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魁從試練堂走出,發(fā)現(xiàn)堂外竟然圍了一大圈內(nèi)門弟子,一臉驚詫的看著自己,尤其目光落在那一嘴白沫的大牛和二狗的身上,眼神中充滿了不屑與輕視。
“我說清風道人要麼三年不招收內(nèi)門弟子,要招收竟然就招了這麼三個廢物,看這出來的德性,只怕日後離開山門,也是給我們蜀山劍派丟臉蒙羞。”
“離開山門?似乎不大可能,下山可是真?zhèn)鞯茏拥奶貦?quán),我們內(nèi)門弟子只怕一輩子都要老死在這山中了,除非爆發(fā)什麼正邪大戰(zhàn),我們充當炮灰,才能下山。”
“閒來無事,我們也可以好好關(guān)照一下初來乍到的三位師弟。”
……
方魁幾乎不用想,只用看,就知道這一羣內(nèi)門弟子是修煉毫無所成,又下不了山,整日遊手好閒,想在自己身上找點高高在上的樂子的傢伙。
“諸位師兄,看你們的精氣神,就知道個個都是了不得的劍修了,何苦爲難我們這剛剛通過試練,成爲內(nèi)門弟子的師弟呢?”方魁口頭似乎在服軟,鋒芒隱而不露。
“師弟這是哪裡話,我們這些師兄怎麼會爲難你們?只是看看你們潛力如何,比劃一下,日後爲我蜀山劍派爭光都要靠你們了。”一名獐頭鼠目模樣的瘦子陰惻惻的道。
方魁很是納悶,這等模樣長相的傢伙也能進入蜀山劍派成爲內(nèi)門弟子,看來這蜀山劍派雖然是擎天巨派,其內(nèi)的弟子依舊是良莠不齊,這瘦子師兄只怕十有八九是混進來的。
只是混進來容易,還想混出去或者混個出人頭地,成爲真?zhèn)鞯茏樱瑒t難如登天了。
“路道人,有沒有什麼靈丹妙藥,給我兩顆,讓我?guī)瓦@也算和我有緣的大牛二狗服用,讓他們伐毛洗髓,日後修煉也不至於太過丟人現(xiàn)眼,被人欺凌。”方魁看著還在昏死中的大牛和二狗,也不禁有些同病相憐,想起了一年前自己在仙靈門被陶樂兒拖死狗一般的拖上器宗山門。
“算這兩個小子命好,我這裡還真有洗髓丹。”路道人的聲音在方魁耳邊響起。
方魁只感覺掌心處多了兩枚淡白色的丹藥,只有黃豆大小,當下也不多想,直接給大牛二狗分別塞入口中,想這兩個楞頭少年儘快甦醒,也可以看到這蜀山劍派的內(nèi)門之中,可不都是善男信女。
大牛二狗也算爭氣,服食了這洗髓丹之後,竟然立馬蘇醒,全身散發(fā)著淡淡的惡臭,體內(nèi)的渣滓都通過毛孔竅穴散發(fā)出來,頓時薰得原本準備動手的那羣內(nèi)門弟子退避三舍,叫罵不已。
“果然是鄉(xiāng)下來的,真讓人鄙夷,這一身臭氣,我們實在是避之不及,鼠頭,我們還是走吧。”一個圓臉少年對著那獐頭鼠目的少年說道。
“走什麼走,遇到蟑螂,自然要一腳踩死。”那叫做鼠頭的少年面露猙獰,顯然唯恐天下不亂。
方魁心中還是有些詫異,蜀山劍派這等擎天巨派竟然允許鼠頭這等內(nèi)門弟子存在,只怕背後還有其他原因,但絕對不是要對這股可笑甚至卑微的帶著些許邪惡氣息的勢力放任成長,無法無天。
“大牛,二狗,他們這羣少年想打你,你們是讓他們打,還是反抗呢?”方魁見二狗與大牛一臉緊張的看著圍在四周的內(nèi)門弟子,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打我可以,但是別打臉!”二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
“這麼沒出息?”方魁笑了笑。
“我聽說修道的人,都靠臉吃飯,長的好看的,會得到各種關(guān)照。”二狗支吾答道。
