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未名趴在地上，雙腿成了碎片，血肉滿地。

面對東皇太一，他只能感嘆一聲，人力有時窮。

無法讓自己承受那越來越強的威壓，只能選擇了另一個法子令自己不跪：爆碎雙腳。

而這，也終於是令東皇太一眉頭一皺，有了不一樣的神色。隨後輕聲說道：“倒是讓你取巧了，是你體內那個靈魂烙印告訴你的吧？”

他是極道修士，能人所不能，便是躲在亞空間的東西，他也能知道。只是他並不是擅長此事，加上陳磐一直與他說話，分散了注意力，所以沒有注意此處。

陳未名沒有否認，他能想出這個主意，的確是古宙建議。

也只有如古宙這般身份，才能知道某些不記載於史書的事情。東皇太一的傳說很多，而最讓人記憶深刻的事情之一，便是這位蓋世妖皇曾發誓，此生可死，不可跪。

但他人不知道的是，曾有強者意圖用武力令東皇太一下跪，也是如今日陳未名這般無法抗拒。而剛烈的東皇太一選擇了極端手段，自廢雙腿。

無腿無膝蓋，自然不存在下跪了。

陳未名用了同樣的法子，總算是避免了下跪之事。

一語道破，但也沒有追究，東皇太一微微點頭：“既如此，這事，就算揭過了！”

以他的性格，自然是不屑於對陳未名第二次出手了。

此時白衣狐妖身上的禁制也是消失，忙是衝了過來，雙手施法，就要給陳未名療傷。

“多謝……姑娘！”

陳未名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只能如此喊了：“我沒事。”

話音一落，運轉玄功，雙腿血肉翻滾，頃刻間已經恢復如常。

白衣狐妖臉色微微一暗，隨即又是恢復如常，微微一笑，猶如花朵盛開，退後幾步站在一旁。

陳未名心中頓感極爲抱歉，知道對於這個狐妖而言，“自己”是一個極爲特殊的人物。但這怨不得他，在他的記憶中，沒有半點是關於這個狐妖的，他實在沒辦法如陳磐那般對待她。

他知道這樣的稱呼，等於是拉開了距離感，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縮短這個距離。

“阿草！”陳磐喊了一聲。

“少爺！”白衣狐妖本能般的迴應了一句，可看著是記憶體的陳磐，一時間又是一愣，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般，不多時眼眶一紅，又是有淚花涌現。

陳磐也是嘆了口氣，不再多言，轉而與東皇太一繼續問道：“現在這個世界是這樣樣子，你爲什麼不出去？”

“世人言，殊途同歸。曾經，我們以爲只要達到極道，便沒有區別了。”東皇太一搖頭說道：“但很明顯，我們都錯了。即便是到了極道，不同的修士之間，區別以爲很大。”

“若論戰鬥力，我、三尺劍、無極、紀雪芙，在同境界區別不大。但若要說神通廣大，我們都不如三尺劍。所以，一千萬年前，唯一成就極道的機會給了三尺劍。”

“爲何？”陳磐急忙問道：“是因爲天地大道不能被毀滅？”

東皇太一看著他，凝視片刻，再是點了點頭：“沒錯，天地大道擁有一切生命烙印，除非成就極道，不然所有生命烙印都無法脫離他的掌控。這也是爲什麼，在過去的所有時代，最強的戰奴都只是半道，因爲天地大道不允許生命脫離他的掌控。”

“直到你出現，因爲種種意外，成就了古往今來的第一個極道，也成爲了第一個從天地大道中抹去生命烙印的人。先不說，若要毀滅天地大道，我至少要搭上自己，就算我能活下來，我也沒辦法動手。”

“聽得到一旦毀滅，出去我們幾個極道，所有人都會死，而且是徹底消失，再也沒有痕跡。而後世界會變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也許，換另一個極道修士來成爲新的天地大道，重開一切。但這樣，有意義嗎？而且成功的機率也很小。”

“我可以不顧忌天下所有人的性命，但我不能不顧忌我在乎的這些人的性命。而且若這世界真的只留下我們幾個了，那纔是真正的毀滅，無法承受的寂寞。”

陳磐瞭然，點頭說道：“與我推測的一樣，不能毀滅，只能封印。而且你們幾個人，無極的拳只有攻擊，你的火焰只能毀滅，紀雪芙則是背棄了天地大道的戾氣，只有三尺劍有封印的能力。”

“也不全然如此！”東皇太一說道：“還有外世界的人，他們到這裡來的目的絕不是遊玩，更不是所謂的尋找盟軍，他們是想掌控天地大道。”

“天地大道已經將要甦醒，他的力量至少恢復了九成五。我若出手，只是兩敗俱傷。一旦天地大道虛弱，外世界的人便有機可乘。若讓他們掌控了天地大道，情況只會比現在還要糟糕。所以，我只能等。”

陳磐又是點頭，在心中不斷的理順這些事情，再是問道：“外邊是什麼情況，地獄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你的火焰，爲何會被打開缺口？”

東皇太一似乎早已做了準備，知無不言，慢慢說道：“當年審判之主殺來，毀了上面的十八層地獄。被我擊敗後，又有人使用了大神通，將十八層地獄合併到了十九層中。那時候的我，還沒極道。那人傾盡全力，在我的火牆上打開了兩個缺口。”

陳磐聽的話中意思，忙是問道：“你現在能將火牆補上？”

“當然！”東皇太一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故意沒有做。”

“爲何……”陳磐正要詢問，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需要一個共同的敵人？”

東皇太一微微一笑：“你果然很聰明，難怪洪荒那麼長的時間，都能被死了的你操縱。”

共同的敵人……陳未名亦是聽懂了。龍伯國人、巫族還有冥族，互相之間絕不會輕易和睦。一旦到了一個與外界隔絕的小世界，恐怕會互相之間勾心鬥角。

以東皇太一的威名，自然可以將這種事情壓下來，但他的性格怕是不喜歡做這種事情，畢竟這裡面並沒有妖族，所以用了個一勞永逸之法。

露出一個缺口，有了共同的敵人，這三族自然也不會勾心鬥角了，反而會更加團結。

心中想明白，陳未名上前一步開口說道。

“東皇陛下，今日來此，想與你求一物……聽說盤古之淚在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