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本源的來歷？”

聽得李青蓮所問，陳未名與陳磐都是一愣，一臉迷糊。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啊！”

李青蓮輕嘆一聲，喝了口酒，再是緩緩道來：“要追溯到這個世界的起源時代……”

陳未名頓時屏氣凝神，他知道，這一刻，他將聽到的是一個真正的大秘密。

“這個世界的起源其實不是很清楚，第一批生命……也許不能說生命，只能說存在。第一批存在不多，天地大道、我、輪迴筆、陰陽魚、混沌、命運。”

“那個時候，整個世界只有我們六個，彼此間都知道對方存在，但都沒有真正聯繫。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現的，這個世界的本質是什麼？”

李青蓮搖了搖頭：“我們也不知道，我就是天天躲在角落上，陰陽魚天天傻乎乎的轉圈，命運天天喊著要主宰一切，但沒人鳥他……的確都活的迷迷糊糊。那樣的狀態，時間對我們毫無意義，甚至一度以爲，會永遠這麼下去，直到有一天，混沌莫名其妙的爆炸了，然後就衍生出了整個世界。”

“天地大道是最早衍生出完整靈智的，他接管了世界……現在想來，也許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這個世界本就是因爲他而出現的，因爲命運也成爲了他的一部分。”

“混沌爆炸之後，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開始出現生命的氣息。混沌生陰陽，第一輪生命的出現不是一個，而是一對。兩個生命，一個代表秩序，一個代表混亂。應秩序而生的，修煉的秩序道紋，應混亂而生的，修煉的亂天道紋。”

“亂天道紋？”陳未名一驚，他記得自己是聽說過這個道紋名字的，一時好奇問道：“這種道紋，有什麼特別之處？”

“壓制道紋！”李青蓮說道：“亂天道紋的特殊神通，就是壓制道紋，將道紋壓制到極致，在他立場範圍之內，任何人都無法使用道紋，只能憑藉真氣和肉身的力量戰鬥。”

壓制道紋……陳未名心中一動，一時明瞭。逆反道紋，可壓制道紋。在天衍道尊時代，曾有人借用過某個強者的力量來對付他，一度令其差點身死。此前不知那人是誰，如今想來，十有八九就是這個亂天道紋的強者了。

“兩個生命的出現，並不和諧。”李青蓮接著說道：“在孕育之初，就互相爭鋒相對，想要吸收到對方的生命之力，變得更爲強大。但兩者如同陰陽，難分高低，一直到完全成爲生命都沒有任何一個佔據上風。”

“等兩者成爲生命之後，就更加熱鬧了。打，成爲生命的瞬間就開始。兩個傢伙開始了無休止的戰鬥，都欲將對方置於死地。”

“對於我而言，剛開始，兩人就好像一個新奇的玩物，兩人的生死與我自然也沒有關係，我只是躲在暗處看著，畢竟寂寞太久了也是熱鬧。”

“可久了吧，又感覺兩人若這麼打死了對方，也可惜了，所以想要阻止。可惜毫無意義，兩人是天生的死敵，沒有人能阻止他們。最終，同歸於盡了。”

“同歸於盡了？”陳未名一愣，雖然沒有直接說明，但他能想到，這個應秩序而生的生命體，應該就是三尺劍，也就是自己這一串人的起源。

這樣的兩個存在，居然同歸於盡了，實在太……荒謬了。

“是的，同歸於盡了！”李青蓮點了點頭：“但並沒有死絕，這是世間第一對真正意義上的生命，如此消失太過可惜了。最後我與天地大道各自帶走了一個，他帶走的亂天，我帶走的秩序……我就是這麼稱呼他的。”

“亂天的情況我不清楚，秩序蘊養了很多年後，終於恢復完整，但已經沒有了昔日的神通廣大，只是極爲普通的一個生命本源了。”

“而天地已經變化很大，混沌爆炸後衍生的生命越來越多，讓這個世界變得無比生動，於是我將秩序放了出去，讓他回到了生命的世界。一切本該如此了，但後來又發生了讓我很難接受的事情。”

陳磐眉頭一動，輕聲道：“戰奴？”

李青蓮點了點頭：“沒錯，就是戰奴。第一個戰奴的產生，我並沒有覺得不可接受。生命的競爭，最後出現了強者，挑戰天地大道，直到戰敗。我沒有爲這樣的人覺得難受，畢竟是咎由自取，不自量力。”

“但後面情況就不對了，天地大道建立了天國，開始有了明顯的引導趨勢。讓我發現，他在有意的讓世界陷入一個死循環一般的輪迴中。”

“我很不喜歡，最後與天地大道達成了一個協議，他可以讓任何人成爲戰奴，但不能動秩序。在我眼中，他與其他生命是不同的。而後，我就創造了一個空間，藏在了裡面，再也不管外邊的事情，只是默默關注著秩序。”

“你爲什麼不阻止天地大道？”陳未名問道。

李青蓮笑著搖了搖頭：“別看我如今是仙族模樣，但我的本質和他們是不同的。說句不客氣的，他們，在我眼中，就和他們眼中的牛羊差不多。”

“如果你和喜歡一片原野上的羚羊，然後你最好的朋友因爲某種目的殺了它們，又培養它們，如此反覆，你會爲了那羣羚羊和你最好的朋友兵戎相見嗎？”

他說的是“他們”，而不是“你們”，只因爲自己就是秩序這個生命本源。而他的問題，陳未名也只能搖頭。

他不可能爲了一羣羚羊和冥刀兵戎相見，甚至可以說，他根本不會爲了那羣羚羊感到不忿，畢竟自己不是慈悲心腸。

“也許是因爲我蘊養過，所以秩序每一世，無論強弱，只要沒死，總會找到我的藏身之處。雖然我會照顧他，但並不會和他交流，因爲我一直無法確定，我對他另眼相看，究竟是好，還是壞。”

“如此一個又一個紀元輪迴，本以爲可以一直如此下去。直到他轉生成三尺劍的這一世，終於有了變化。”

李青蓮嘆了口氣：“我才發現，我所認識的世界都是假的。”

“這個世界，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