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恩剛衝進單元樓裡就接到了穆啓帆打來的電話,她的情緒還不怎麼平靜,打了蘇晉一巴掌,緩解了幾分她的怒氣,但不足以讓她完全平靜下來。
說實話,對於蘇晉的糾纏,她憤怒中也有幾分無奈。
能做的能說的她都已經(jīng)做了也說了,她不知道蘇晉以後還會不會來繼續(xù)糾纏,席恩不明白,當(dāng)初是蘇晉那樣絕情地提出了退婚,讓她在風(fēng)口浪尖上摔的更重更疼,爲(wèi)什麼現(xiàn)在蘇晉又要這樣挽回攖?
在那樣毫不留情地放棄過她之後,這樣重新挽回,蘇晉自己難道不覺得難爲(wèi)情嗎?
手機上顯示的是穆啓帆的來電,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號碼存到自己的手機裡了,好像第一次拿到他的名片給他打電話說戒指草圖的時候她並沒有直接將他的號碼存在手機裡,是什麼時候存上的呢?
她都記不清了,彷彿就是不知不覺間,就這樣跟他有了越來越多的聯(lián)繫。
席恩不認爲(wèi)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到家了,但是也不知道他打電話來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接了起來,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無波,
“喂......”
“回家了嗎?償”
是他的語氣在那端不疾不徐地問著,席恩邊上著樓梯邊回著他,
“還沒,已經(jīng)在上樓了,有什麼事嗎?”
他在那端並沒有緊接著說什麼,而是就那樣沉默了下來,而因爲(wèi)住在二樓,所以席恩很快就到了家門口,她邊捏著手機跟他保持通話中邊拿出鑰匙來開門,直到聽到門鎖打開的聲音,他的聲音才又響了起來,
“沒什麼事,早點休息吧。”
“嗯。”
席恩應(yīng)著,以爲(wèi)這樣就可以掛電話了,誰知他又說了一句,
“我到家之後再給你電話。”
席恩,“......”
他到家之後沒必要再給她電話了吧,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不需要電話報平安吧......
不過還沒等她做出什麼回答和反應(yīng)來,他就在那端掛了電話。
席恩原本是想回來之後洗澡的,結(jié)果因爲(wèi)他這句什麼回家之後給她電話,弄得她連洗澡都沒心情了,萬一他真給她電話,她在洗澡也不太好。
於是就乾脆收拾起屋子來了,順便等著穆啓帆的電話。
蘇虹愛乾淨(jìng),她明天就出院了,席恩希望能給蘇虹一個乾淨(jìng)整潔又溫馨的環(huán)境,所以裡裡外外看到哪裡有沒收拾好的地方,正好又重新打掃了一番。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電話響起。
是穆啓帆打來的。
席恩接了起來,他在那端淺聲說著,
“我到家了。”
“哦,那早點休息吧。”
席恩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心想既然電話也打過來了平安也報過了,該掛電話了吧。
可誰知他完全沒有要掛電話的意思,聲音沉沉又問著她,
“在幹什麼?”
席恩只好又回答,
“打掃衛(wèi)生......”
一問一答的模式,像極了乖巧的學(xué)生跟嚴(yán)肅的老師,然而有人卻樂在其中,繼續(xù)做那發(fā)問的一方,
“跟蘇晉都聊什麼來?”
這個問題讓席恩有些怔,因爲(wèi)對蘇晉的排斥,導(dǎo)致她對這個問題也有些排斥,所以並不怎麼想回答,
“沒聊什麼......”
她完全不想再回憶一遍剛剛跟蘇晉都經(jīng)歷了什麼,因爲(wèi)那個過程實在是挺糟糕的。
而且席恩也覺得,他問這個問題好像不太合適。
“沒聊什麼你們倆待了十分鐘左右?沒聊什麼蘇晉的臉上會有一個巴掌印?”
是他忽然凌厲下來的話鋒逼問而來,弄得席恩束手無策。
穆啓帆之所以會知道蘇晉臉上的巴掌印,是因爲(wèi)原本他是等在路邊的,大約在他撥通席恩的電話從電話裡聽到席恩開門的聲音時,蘇晉驅(qū)車從席恩的小區(qū)駛出,因爲(wèi)蘇晉降下了車窗來,所以穆啓帆正好就看到了他臉頰上的一塊紅印,可想而知席恩跟蘇晉的交談過程是不愉快的。
席恩不知道穆啓帆怎麼會知道蘇晉臉上有傷的,難道他看到了?可他明明已經(jīng)驅(qū)車離開了不是嗎?
她在這端抿脣沉默著,是穆啓帆又緩和了聲音說了一句,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說一聲,這一巴掌打的好。”
席恩,“......”
