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忘了那天我是怎麼回家的,只記得喬莎那張哭紅了的眼睛,還有她對我警告的一句話。
雖然那個時候我並不是很明白她那句話裡的意思,但是,很久很久以後我再回想起來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其實最瞭解蔣振宇的人,還是喬莎......
晚上我幾乎一夜沒睡,夢中我夢到了蔣振宇一身是血的模樣,夢到了最初他眼中滿是滄桑不說話喜歡抱著我的模樣。
原來他身上真的有那麼多的故事,原來,他曾經經歷有過那麼多的傷,看著妻子和孩子死在自己的面前,那時候該是怎樣崩潰的心情?心該有多痛?
當時,我好想要抱抱他,或者說,好希望我能早一點生,然後那個時候陪在他身邊,陪他熬過那段漫長黑暗歲月的人是我。
雖然不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但我真的好恨啊,如果我要能生的早一點,我要能早一點遇到他那該多好啊。
想著這些沉重的事情我很晚才睡,第二天,我去學校的時候都是第一節課下課了。
放好書包出來的時候,我在走廊上遇到了林雨,我伸手就拽住了她,一路把她拽著上了天臺。
她路上不停的甩開我的手,但是我卻怎麼都沒有鬆開,死死的扣著她的手腕,如果昨晚單單被抓的人是我,那我也許還並不會這樣去找她麻煩。
但是昨晚牽連蔣振宇受了那麼重的傷,我怎麼都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馬上要上課了,你找我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轉身盯著她的臉,“我的日記本是不是你偷的?照片是不是你放的?”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林雨,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把別人當做傻逼,整個學校會跟劉大能有接觸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個人,就因爲你的要挾,我昨晚差點回不來。”
她不說話,隔了一會我補充了一句,“你的把柄我知道的也不少,但我卻從沒起過害你的心思,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其實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我沒有確鑿的證據能確認給我塞紙片的人是她,所以我在試探她。
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卻表現的滴水不漏,絲毫看不出一點點心虛的樣子,就在我有些不確認的時候,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個疑惑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
“劉大能是誰?”
我猛地回頭,就看到汪胤銘還有兩個人突然出現在了樓梯口,三個人手中都叼著煙,一副痞痞的腔調。
我帶著林雨上這裡就是因爲樓下人太多了不方便說話,這樣的事情恐怕她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更不想,但我卻忽略了這裡是汪胤銘的地盤,他們沒事就喜歡往這邊跑。
他走到我身邊的時候,又問了一遍,“你還沒告訴我,劉大能是誰?”
“你不認識,說了你也不知道。”
“那就是不跟我說咯?那我去問她。”汪胤銘勾了勾脣,他把目光投向林雨,“喂,你說。”
林雨好像特別怕汪胤銘,被汪胤銘一吼,她往後退了兩步,身子有些抖。
“你幹嘛啊?劉大能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在處理私人事情呢,你能不給我添亂嗎?”我瞪著汪胤銘。
“行,沒關係,ok,我不管劉大能,我管你成不成?”
“我的事也用不著你管。”
我冷冷的朝他說著,希望他們三個人趕緊走,但是他卻揚著下巴睥睨了我一眼,“懂物理嗎?”
我當時一愣,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扯到物理上來,“什麼?”
“知道慣性嗎?”
“哥第一次幫你是你自己撞上來的,第二次幫你是偶然,第三次幫你是心情好,這樣形成了一個慣性,導致你看到你的事情就想管。”
我聽他說的時候,只覺得他這個人仗著有家室就牛逼的不可一世,自大狂妄,但是直到後來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以後,我才後悔了當初給他貼上的映像標籤。
汪胤銘都沒有理會我,他朝著後面走了過去,“說話,是不是你偷的安瑩的日記本?”
“我,我沒有。”
“這麼說是不打不肯承認了?她說是你那就是你,安瑩雖然傻逼,腦子還是沒問題的。”
我真不知道汪胤銘是在誇我還是損我,但是那次他是真幫了我。
他身邊的兩個男同學讓林雨到天臺的邊上去站著,天臺後面就是高空,稍不小心就會掉下去,林雨很害怕,害怕的身體瑟瑟發抖,但是卻依舊照做。
我不明白她那麼怕爲什麼還要被汪胤銘一句話說的就傻傻的去站著,後來我才懂,這就是社會的生存法則。
因爲汪胤銘的背景家世讓他站的高,所以她只能選擇像是奴隸一樣順從,我很不喜歡那樣的人,但卻沒有想到,最後,我也成爲了跟她一樣的人......
慢慢的變得圓滑,事故,摸透這社會的生存法則。
那兩個男同學,手裡拿著籃球,對著林雨腳下的牆壁丟然後又彈回來再重複的丟過去,要
是他們兩的球打到林雨的腳或者身子的話,那她就會摔下去,
看著我都覺得心驚膽戰,真的太危險了,我不知道是汪胤銘他們水平很好,能確定肯定不會打到人還是他們根本就不怕鬧出事,但這法子真的很奏效。
林雨哭了,一臉淚水,身子瑟瑟發抖,腿一軟,跌了下來,“我承認,日記本是我偷的,照片也是我放的,我承認,汪少,求求你饒了我吧。”
我當時是有些驚訝的,畢竟她的特別會僞裝,就連我剛剛那麼質問她,甚至我還用她的隱私要挾她,她都沒有承認,卻會被汪胤銘逼的立刻投降。
我側過頭去看汪胤銘,他一臉得意的衝我挑了挑眉。
“日記本呢?還有那些照片呢?”
林雨顫抖的說,“在,在我書包裡。”
“還不趕緊去拿過來。”
“好,我馬上去。”林雨點頭,擦了一把眼淚,然後立馬跑了下去。
汪胤銘的那兩個朋友用一種曖昧的眼神在我們兩身上瞄,然後你說了一身不打擾大哥和嫂子就跑了,我漲紅了臉跟他們解釋,但是他們卻一副,不用解釋我懂,我懂的樣子......
最後天臺上只剩下了我跟汪胤銘兩個人,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包香菸抽了起來。
他抽菸的樣子和蔣振宇抽菸的樣子完全是兩個感覺,蔣振宇抽菸的時候讓人覺得有一種朦朧的感覺,很優雅、神秘讓人看不透,摸不清。
而他,是一副很痞很壞的模樣,配上他那張不羈的面容,一看就給人一種壞男孩的感覺。
但他是真的幫了我,我對他說,“謝謝你啊。”
“說了是因爲慣性。”他輕描淡寫的回答,然後話鋒一轉,“但是,你知道人家爲什麼會總欺負你麼?”
“爲什麼?”
“因爲你很犟,你的表現不服輸,很倔強,但是你卻並沒有那麼狠的心,愛出頭,卻又沒那個能力。要麼就本本分分一直做個平庸的人,要麼就做最狠的,你這樣兩者兼容只會讓有些人盯上你,想要碾壓你。”
聽完汪胤銘的話,我愣了一下,從沒聽他這樣一本正經的說話,突然聽著讓我有些不適應。
然後我才細想他話裡的含義,好像他說的很對。
我剛想回答他,林雨拿著日記本和那些照片走了上來。
我剛伸手要去拿,汪胤銘卻又恢復成了一臉不正經的樣子,搶在我前頭把日記本和照片搶了過去,“我看看是什麼東西能拿來要挾到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