“你這小癟三,哪裡聽來的,在我們蜀山劍派的內(nèi)門弟子重地也敢胡言亂語,敗壞我們內(nèi)門弟子的清譽,給我打!”那鼠頭振臂一呼,身後竟然真有數(shù)十內(nèi)門弟子相應,朝大牛二狗撲去,對一臉鎮(zhèn)定的方魁視而不見,顯然打算先收拾這兩個軟柿子。
方魁也沒打算幫手,這兩個看似普通的鄉(xiāng)村少年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成爲蜀山劍派的內(nèi)門弟子,跋山涉水,通過試練堂清風道人的試練,如今又服食了洗髓丹,多少應該有點還手之力,大多數(shù)內(nèi)門弟子也就是相當於俗世的武林絕頂高手,地級境差不多了,甚至有些還沒有,應該有一拼之力。
不出方魁所料,大牛和二狗感覺到了生命受到了來自那些所謂同門師兄的威脅後,忠厚老實的面目瞬間變得有些猙獰,二人忽然背靠背,朝衝襲而來的那羣師兄們凌空拍出一掌。
這羣蜀山內(nèi)門弟子也只是想整治凌辱一下新來的內(nèi)門弟子,因爲修煉的日子太長,實在太悶了,不找個地方發(fā)泄一下,完全沒有用上法術(shù),只是一羣烏合之衆(zhòng)般的撲來。
大牛二狗似乎得過一位異人的傳授,施展出的這一掌竟然有莫大的威力,而且還是劈空連環(huán)掌,滾滾掌力竟然化作了一朵有形的蘑菇狀勁氣爆炸開去,直接將逼近的衆(zhòng)內(nèi)門弟子震飛。
這羣內(nèi)門弟子本想居高臨下,羞辱一番大牛二狗,也沒將這兩個土包子放在眼裡,身上也沒
有加持一個法術(shù)護罩,頓時被這股巨力所傷,個個都化作了滾地葫蘆,摔了個灰頭土臉。
“你這兩個小子還敢反抗,看來日後是不想在內(nèi)門混了,給我上,用御氣波轟死這兩個傢伙!”那叫做鼠頭的少年衝在最前頭,摔的最慘,鼻青臉腫,此刻自然是惡向膽邊生,惡狠狠的罵咧著。
鼠頭身後自然有幾位小弟,二話不說,也沒想過將同門師弟給打死會落個何等下場,直接施展出內(nèi)門弟子都會唯獨新來的大牛二狗不會的法術(shù)御氣波,以氣化作凜冽的衝擊波,頓時化作無數(shù)道肉眼可見的氣浪,眼見就要將大牛二狗湮沒。
大牛二狗學的都是一些皮毛法術(shù),哪裡能抵擋這數(shù)名蜀山劍派內(nèi)門弟子聯(lián)手一擊,先前二人合擊不過是打了個猝不及防,此刻見氣浪洶洶,頓時傻眼了,站在原地,不知是逃是戰(zhàn)。
方魁淡淡一笑,橫在大牛二狗身前,也沒有任何施法的動作,只是嘴脣微張,體內(nèi)的先天地煞化作佛門真言,一聲喝:“破!”
滾滾氣浪頓時消失無影,似乎從來沒有存在過,而那羣施法的內(nèi)門弟子再度摔成了滾地葫蘆,頭破血流,甚至一些內(nèi)門弟子的耳膜都被震出了血絲,聽力不再敏銳。
“你這傢伙,怎麼剛剛通過試練,便懂得法術(shù),還是其他歪門邪道的法術(shù)!”那鼠頭厲聲喝問道。
“很簡單,我是散修,只因仰慕蜀山劍派的威名與不世劍法這才前來拜山試練,如今雖是蜀山劍派的內(nèi)門弟子,並不代表我不能以其他法術(shù)來教訓一下不成器的師兄們,這位鼠頭師兄,你還想和我切磋一下道法嗎?這裡打鬥容易傷到他人,不如御劍飛上高空,鬥個痛快。”方魁指天,一臉囂張的說道。
鼠頭惡狠狠的瞪了方魁一眼,沒敢應聲,朝空中打了一個響指,轉(zhuǎn)身就走,其他湊熱鬧的內(nèi)門弟子自然隨之作鳥獸散,一時間試練堂外又寂靜一片,大牛和二狗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最後目光落在方魁身上,齊聲喊道:“大哥!”
