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市XX火車站。因爲地處兩省交界,方圓幾百公里之內的人,都會在遠行的時候過來乘坐火車。所以,P市**在火車站附近佈置了兩個派出所,來維護治安。充足的警力,讓一些膽小如鼠的不法分子望風而退。火車站一直沒出什麼大的案件,一片歌舞昇平的樣子。
可今天,一輛輛警車,鳴著警笛風馳電掣的從車站駛過。天空中,三架噴著警徽標誌的直升機,以品字形的隊列,轟鳴著掠過車站上空。火車站內,無數的保安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不但威懾了歹徒,也讓老實巴交的本分人覺得惴惴不安。
“胡廳!沒想到你老親自來了。”P市市公安局長陳海,看見S省公安廳的廳長鬍勇,趕緊上前伸出了手。
“我也不想來呀!可惜,總有些事要我這糟老頭子四處奔波。”胡勇看著臉色蒼白的下屬,伸出手跟他碰了一下,就冷著臉走向了百米開外的農家小院。如果他接到的神秘電話說的是真的,那這棟毫不起眼的小樓,已經成了屠宰場。想到裡面那些死不瞑目的冤魂怨鬼,胡勇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陳海在後面,看著前面50出頭就位極人臣的上司,額頭的汗珠開始順著臉頰淌了下來。他本來以爲只是黑幫火拼的突發事件,可從省廳大張旗鼓的架勢,他似乎看見了自己的前程,一片黑暗,陰風四起!讓他不寒而慄。
“小劉,找到那些屍體和人沒有?”胡勇看著刑偵一大隊的隊長劉志強,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胡廳,四個被拘禁的女孩已經找到了。院子裡有10具屍體,3個傷員;通過四個女孩的辨認,能確定他們就是盤踞在這小院裡的歹徒。警校小吳的手機已經找到了,已經交給了技術部門,我們_正在挖掘屍體。”
劉志強從警10多年,這麼嚴重的案子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院子裡的屍體,有幾具是一擊斃命,可有幾具卻被**得七零八落,任他看慣了屍體,也被這些慘不忍睹的屍體嚇出身冷汗。三個傷員,也全部奄奄一息,四肢已經讓人打成了好幾節,下巴脫臼,嘴裡的牙齒沒留下一顆。腳趾甲和手指甲都不翼而飛,雖然已經讓救護車送走,能不能搶救過來全看天意了。
“隊長,是小吳!”一個參與挖掘屍體的隊員認出了剛剛刨出來的屍體,聲音顫抖的叫了起來。吳小明,還有幾個月才畢業的警校生,通過省廳的選拔,參加緝捕通緝犯李正龍的案子沒30天,再見的時候,已經成了一具發臭的屍體。
“挖!給我快挖!我要看看,這院子裡有多少屈死的冤魂!”聽見屬下的話,胡勇的眼睛一下變得通紅,暴跳如雷的大吼起來。吳小明是他親自挑選的實習生,一個有著大好青春的帥小夥,竟然被自己特意的安排送進了地獄。撕心裂肺的疼痛讓胡勇差點窒息。
“胡廳,剛剛市**打電話過來,要我們注意影響。是不是......”陳海剛剛接到市委書記的電話,要他儘量壓制,別讓案子影響了社會秩序。他知道這是要自己儘量把事情弄小,可從省上下來的廳長,正在虎視眈眈的盯著案子的進展,他只能把事往市**推了。
“影響?你們還知道影響嗎?知道他是誰嗎?是我戰友的兒子、警校的應屆畢業生。可爲了抓捕通緝犯,他現在已經臭了!!”
沒等陳海把話說完,他的領子就讓怒不可遏的胡勇揪住了。他不敢看上司那憤怒扭曲的臉,更不敢去看已經發黑髮臭的屍體。
挖掘工作從早上10點,持續到了下午5點。當一具開始腐爛的屍體,17具森森白骨在院子裡整齊的一字排開的時候,胡勇從暴怒變成了驚駭。雖然那個神秘的電話告訴過他,院子後面的菜地裡至少有10具屍體,但他一直在懷疑對方所說的話的真實性;在有兩個派出所的地方,有人殺害10多個無辜,怎麼可能沒人發現一點蜘絲馬跡。可現在,事實比電話裡說的情況還嚴重。
陳海和兩個派出所的所長看著這些骨架和屍體,面若死灰,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在自己的轄區內出現這麼惡劣的案件,他們知道自己的結局。
“陳局,你們P市真的是歌舞昇平,欣欣向榮呀!爲了發展,你們連眼皮子底下的無辜生命,都漠不關心。典範、楷模呀!”
