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峰後山,天權劍閣。
“你很不錯,三個月前還默默無聞,但是一趟下山之行,回來就後就能新弟子裡最優秀的蕭楚戰個平手。”
白石這個時候,並不掩飾他對鍾夏的好感。
鍾夏謙虛把功勞推到月華露上,白石也不揪著這點多說,直接的說:“拿著這個信物,沿著這條路線,去青木海,我雖然親收了你爲弟子,但是你的那場戰鬥我看過了,我有一位朋友,更適合幫你打好基礎,去吧?!?
白石拿出一個草蚱蜢作爲信物,揮揮手就讓鍾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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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之後,滿是疑惑的鐘夏走了許久,才沿著白石給他的地圖上的紅線,找到了一座青秀的梧桐山。
在此後山背面的山腳下,揹著山陰,這兒十分蔭涼,景色也十分清靜、幽美。
一眼望去,小樹林一直蔓延到遠方,小路盡頭是一片巨大的湖泊。
湖水清流澈澈,宛如藍色水晶,偶起清涼微風,便輕蕩漣漪,一處由三間木屋子組成的小庭院,坐落在湖邊。
鍾夏走近了觀察,這幾間木屋根基,完全和周邊的一顆大樹相系連,甚至在走道的木板縫隙裡,勉強的長出了幾株鮮豔小花朵。
鍾夏輕輕的敲著門,四周卻清靜到只有鳥兒的清脆鳴叫,他不由好奇起來,到底是何人居住,居然如此有品味?
可還未等鍾夏想太多。身子驀然一僵,一隻大手像是鐵鉗,緊緊圈在了他的脖子上,可鍾夏卻感覺不到身後有人。
“你是誰?你從哪來?你想做什麼?”
這人不等鍾夏答話,大手逐漸用力。將他從原地提起,好像能準確算到他的極限,在他臉色通紅至極時,一把鬆開。
砰!
鍾夏摔落在地上,雙手護住頸邊,劇烈的咳了一會兒。眼帶驚怕的回頭,卻看到一些完全不同於想象的畫面。
一個長相漂亮到妖異的年輕女道,微笑著負手而立,她身形高挑優美,著一身玄青道袍。墨色長髮用一條青色束帶扎著,身後揹著一個劍匣,飄逸著出塵之意。
顯然,剛剛就是這位漂亮到妖異的年輕女道,用靈力化成大手,制住了他。
饒是鍾夏見過不少極品美女,也不禁爲這漂亮妖異的面容怔忡一下,說是妖異。那其實是一種說不出的妖魅氣質。
鍾夏定了定心神,才道:“我姓葉名堅,白石長老讓我前來。跟這兒的主人修練一個月的時間,您就是我的師父?”
“白石長老……哦,原來是小白介紹來的啊?!边@妖異女道眨了眨眼,魅笑道:“師父麼?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挺想帶個徒弟解悶的。”
鍾夏聽到解悶兩個字,心裡泛起些許不妙的預感。應道:“一定不會讓師父失望的,對了。師父……這是信物?!?
將懷中的草蚱蜢取出,可是那妖異女道只是虛空一彈。這東西就落回了鍾夏懷裡,她的笑容天生帶有種妖魅之力,讓人不禁會生出信任感。
可是鍾夏好像渾然沒有感受到,只是嘴角抽了抽,這好像和他腦海裡想的劇情不太一樣啊。
“哈哈,寶貝徒弟,特訓可是很恐怖的話,專門爲你薄弱的體魄準備的,爲師的功法高深莫測,非得極爲強壯的體魄才能修習,你要做好吃苦的準備?!?
妖異女道卻是爽朗的大笑,一手虛招,鍾夏像只小雞一樣無力,被她用法力幻化的大手提著衣領,就這麼毫無準備的飛向了湖泊。
被這位便宜師父提著,鍾夏飛過湖泊,飛過樹林,直直到了一座高山上,這妖異女道才停下,但把鍾夏一把扔下後,就不再理會他了。
等了好一會兒,鍾夏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師父,弟子還不知怎麼稱呼您呢。”
哪知這人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拍了拍額頭,燦爛笑道:“不好意思啊,剛剛在想你的訓練計劃,這樣吧,你叫我紅玨師父吧。”
紅玨師父?
鍾夏嘴裡嘀咕了倆聲,只覺古怪不已。
啪!
剛生出這個念頭,頭上就被人狠狠一敲,這紅玨怒瞪他一眼,喝道:“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在意什麼?現在該開始第一天特訓了?!?
“啊,師父,這怎麼個特訓法?”
鍾夏這今天淨遇怪事,這腦筋實在是有點轉不過來了。
“把這堆石頭搬到這邊來,順便生堆柴火,要是師父打獵回來時,你還沒做好的話,今晚就別想吃飯了!”