“一日爲大哥,終生爲大哥,我大牛就把命交給你了,方魁大哥。”大牛接著道。
“大牛的大哥,就是我二狗的大大哥,方魁大大哥,我二狗以後就跟你混了。”二狗也知機的說道。
“什麼大哥,大大哥,我們一同通過這蜀山內(nèi)門試練,也算有緣,你們?nèi)蔗峤形铱侔桑蔗嵩谶@蜀山修行,也算有個照應,只是過幾日我便要參加比劍大會,若成爲真?zhèn)鞯茏樱銈冾婋S我去,可成爲我的陪修,雖然不如真?zhèn)鞯茏舆@般地位顯赫,但比普通的內(nèi)門弟子要強上不少,我從師尊那裡學到什麼精妙的劍術(shù),都可以傳授與你們兄弟,然後我們一起探討,一起切磋,修爲可一日千里。”方魁微笑著道。
“好啊,成爲魁少的陪修,這可是我們兄弟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大牛欣喜萬分的說著,那笑容無比真誠,便是方魁見了也不禁有些慚愧。
“那魁少要是不能成爲真?zhèn)鞯茏幽兀覀冊觞N辦?”二狗小聲的問道。
“真?zhèn)鞯茏樱抑兄铮銈兎判陌桑@幾日四處走走,看看蜀山劍派內(nèi)門弟子修煉的什麼功法,想那鼠頭吃了這次虧後應該不敢再找我們麻煩。”方魁一臉自信的道。
“大牛,我餓了,你呢?聽說一入山門,包吃包住,還不用幹活,每天就是修煉,先找吃的,再找住的地。”大牛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嚥著口水說道。
“住的地容易找,那大片的宇樓中應該廂房大把,只是這個吃的有些難找吧,聽說這羣修道者都是吞雲(yún)吐霧,飲露水都可以充飢,甚至還能辟穀,剛纔那幫師兄,沒有一個壯實的,顯然都吃的不好。”二狗嚷嚷道。
“那簡單,以我們兄弟的身手,打只什麼野兔充飢應該問題不大。”大牛四處張望,似乎想在草叢中尋覓獵物的蹤跡。
方魁自然知道大牛二狗爲何飢腸轆轆,因爲服食了洗髓丹後體內(nèi)的渣滓都排泄而出,自然腹內(nèi)空空,急著大吃特吃。
“內(nèi)門弟子可不是什麼仙人,更加不可能每日辟穀,這天門山半山腰乃是蜀山劍派內(nèi)門弟子聚集之地,自然有伙房,直接去那裡吃上一頓便是,還獵什麼野兔。”方魁笑道。
“那……那我們兄弟就跟著魁少走,帶我們?nèi)グ伞!贝笈3聊税肷危会崂蠈嵉恼驹诜娇纳磲幔戎@位新拜的大哥帶他們?nèi)ツ鞘裆交锓俊?
“我雖然不知道這伙房在哪裡,可是其他內(nèi)門弟子必然知道,找一個問一下便知。”方魁一臉從容,朝前方走去。
“他們要是不說怎麼辦,欺負我們是新來的弟子。”二狗忍不住問道。
“不說,就打,打到他們說,這麼簡單還要問。”方魁冷冷的道。
“不愧是我們大牛二狗的大哥,真是有魄力。”大牛咧開大嘴笑道。
一個時辰之後,方魁看著飽餐之後呼呼大睡的這對兄弟,笑著離開了廂房,獨自在這天門山半
山腰處的內(nèi)門弟子云集之地晃悠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山腰之巔,頓時吃了一驚。
半山腰之上,若要登上這天門山頂峰,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爲天門山山峰那一截,赫然沒有與半山腰相接,上半山與下半山竟然足足隔有千米,只有在這半山腰之巔才能發(fā)現(xiàn)這一異狀,在遠處看這天門山還是儼然一體,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看著頭頂上空的天門峰,又看看腳下的山腰平臺,方魁徹底被蜀山劍派的驚人甚至有些可怖的大手筆給震撼住了,將半座山峰以絕世法力懸浮在半空之中,不是一是半日,而是千年之久,這其中需要消耗多少法力,簡直難以估算,天門山一線開,原來指的並不是山峰的形狀,只怕指的是這上下山之間的空隙,驚世駭俗。
“看你的表情,一臉震撼,想必是新來的內(nèi)門弟子吧,我們蜀山劍派的神蹟,又何止這一處,日後若有機會,去蜀山其他峰瞅瞅,應該還有讓你難以置信的神蹟存在。”一個聲音突然在方魁耳邊響起,來得毫無徵兆。
