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我跟蔣振宇的過去,所有的人都以爲(wèi)我跟他是在場子裡頭遇到的,恰好合了他的眼緣而已。
薇姐的目光仔仔細(xì)細(xì)在看我臉上盯著,“這纔多久,你就對蔣哥動心了?”
我被她問的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我跟他的過去,我根本不知該從何提起。
“你跟了我這麼久了,我也沒覺得你是這麼不理智的姑娘呀!做這一行第一天我就跟你說過了吧?千萬不要對客人動感情,絕對不可能有結(jié)果的,於他們而言,小姐的感情他們用金錢就能砸出來,物質(zhì)能換來的東西,誰還會閒的沒事做去動感情?”
薇姐的話一字一句都砸在我的心上,物質(zhì)能換來的東西,誰還會閒著沒事去動感情。
我跟蔣振宇不就這樣麼?
他給我的,除了一些甜言蜜語外剩下的似乎就只剩下錢了。
“男人啊,都是貪心厭舊的,他們從不會嫌女人少,你要想好好傍著蔣哥,就不該那麼衝過去,你看你這麼衝動得到什麼了?恩?爽了?然後呢?在他眼裡只會覺得那你是你不懂事,反而招的他反感,知道自己的角色你就應(yīng)該明白自己的本分,要不然越界了,那就是人財兩空的下場,乘能撈的時候就把握機會多撈一點錢纔是真的。”
薇姐這個人,說不出好壞,但我總覺得她曾經(jīng)一定是受過很重的傷,否則不可能成現(xiàn)在這一副模樣。
每一個百毒不侵的人都曾無藥可救過,總之,我懂得很多道理都是她教給的我。
我跟薇姐聊了一會就拖著滿身疲憊的身軀回去了,只是我卻沒有想到這麼一會會的功夫,他們一行人會正好也從包廂裡離開,我看到走在最前面的蔣振宇和那個女人我立刻就往後退了一步,躲在了走廊裡。
等到他們都坐電梯下去了,我等了好大一會才單獨坐電梯下樓。
我卻沒想到剛出會所的門,門口一輛車就突然朝我按起了喇叭,等我走近纔看清車裡的人是韓飛。
他的手支撐著下巴,臉靠近窗口望著我,“上車吧,送你回去。”
大概是被韓飛逼迫的次數(shù)多了,我現(xiàn)在直接連跟他反抗的力氣都沒了,反正我知道韓飛這個人雖然擅長算計,但是他卻從不會對我有圖謀不軌的想法。
他今晚的心情似乎很好,從頭到尾嘴角都噙著一抹弧度,我看著他那模樣就覺得心裡一陣不舒服,“你笑什麼?”
“唔!我笑是覺得,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似乎離我們兩個合作不遠(yuǎn)了。”他說著,還若有深
意的側(cè)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你做夢。”
“你又這樣了。”韓飛無奈的聳了聳肩,那神情彷彿在看一個屢屢犯錯的孩子,“我說過,凡事都不要說的太絕,世上無絕對,誰都保不準(zhǔn)下一刻會發(fā)生什麼。”
我沒搭理他,他就繼續(xù)慢悠悠的開著,過了好大一會,他突然提起來,“對了,聽丁蘭說,你今天在到處問人借錢?”
我愣了一下,過了幾秒我才反應(yīng)過來他口中的丁蘭是蘭姐,他跟蘭姐的關(guān)係似乎很好。
“關(guān)心這麼多幹什麼?難道你要借錢給我?”
“上次果籃裡的銀行卡你沒看到麼?裡面有十萬,你需要隨時可以問我密碼。”
韓飛在我映像裡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他越是這樣的對他的警惕就越高,“你到底想幹什麼?”
“想跟你合作。我們各取所需,互不干擾,而且,我會保護你。”
“我沒想要的。”
韓飛忽然低聲笑了起來,一語戳穿我,“蔣振宇不是麼?”
