僞妃作歹 賴上妖孽王爺
一個照顧人,一個被照顧,安安靜靜,兩人在山洞裡待了好幾天。
過程說得很簡單,而對當(dāng)事人南宮琳瑯而言,卻是度秒如年。
赫連謹宸沒有辦法開口說太多,而她,也難以在山谷裡準確的找到合適讓他儘快好起來的藥,白天也不敢去太遠,時時刻刻擔(dān)心著他下一秒就斷氣,晚上就沒睡好過,一陣輕風(fēng)吹入山洞裡都能將她驚醒,然後睜眼爬起來第一件事便是去探他到底還有沒有鼻息,心臟是不是還在跳……
這些赫連謹宸都知道,只是沒有說,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的好,他覺得自己記在心裡就好。
南宮琳瑯雖然找不到治療他內(nèi)傷的藥,但卻是把他的外傷處理得很好,渾身上下這麼多鞭傷,幾乎沒有感染髮炎,他恍惚中不知不覺已經(jīng)度過了發(fā)燒的危險,靜靜的躺著好幾天,他的精神已經(jīng)恢復(fù)很多,只是有內(nèi)傷再加上斷了骨頭找不到藥,他無法動彈而已,他靈敏的感知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幸好,南宮琳瑯之前跟豆兒學(xué)過認穴,學(xué)得還真是不錯,身上也帶著銀針,在赫連謹宸的指導(dǎo)下,倒是能幫他把積壓在身體裡的淤血逼出了不少,每日鍼灸治療兩次,雖然好的慢,他的狀況確實是一天比一天好。
忐忑不安的過了五天,南宮琳瑯在赫連謹宸的要求下,小心翼翼的扶他出山洞外曬曬太陽。
事實上崖底很深,早上到晚上,陽光透入崖底的時間十分有限。
“那邊……開著小黃花的……看到了嗎?”赫連謹宸已經(jīng)能勉強的擡起手來,指了指左側(cè)十來米外的一小撮黃花,話也說得非常慢。
“治內(nèi)傷的藥?”南宮琳瑯馬上反應(yīng)過來,也同時知曉了他要出山洞的真正原因。
“嗯。”赫連謹宸淺笑。他就知道他的琳兒是聰慧的。
“你坐好。”南宮琳瑯交代了聲,走到小黃花面前才猛然想起,回頭看向他:“連根拔起嗎?”
“嗯。”
崖底很靜,他應(yīng)得很小聲,但她還是清晰的聽到了,把小撮小黃花連根拔起,剛要回頭,他的聲音又穿了過來:“往前走八步……葉片……元寶一樣的……要根……”
八步?南宮琳瑯一怔,數(shù)了八步,果真看到一株很小但是還算鶴立雞羣一般高挺的植物,葉子如他所說像元寶一樣,回頭看了一眼赫連謹宸,目測距離,不禁咧嘴,他是怪物嗎?這樣都能看到?
“哦。”應(yīng)了一聲,她再次拔起,只要跟。
“左側(cè)十步,向前二十步……”
第一次的藥,就是這麼弄來的,但南宮琳瑯隱約知道,其實藥還不齊全,只是聊勝於無,一部分用竹筒煮出水喂他喝下,一部分搗爛,裹上他斷骨處。
靠著南宮琳瑯馱著他每天前進一小段的前進,從山洞附近到更遠一點的距離找藥,忙忙碌碌,匆匆一個多月過去了,本身腿也只是震傷而沒有震斷,藥物再佐以內(nèi)功調(diào)息,赫連謹宸已經(jīng)能自己蹣跚步行了,找藥更加事半功倍。
這漫長而又匆匆的一個多月裡,兩人誰也沒有提起之前的所有事情,靜靜的,除了藥和治療,甚至極少說話,因爲(wèi)赫連謹宸連說話都困難,而當(dāng)然,這是南宮琳瑯認爲(wèi)的。
事實上,開口說話赫連謹宸已經(jīng)不感覺吃力,讓他吃力的,是該怎麼開口打破這份平靜,跟她解釋之前的種種。
說實話,其實在他決定冒險深入夏**營前就已經(jīng)想了無數(shù)種開場白,但每一種都馬上被自己駁回,回想自己徑直做了那麼多過分自私的決定而害她受了那麼多傷害,所有的話,又堵在了心頭,說不出來。
這份平靜安詳,他忽然間有點害怕打破……
赫連謹宸思索入神,眼前突兀一花,回過神來,纔看清是她的小手在他眼前搖擺,擡頭看向蹙眉的她,深沉的墨眸一暗,蕩起柔光。
“你怎麼了?叫你好幾聲都不應(yīng),喏,你看,是不是這種……”南宮琳瑯把一株剛纔的藥放近他眼前,卻沒料到,他伸手拉住她,竟要她在他懷裡坐下,她怔了一下,沒好氣:“你……”
“好冷……”他狼狽的擠出兩個字。因爲(wèi)?yīng)q豫著該如何開口,怕她會不聽完就直接拂袖丟下他離去,他最近說話一直很簡短,能多簡短就多簡短,所以才誤讓她以爲(wèi)他開口說話很辛苦。
南宮琳瑯抿脣不語的看著他,看得他都有點心虛的想逃,才放下藥草坐下,在他對面坐下,定定的看著他:“想說什麼,說吧。”
他不知道,她也一直在等他主動開口解釋!她也怕打破這份平靜,他和她,又回到了最痛苦的處境……
聞言,赫連謹宸著實怔了一下,呆呆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有點自嘲,又有點欣慰的噴笑出聲:“知我者莫過琳兒……”
南宮琳瑯沒有搭腔,似乎很自然的盤腿坐在那裡,而,繃緊的腰桿卻出賣了她,掐入腿肉裡的指赤果果的宣揚著她的忐忑。
“我……”張嘴,話半天出不來,赫連謹宸看著南宮琳瑯,有些泄氣:“琳兒,你……能不能轉(zhuǎn)過身去?”