紅玨似乎覺得滋味不錯,很是得意的又敲了鍾夏一下,而鍾夏順他目光看去,只見這山頂空地上,確實有一堆碎石,堆成了小山一樣高,跟幾頭大象堆在一起似的。
並指虛劃,相離這堆碎石十丈遠的空地上,轟的劃出一個大圓圈,紅玨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也不再理會鍾夏,突然就拂袖而去。
此時鐘夏在下面突然大聲疾呼。
“師父,你封了我的法力……這靠體力怎麼搬得完啊!”
“來人吶,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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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搬了一小半的石頭以後,鍾夏軟得像癱泥,手掌已經紅腫起來,他躺在地上,兩眼呆呆看著藍天,不知道自己的特訓之路,爲何如此坎坷?
“真想知道其他人是怎麼修仙,怎地我感覺這更像是當苦力?”
這座碎石山,總共加起來有近百噸的重量,相當於數百匹披掛戰馬,或者說是百頭巨象的重量。
而單純以人力搬運,從上午直到如今日暮,鍾夏也僅僅完成了一半的目標。
這還是鍾夏平日時常鍛鍊體魄,而且有法力滋養,否則換成普通的壯年大漢,要在十二個時辰內搬完,至少需要三人以上。
“不行!不是就變著花樣搬誇麼?還沒死掉,就必須繼續努力!”
眼見太陽漸漸西落,而紅玨師父仍然不見蹤影,鍾夏突然又生出一股莫名力量,支持著機械般的身體,走到碎石堆上。
彎腰、發勁……
“喝!”
起!
這石塊足足有他倆個人寬,抱起來後,鍾夏看不清眼前的路,只能憑感覺一步步向前走。
轟!
一把扔在圓圈裡,鍾夏雙腿驀然一軟,但雙手一撐,還是咬牙折返,目光惡狠狠的挑選下一個目標。
“他孃的,老子可沒這麼容易打倒,快給我起來!”
當體力耗盡後,鍾夏開始欺騙自己的身體,不斷的壓榨著更多潛在的力量。
不知何時,繁星漸升。
鍾夏放下了最後一塊巨石,嘴角慢慢勾起,身體終於榨乾、甚至超越了極限,就那麼向身後倒下去,他已經懶得再想什麼東西了,連精神都疲倦透了。
“你們……看看,我做到不可能的事了,原來我還挺有潛力的?。俊?
帶著最後一個迷糊的念頭,鍾夏正準備要墜入無邊的黑暗,睡一個永遠也不再醒過來的夢。
“笨蛋徒弟,醒醒,真睡了你就麻煩了!”
恰在此時,一聲清冽的呼喝,將他靈魂驀然一震,像是有人從無邊黑暗中,用巨力撕開迷幕,爲他帶來一道亮光,讓他無比嚮往。
“服下,聽我口訣,隨氣運轉!”
那聲音又喝了一聲,迷迷糊糊間,鍾夏知道自己被塞入了一顆丹藥似的東西,入口既化,倒也省事,否則他是連吞嚥的力氣都沒了。
不及思索太多,體內突然闖入了一縷法力,雖然微弱,卻充滿睥睨之感,開始徑自在鍾夏的體內運轉。
在鍾夏有意的放縱下,他體內的法力乖巧得像一隊小寶寶,跟著這位大隊長開始演操,沿著一種從未走過的經脈路線。
如果是平時,重闢一條經脈路線,依據功法的難度,在數十天至數年之間都有可能,可是在這具身軀被鍾夏狠狠摧殘過後,體內經脈真是最脆弱的時候。
因此,在法力竭盡之時,如若只知昏睡過去,輕則法力逃逸潰散,以至於修爲倒退,重則修爲消散,動搖根基,是修練中最大的忌諱。
就在法力運轉不竭的同時,那枚玉丹化成藥力,同於道家手段練出靈丹的效果,如春風化細雨、潤物細無聲的滋味。
若是從這具疲憊至極的身體來說,那麼這些藥力就像是綿羊於餓虎,體內每一寸地方,都如飢似渴的開始瘋狂搶奪起來,僅僅數刻,已見起色。
至少從外界看來,鍾夏的便宜師父,已經用不著用氣勁支撐著他的身體。
此刻鐘夏的體內一切,都已經走上正軌,紅玨師父正摸著並沒有光滑優美的下巴,姿態格外妖媚,她盯著鍾夏的目光,充滿一種叫感興趣的情緒。
“我只道日子一直太過無聊,想拿這個小傢伙打發時間,卻不想倒真是塊璞玉。”
自言自語的說著,這漂亮到妖異的臉上,露出令人惡寒的微笑,四周空氣都隨她心境變化,驟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