打人本身就是一件沒有素質(zhì)的事情,她自己很清楚,剛剛打了蘇晉一巴掌,也實在是因爲(wèi)太過於生氣而一時失去了理智。
所以哪裡有像他這樣的,誇她打人打的對的,他這也太護短了。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護短讓她的心裡莫名的感動,於是就那樣敞開了一絲心扉,不知不覺跟他傾訴了跟蘇晉之間都發(fā)生了什麼,
“他說跟席娜提退婚了,還說什麼要重新追求我,我覺得不可理喻......”
席恩不是那種喜歡跟別人哭訴什麼的人,所以只三言兩語跟穆啓帆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
穆啓帆笑了起來,
“確實不可理喻,所以說你打的好。”
“你一直保持沉默不反擊的話,所有人都會以爲(wèi)是你放不下。”
穆啓帆說這些話的時候,不動聲色強調(diào)了一下她放不下這四個字,席恩果然被這句話給刺到某處神經(jīng),當(dāng)場就聲明瞭自己的立場,
“我沒有放不下,我保持沉默不過是因爲(wèi)不想惹是生非!”
“沒有放不下就好,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
聽到她親口承認自己沒有放不下,穆啓帆的心情沒有之前那樣悶了,但也依舊是話裡有話,
“更何況還是一株爛草。”
也不遺餘力地吐槽著蘇晉。
席恩能聽懂他話裡那些意思,無非是在暗示著她說蘇晉不值得她回頭更不值得她留戀,這些事情她當(dāng)然看得清也拎得清。
沒再繼續(xù)跟他就這個話題聊下去,而是選擇了結(jié)束這次通話,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要去洗澡了。”
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跟一個男人說自己要去洗澡了有些不太合適,窘迫之下急忙又說,
“掛了。”
然後便按了掛斷鍵,紅著臉去自己的臥室拿了換洗的衣物就去洗澡了。
穆啓帆的家中。
低調(diào)奢華而又潔淨(jìng)一塵不染的單身男人公寓,到處都是彰顯著十足的男人味。
結(jié)束了跟席恩的通話之後,穆啓帆走到自家吧檯的酒櫃旁,拿了一瓶陳年紅酒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看了眼時間,估摸著這個點席寶昌這個年齡段的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入夢鄉(xiāng)了,然後拿過手機來給席寶昌打電話。
對,他故意挑在席寶昌差不多已經(jīng)睡著的時候來打這通電話,故意讓席寶昌睡覺也睡不清閒。
他警告過席寶昌,不準(zhǔn)任何人去打擾席恩,包括蘇晉,現(xiàn)在看來是席寶昌的工作做的不夠到位,他需要給席寶昌施加點壓力了。
而那端的席寶昌確實是剛進入夢鄉(xiāng),猛的一通電話將他從睡夢中給驚醒,很是生氣地拿過了手機來,以爲(wèi)是誰這樣三更半夜找他呢,定睛一看是穆啓帆打來的,頓時渾身一個機靈,睡意全無。
就那樣接起了穆啓帆的電話來,恭恭敬敬地賠著笑臉,
“遠航啊,這麼晚了打電話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席寶昌故意稱呼了穆啓帆的名字而沒有喊他穆總,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拉近跟穆啓帆的距離,似乎這樣的話穆啓帆就不會爲(wèi)難他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穆啓帆就是爲(wèi)了爲(wèi)難他,纔跟他有了這些交集的。
席寶昌最近本來就精神不濟,因爲(wèi)跟崔美鳳離婚的事情整天被崔美鳳鬧騰,臨睡前崔美鳳又剛剛鬧騰了一通,席寶昌甚至還被崔美鳳趕了出來到客房。
好不容易剛睡著,穆啓帆又一通電話把他給揪了起來,席寶昌只覺得自己現(xiàn)在頭都要炸了。
穆啓帆卻還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在那端悠悠然問著他,
“離婚的事情席總處理的怎麼樣了?離了嗎?”
席寶昌支支吾吾搪塞著,
“遠航啊,這件事你還得繼續(xù)給我點時間啊,這真不好離——”
“沒關(guān)係啊。”
穆啓帆很好說話的樣子,
“我就是問問,本來還想席總要是離了話就再給席總打過八百萬去呢。”
席寶昌一聽那八百萬的數(shù)目,眼睛都直了,只恨不得自己現(xiàn)在立刻馬上就跟崔美鳳離了婚。
當(dāng)下就信誓旦旦給了穆啓帆承諾,
“你放心你放心,我肯定抓緊時間離,明天我就拎著那賤婦到民政局離婚去!”
“席總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我是給席總準(zhǔn)備了兩千萬,只是不知道一直這樣拖下去的話席總公司的虧空會不會越來越多,我可事先聲明,我是多一分也不會再出的。”
穆啓帆話裡話外都在逼著席寶昌以最快的速度離婚,而席寶昌也已經(jīng)被那兩千萬給誘的紅了眼,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抓緊時間辦好離婚的。”
席寶昌甚至想著,待會兒掛了電話就去主臥給崔美鳳下最後通牒,這個婚,她離也得離,不離也得離!
---題外話---遭遇穆啓帆,渣爸簡直要被逼哭了,也要被逼瘋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