胡勇讓眼前的一幕弄得無話可說,只能一臉無奈的誇著陳海。這麼多的性命,肯定會有線索,只是讓一些居心叵測的人故意隱瞞了而已、這下,他們將爲自己的玩忽職守,粗心大意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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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柳,龍哥要我來接你。”葉宇看著火車站裡走出的莊稼漢,笑容可掬的迎了上去。
“你是誰?猴子那去了?”柳賢看著面前的陌生人,心裡七上八下的。他現在用的是化名‘劉安’。知道他真名的,沒有幾個。如果不是信得過的人,李正龍應該不會派來。可這人自己又從沒見過,難道,他們出事了?正在心裡納悶,突然發現陌生人臉上的表情很古怪。
“柳哥,真人面前不說假話。猴子和龍哥中標了,剛剛找到治病的地方!”
“該!這兩隻騷公雞,早該吃點苦頭了!”聽見陌生人的話,柳賢才恍然大悟、心裡的那份不安也消失了。李正龍和猴子都是好色如命的傢伙,每次賣給他的女人,都要調理好幾天才能出手。要不是貪圖價格便宜,他早就不想從他手裡進貨了。聽見他倆得了花柳病,剛在心裡幸災樂禍的高興了一下,轉眼又鎖住了眉頭:“兄弟,他們的病......”
“不是貨帶的。前兩天招呼車瘸子的時候,在賓館得的。”
“該!這三個雜種,怎麼就沒死女人肚皮上!”聽到陌生人的這句話,柳賢再也沒有了疑慮。車瘸子原來是他的馬仔,後來搭上了李正龍,立馬就另開爐竈了。如果不是李正龍信得過的人,是絕不可能認識兩個以上的外線的,這是李正龍一貫的作風。
“柳哥,咱們是先看貨,還是等龍哥他們?”葉宇一臉諂笑的拎著柳賢那黑乎乎的馬桶包,十足一副哈巴狗的模樣。
“自然是先看看貨。要是帶了病,我就回去了。”柳賢看著低頭哈腰的陌生人,連他的名字都沒有興趣知道。要不是看在他給自己透露出秘密的份上,他根本不願意搭理這些面前溜鬚拍馬,背後落井下石的反骨仔。想到呆會能用染病的藉口狠狠壓價,柳賢眼角藏笑的跟著對方走向了荒野。
“唉,你這是要帶我去那?把包還我!”柳賢一直在考慮怎麼跟李正龍砍價,回過神才發現自己被帶到了荒郊野外。李正龍租的小院他去過,根本不是這個方向。趕緊追上幾步,一把拽住了自己黑不溜秋的馬桶包。這古董似的包裡有他坑蒙拐騙坑的所有家當,不低於百萬。剛剛他看不起這個一副奴才樣的小子,才放心大膽的讓他拎著。現在發現情況不對,立刻就想搶回來。
“嘿嘿,柳賢,你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晚上不怕鬼上門嗎?”引著對方來到荒野,葉宇也不願意再裝孫子了。一隻手抓住對方的包,冷冷的盯著他。
“你不是李正龍的人!你倒底是誰?”柳賢沒想到自己在江湖裡東飄西蕩的過了大半輩子,經歷了無數大風大浪,卻在這一無是處的小子手裡載了跟斗。
“我是誰你不用知道。把你的事完完整整的說出來,我或許可以放你條生路。”葉宇的聲音冷得讓人心寒。
“嘿嘿,小子,裝孫子你在行。充大爺,你還嫩了點。”柳賢說著,就一腳踢向了對方的小腹。他腳上髒不拉幾的布鞋是特製的,在鞋底暗藏了一把匕首。只要他攻擊目標,匕首就會伸出來。許多人都在他莊稼漢的扮相上,吃過這鞋的苦頭。
“是你自找的。”
柳賢的腳沒踢到對方,耳朵旁邊卻響起了冰冷的聲音。沒等他掙扎,一根帶子就勒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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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出現這麼大的案子,胡勇從省廳調來不少精兵強將,加上P市的精銳,正在開會分析著案情。四個女孩到現在還惶惶不可終日,根本提供不了什麼有用的線索。三個傷者,現在還昏迷不醒,跟屍體沒什麼區別。院子裡凌亂的足跡,技術部門還沒有分析完,一時也沒什麼進展。
“報告,剛剛接到報警;在火車站西邊的荒地裡發現一具男屍,死狀相當恐怖,跟院子裡的屍體有些相似。”
一個年輕的警員一把推開會議室的門,把新出現的案子告訴了所有參加會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