方魁不禁吃了一驚,沒想到以自己的聽力及靈覺都不知道有人靠近,若這位師兄想要偷襲,只怕已然成功了一半。
“在下方魁,的確是才入蜀山劍派內(nèi)門不到三個時辰,但也算行遍千山萬水,師門這等山峰一分爲二,懸浮而落的神蹟?shù)拇_未曾見過,不免有些唏噓感慨,還讓師兄見笑了。看師兄來的如此悄無聲息,想必是內(nèi)門弟子中的翹楚,高姓大名?”方魁微微作揖,回頭一看這位白衣少年,劍眉星目,脣紅齒白,一副翩翩少年模樣,眉宇中的英氣彷彿要衝天而去,整個身體微微有些駝,卻猶如彎弓要射出的勁箭,給人一種張揚壓迫的感覺。
“原來是方師弟,在下王子建,比方師弟早來師門三五年,內(nèi)門弟子翹楚,這可不敢當,五日之後便是比劍奪真?zhèn)鞯茏又坏拇髸恍┢饺詹伙@山露水的師兄師弟都會出手,到時方師弟便可知道我蜀山劍派內(nèi)門弟子,也是高手如雲(yún)。”白衣少年微笑著道。
“內(nèi)門弟子也高手如雲(yún)?”方魁有些不信,因爲那唐紫宸與唐菲兒都是蜀山劍派的真?zhèn)鞯茏樱€結(jié)成了金丹,是人仙境,也不過如此。
見方魁一臉將信將疑,王子建哈哈大笑,然後又道:“怎麼,方師弟不信?晌午時分便是你將那鼠頭及身後的小弟教訓了一頓吧,若以爲鼠頭這等修爲也可以在我們蜀山劍派內(nèi)門宗室內(nèi)橫行霸道,那你便錯了,不說那些隱匿的內(nèi)門高手,便是我,也能兩個指頭捏死這鼠頭這等不成器的敗類。”
“原來如此,只是內(nèi)門之中沒有一位長老般的高手坐鎮(zhèn),管教一方嗎?”方魁好奇的問道。
“蜀山內(nèi)門,自修自煉,無人指點,全靠天賦,厚積薄發(fā),纔可一飛沖天,成爲真?zhèn)鞯茏永u算是有了師尊,我們這等內(nèi)門弟子,從某種角度去看,和飄零的浮萍沒有多大區(qū)別,不過只要根扎的深,終會出人頭地,不再飄零。”王子建答道。
“恕我直言,王師兄實在不像是普通的內(nèi)門弟子,若等閒內(nèi)門弟子也是你這般修爲,你這般談吐,那這個修真界的天縱之才未免太多了。”方魁微笑著道。
“方師弟,你這話實在是捧我還不著痕跡,好吧,我就受了你的稱讚,聽說你入門之前是散修,不知道修煉過一些什麼法術(shù)?據(jù)我所知,你擊退鼠頭那羣傢伙的法術(shù)似乎是佛門的真言,威力不俗。”王子建好奇的問道。
方魁點了點頭,然後答道:“修真界山門林立,我這散修陰差陽錯得了幾本秘籍,也學得了幾種道法,但金丹未成,胡亂闖蕩只怕會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想起蜀山劍派廣招門徒,內(nèi)門弟子之翹楚,可晉級爲真?zhèn)鞯茏樱嵊钟腥讼嘀菜闶琼橈L順水的到了蜀山,通過了試練,有幸與王師兄一起成爲師兄弟,日後還請多多照應。”
“方師弟太過自謙了,你在外頭歷練,我這師兄只是在山頭上修煉,相距甚遠,日後只怕要你提攜我纔是,聞道雖有先後,但看師弟這鋒芒內(nèi)斂的氣質(zhì),就知道絕對是一劍修胚子,日後前程,不可限量。”王子建雙目閃爍著淡淡的青光,似乎運起了某種法術(shù),要將方魁看個透徹。
“看什麼,不如直接我們鬥法一場,便知道對方虛實了,好奇心也就煙消雲(yún)散,王師兄,你說呢?”方魁哈哈一笑,人已然飛身而上,懸浮在十米高空處。
“五日後便是比劍大會,方師弟又何必急於一時,以你的散修實力,大多數(shù)內(nèi)門弟子應該不是你對手,只是除了我,這內(nèi)門弟子中,還不知道有多少藏匿在暗中的人仙境的師兄弟,伺機而動,到時你也比劍,適逢其會,便知道天下劍修出蜀山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丟下這句話,王子建飄然而去,渾然沒有理會主動挑釁的方魁。
方魁心中暗歎:“這王子建只怕在內(nèi)門弟子中出類拔萃,不好對付,這般挑釁都無動於衷,城府之深,喜怒不形於色,讓人心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