微愣,南宮琳瑯旋即蹙眉:“不行!看著你我都分不清你說的是真是假,背過去,我更加無法判斷你到底……”
“我不會騙你。”赫連謹宸急聲打斷她的話,緊張道:“我發(fā)誓,絕對不會騙你,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如實回答,但是……你,你看著我,我……”說不出口。
看著他,一瞬,南宮琳瑯生硬的轉(zhuǎn)過去背對著他,發(fā)泄似地扯著面前的草:“這樣行了吧?”
身後的人貼了上來,從後面摟住她的腰,額枕在她的肩頭上,有些僵硬,應(yīng)了一聲:“嗯。”
又等了許久,半句話沒等到,南宮琳瑯感覺自己被耍了,怒氣衝衝要回頭,他非常狼狽的聲音才低低傳來:“我……不知道怎麼開口……”
啥?
南宮琳瑯一聽,頓時怒上心頭,脫口而出吼道:“做都做了,還有什麼不好開口的?”
默……
能感覺到身後的人圈得她更緊了,但卻是一聲不發(fā),也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忽然間,南宮琳瑯感覺那句吼聲好像有點太過分了,悶悶的,沒回頭:“那我問,你說!”
“……嗯……”
“你知道萱怡那養(yǎng)著的孩子是我的嗎?什麼時候知道的?從一開始 q就知道?”南宮琳瑯一想起那個孩子,心頭就是一陣狠狠的刺痛,聲音不由的帶著些許溼意,問出口的話有些咄咄逼人。
“不,我剛開始 q不知道,我知道的時候不得不假裝不知道……”赫連謹宸一陣揪心,字字穿喉澀痛。
“什麼意思?”心驟跳了下,南宮琳瑯微側(cè)臉看著趴在她肩頭的赫連謹宸。
“我授命剿匪,而軍隊裡卻出了內(nèi)奸,計劃暴露,反而被寨匪和假匪伏擊,好不容易衝出重圍,回來的路上又被暗算,我受了重傷,而後接到密報,三哥和鎮(zhèn)國公某種因由下已經(jīng)合夥,他們不但在我的軍隊裡安插了內(nèi)奸,還在府裡安插了細作……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爲(wèi)了保全你和孩子,我只能……”赫連謹宸鼓足勇氣卻也說得很小聲,最後,甚至說不下去。
聽完,南宮琳瑯勃然大怒,卻也淚如泉涌,憤憤衝他就是一陣怒吼:“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自私,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一聲都不跟我商量,瞞我瞞得這麼辛苦,你知不知道骨肉分離到底有多痛苦!”
赫連謹宸不吭聲,任由她發(fā)現(xiàn) q q q怒吼,只是緊緊的抱住她,似乎生怕她一激動,跳起來就走。
“你怎麼不說話?你說話啊!你……”
“對不起……”赫連謹宸澀聲道,別的,什麼也說不出口。
“一句對不起有用嗎?你的對不起能彌補我的痛苦嗎?”南宮琳瑯用盡全力怒吼。
“我……當(dāng)時只想保得你們母子平安,別的……”他以爲(wèi)他能撫平,卻,一錯再錯深陷其中,讓別人逮住了機會將這道裂痕撕得更寬……
倏地一抹眼淚,南宮琳瑯壓抑著怒火,再度問道:“那你爲(wèi)什麼不跟我說一聲?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說罷,擦乾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我……”赫連謹宸又圈緊她些,深吸一口氣,小聲道:“因爲(wèi)我怕你知道另一件事,傷心,難過,離我而去……”
“什麼?你還有別的事瞞著我?”南宮琳瑯簡直不敢置信,差一點就回身推開他,撲過去切開他的胸口取出他的心臟看看是什麼顏色的。
“……你……”一個字之後,許久,後面的話才接上,並極快的一口氣說完:“你沒有入皇室族籍,沒有入謹王府的籍,你不算是我的妃子!”
轟,腦子被重重的敲了一記,南宮琳瑯感覺有點暈。
她知道沒有入籍的意思,那意味著他跟她並不算是合法,她並沒有那個“謹側(cè)妃”的名分,作爲(wèi)一個現(xiàn)代人,名分什麼之類的,於她而言也並不是那麼重要,但……
他跟她的情況,不一樣啊,這意味著,他從一開始 q,最開始 q的最開始 q,就一直在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