“不是。”
“嘖嘖,真是嘴硬,沒關(guān)係,你可以考慮,我有的是時間等你想清楚,我跟蔣振宇唯一不同的是,我沒有任何束縛我能在任何時候給你任何需要的幫助,但他不行。”
韓飛倒並沒有逼迫我,後來他把我送回了家,只讓我自己想清楚了隨時可以找他。我回去後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想著,原本我想向蔣振宇求助的,但是後來在包廂裡看到他跟那個女人的時候我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對他的感覺都好像都變了,我可以容忍他隨便怎麼傷害我,哪怕弄得我渾身傷痕累累我都可以笑著原諒他,哪怕他當(dāng)初包庇護著喬莎,我那麼恨他,但我對他的愛意卻半點沒有減免,我還會在心裡面不停的替他找藉口,關(guān)於喬莎他有苦衷。
但是直到今天,我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好像是我在自欺欺人,我已經(jīng)再也找不出理由去替他圓了,我也找不到藉口去說服自己了......
我身心俱疲的躺在牀上,明明是夏天,但我卻會覺得渾身都在發(fā)冷,那種冷,冷到心裡,深入骨髓。
我一直躺在牀上煩的翻來覆去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第二天的時候,還沒睡醒,枕頭旁的電話不停的響著。
我睡意朦朧的接了放在耳邊,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讓我瞬間清醒。
“安小姐,昨天打你的電話沒有打通,可真是把我們給急死了,你父親現(xiàn)在的情況很糟糕......”
我當(dāng)時聽到後面護士跟我說腦死亡的時候,整個人瞬間就慌了,我立刻從牀上爬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衝到了醫(yī)院。
病房裡,儀器上的腦電圖已經(jīng)成了平的一條直線,我一下子衝到了我爸身邊,“爸!爸。你不要離開我啊。”
觸碰到他的手的時候,我當(dāng)時就慌了,那樣的溫度,就跟當(dāng)初在醫(yī)院手術(shù)室裡閉上眼就再也沒有醒過來的我媽一樣。
我驚慌失措的叫著他,心裡止不住的顫抖,我真害怕我爸會跟我媽一樣就這樣永遠(yuǎn)的去了,那這個世界上,我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爸,你不可以拋下我啊,我已經(jīng)沒有媽了,你不能讓我連你都失去啊,爸!”
“安小姐,你父親沒有死。”
“你騙我,你們是不是在騙我?體溫都沒了......他還怎麼活?”
“他現(xiàn)在是腦幹神經(jīng)不運動醒不過來,自身器官還在供血的,就相當(dāng)於深度昏迷,醒不過來。”
“可之前他也是醒不過來啊?之前他不是這樣的。”我不相信的看著孫醫(yī)生。
“現(xiàn)在跟之前情況確實不一樣,要比之前糟糕很多,如果想繼續(xù)維持的話,只能轉(zhuǎn)到重癥監(jiān)護病房,靠外在儀器來維持生命體徵,只是這個費用,如果對你來說的話,恐怕吃不消,所以你慎重考慮一下吧。”
孫醫(yī)生對我說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我想清楚,我哪怕天天去場子裡上班都付不了幾天的儀器費用,這無疑於是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而且昨天的手術(shù)費用我還沒給上。
孫醫(yī)生跟我說了好多,見我半天不說話,他試探性的開口,“你一小姑娘,我看你也不容易,實在不行,你要不要放棄......”
“不!不行!”我立刻打斷了他。
“轉(zhuǎn)重癥病房吧,一定要保住我爸,孫醫(yī)生,算我求求你了,真的,錢你再給我一天時間行不行?”
我當(dāng)時真的差點就給他跪下了,但是孫醫(yī)生卻非常爲(wèi)難看著我,“這個你求我我真的也沒有辦法,畢竟醫(yī)院不是我開的,我能幫你的,真的只能到這裡了。”
“我身邊有三萬,要不我先把三萬給了,還有的,給我半天時間,就半天,晚上之前,我一定想辦法給上,行嗎?”
我求了孫醫(yī)生半天,他才答應(yīng)下來,我把身邊的錢給他以後,站在醫(yī)院的門口,外面陽光很大,很熱,很刺眼,我站在大門口,卻不知該往哪兒走。
我的腦袋裡忽然想起了前一天韓飛對我說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