語裡是“征服”的意思,還有沉靜、如藝術(shù)品般的含義。
溫暖覺得這名字相當適合趙玟軒,連和他中文名的發(fā)音都很貼切,不過隨即就對外國帥哥表示訝異,敢情還會中文啊,而且除了生硬和發(fā)音問題,可以算得上老外中中文說得比較溜的一個,至少語法都對了。
那外國帥哥見趙玟軒只是看著他不說話,立刻舉著兩隻手說:“ok,ok,我不動就是,你們中國不是有句俗話叫朋友妻不可欺,入鄉(xiāng)隨俗,我明白。”
連諺語成語都幾乎信手拈來,漢語水平簡直跟樑子瑜不相伯仲了。
不過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溫暖笑著解釋:“呵呵,我跟趙玟軒不是你……”話還沒說完,就被趙玟軒一把握住了手。
她側(cè)目看他,卻見他只是對外國帥哥笑了笑,似乎以此來證明兩人的關(guān)係,可她壓根兒就沒答應(yīng)做他女朋友,這讓溫暖在心裡不住腹誹,果然是一隱形直男癌。
外國帥哥伸出手,笑著說:“很高興再次見到你as.”
湯姆蘇?
呵呵,的確挺湯姆蘇的。
溫暖帶著詭異的笑伸出手:“你好,我叫溫暖,歡迎你來中國玩。”
“溫暖?”湯姆蘇轉(zhuǎn)頭問趙玟軒,“h的溫暖?”
趙玟軒笑答:\\\\\\\”.\\\\\\\”(是,意味著陽光)
湯姆蘇笑著表認同,溫暖在心裡呵呵,趙玟軒這是在討好她,想讓她在心裡給他加分?
趁湯姆蘇參觀趙玟軒房子之際,溫暖立刻把趙玟軒拉到一邊:“剛纔你怎麼不讓我解釋?我們倆壓根兒沒確立關(guān)係好嘛?”
“你想跟我確立關(guān)係?”由於用詞不當,趙玟軒抓住漏洞就上綱上線。
溫暖很想拍他,但是忍了:“我是說我們根本沒關(guān)係!”
趙玟軒翹著嘴笑了笑:“好吧as想撮合我跟他妹妹。”
“so?”溫暖看著他奸笑道,“你就拿我當幌子?”
趙玟軒淡淡拋出一個數(shù)據(jù):“一小時一千。”
高級龍?zhí)椎氖召M標準啊,溫暖立刻眉開眼笑:“好噠。”
趙玟軒向彎了彎胳膊,道:“演戲演全套。”
她心一橫,挽了上去,然後隨著趙玟軒以房子女主人的姿態(tài)給湯姆蘇做“導遊”。
幾人說笑著到了飯廳,桌上已經(jīng)擺滿各式各樣的菜,是趙玟軒從飯店定的,是精緻特色的粵菜,光憑賣相就十分能挑動人的味蕾。
湯姆蘇把每樣菜都吃了個遍,對這一桌的菜讚不絕口。
他似乎對中國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蘊很感興趣,還是個十足的吃貨,和他們一直說道著中國的美食:“你們這兒好吃的太多,我都不想回國了。”
溫暖心想,你們那腐國被十年如一日的各種麪包薯條果醬承包了,當然覺得咱中華美食多啦。
隨即,他又對面前的一道奶香鹹魚湯產(chǎn)生了好奇:“這道湯用醃魚煲的,爲什麼也不會太鹹?”
溫暖指著湯裡的土豆解釋:“因爲土豆有拖鹹的作用,如果覺得湯太鹹了,還可以加一點豆腐,也有同樣的效果。”
然後湯姆蘇就對她豎拇指,誇她真是見多識廣,其實她也就對做菜有些研究。
話匣子一打開,吃貨和廚娘之間聊得相當投契。
反觀趙玟軒這個主人家卻被冷落在了一邊,倒也不顯得孤立無援,像個認真的聽衆(zhòng),一直饒有興致地聽著兩人侃侃而談。
溫暖告訴湯姆蘇s大西門的小吃街也是個美食集中營,說到時候帶他去吃遍整條小吃街,收到一直旁觀的趙玟軒的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被她無視了過去。
聊著聊著,就不自覺開始憶往昔s大歲月,然後還聊到了s大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校長,光榮事蹟無數(shù)卻十分神秘,除了一些重大場合,平時一個月也難得在學校裡碰到一回。
也就是在畢業(yè)那年的百年校慶上,溫暖纔有幸見過她一面。
記得那時,校長她老人家在臺上做完發(fā)言,全場掌聲雷動,溫暖拍得特別起勁兒,不想竟得到了校長的莞爾一笑。
她當時那個受寵若驚,趕緊瞧瞧身邊是不是有什麼大人物驚現(xiàn),結(jié)果旁邊只有兩隻特別聒噪的大學死黨,回過頭校長還在看著她笑。
從此那一個迷之微笑便隨那十八歲的記憶,成了她一生的兩大未解之謎。
湯姆蘇聽完校長的光輝記事,突然問趙玟軒:“,這不是你們s大的白校長嗎?”
趙玟軒答:“沒錯。”
溫暖突然想起來,上次回s大的時候就在學校裡碰見過他,一直想問他是不是她校友來著,一時給忘了。“你也是s大畢業(yè)的?”
然而,趙玟軒彷彿對於她同樣是s大校友這一點絲毫不覺得驚訝,他笑著點了點頭:“看來,我們緣分匪淺。”
可不是?當時看到他的時候,她就想這是場孽緣。
猿糞真神奇。
這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溫暖心情好,主動站起來去開門。“我去開門,你們繼續(xù)吃飯。”
走到玄關(guān),卻從對講門鈴中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溫暖不由愣了一下。
她們怎麼會知道自己“搬家”了?估計有什麼急事纔會親自找上門吧。
她門打開,門外站著的兩人看到她,也是一愣。
“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三人的疑問句同時響起。
門外的袁媛率先反應(yīng)過來,連忙看了一眼手上的紙條,喃喃道:“地址沒錯啊。”隨即反應(yīng)過來,擡起頭看向溫暖:“哦!你該不會從敏敏那兒事先拿到地址,然後趕在我們之前捷足先登吧?”
吳媚青聞言,看著溫暖的目光立刻變得憤慨不已,陰陽怪氣道:“不會吧?溫暖,你這也太卑鄙了吧。”
溫暖皺眉,本來還想問她們特地追到這兒來找她何事的,被無緣無故的責怪一通,只覺得莫名其妙。
這時,趙玟軒從內(nèi)室走了出來,問道:“是誰來了?”
她回過頭,語氣徒然降溫三度:“我的兩個同事。”腦子有巨坑的兩個女人。
門外兩人循聲望過去,看見趙玟軒本人後,眼睛立刻瞪成了鵪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