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陳未名一聽，立刻來了精神。自從有心魔劫後，這麼多年了，他一直都在思索這個問題，爲什麼自己和別人的心魔劫會這麼不同。

“不知道，但可以猜！”陳磐笑笑：“哪怕他無情無慾了，但思維方式總歸還是相似的。這些天來，其實我都一直都在思索一些問題……因爲我什麼都做不了，也只能做思考了。”

“這些天下來，很多問題，不敢完全肯定，但不少都有眉目了，相信有很多你們都是感興趣的……比如，爲什麼會出現盤古！”

“盤古？”陳未名皺眉：“不是天地大道算計的結果嗎？爲了戰奴！”

“不！”陳磐搖頭：“絕不是那麼簡單的。我們通過各種方式蒐集的信息中，是見過戰奴的。妖祖，他是什麼境界？”

“妖祖！”陳未名略一思索，心中比較後忙是說道：“當時的紀雪芙是半道，她能進入天地劫牢，該是擊敗或者擊退了妖祖，那他的修爲應該就是半道。”

“沒錯，半道！”陳磐點頭：“妖祖是半道，其他的戰奴應該也是，若他們都是極道，三尺劍當年也折騰不出任何事來。”

“所以說，天地大道挑選戰奴的標準並非極道，而是半道。畢竟在現在這個時代到來之前，半道就跟極道是同樣稀少的。如果所有的戰奴是半道，唯獨一個盤古成了極道，你不覺得這有問題嗎？”

一旁的古宙說道：“我聽無量天尊說過，好像是天地大道當時出了問題，但具體什麼，他也不太清楚，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陳磐搖頭：“但我可以確定的是，在當時天地大道的算計中，我的極限只是半道，並非極道。他要的戰奴也沒有一定是我，若當時天宇贏了我，他也同樣可以成爲戰奴。”

“但這個世界最不缺少的就是變數，而古往今來最大的變數就是……譚俊！”

“他……”古宙一愣，再與陳未名解釋道：“後來人族的戰神，你知道嗎？”

“知道！”陳未名點頭：“他如何是變數了？”

“吞噬之主的載體，這意味著古往今來修煉吞噬道紋的人很多，但從來沒有一個吞噬之主的載體會如他一般結束自己。”

陳磐說道：“他犧牲了自己，成全了我。他將吞噬的力量去蕪存菁，死去之時帶走了暴戾，讓我得以成爲極道。可惜的是，我的記憶就在那裡打止，不然還能推測更多的。”

“天地大道是沒有感情的，他的算計都是根據本能。每一個吞噬之主應該都是瘋狂的，他們爲這種便捷的修行方式而自喜，所有東西在他們心中都是食物養料，所以他們絕不可能爲了食物犧牲自己。”

“也許其他的吞噬之主都在想著如何殺死其他人，吞噬更強者，唯有譚俊不同，我還記得他最後的心聲，當他修煉吞噬道紋後，就想著該如何結束自己的生命，然後選擇了他覺得最合適的方式，於是成全了我，成了世界最大的變數。”

“原來如此！”古宙恍然大悟一般：“我就怪了，盤古怎麼可能讓吞噬道紋復活在洪荒世界之中，還讓鴻鈞不可罰他。這種可怕的力量一旦失控，也許就將一切都終結了。”

陳磐點頭：“可以推測的是，對於天地大道而言，吞噬之主是個很重要的角色！也許這就是他用來清除天下生命，重開世界的手段。而古往今來，也只有譚俊一人做到了不被吞噬道紋完全掌控，所以纔有了現在的戰神楊帆海。”

“事實上，他的確做的很不錯，再沒有人能比他做的更好了！”

“至於心魔！”陳磐若有深思：“我看到這個情況的時候，也很詫異，但後來仔細一想，並非無跡可尋。”

“相對於別的修士不同，我對心魔既沒有那樣的恨，也沒有那樣的畏懼。因爲三尺劍的存在，我的心魔其實是很慘的！”

陳未名和古宙同時點頭，這一點，他們都很清楚。

當三尺劍的心魔時，被直接殺死，當陳磐的心魔時，被囚禁了一輩子，到死才放出來。之後在洪荒世界算計了一輩子，最後卻也只是成就了東皇太一的偉績。

“我對心魔其實並不反感！”陳磐慢慢說道：“與其他修士的思維不同，在我看來，心魔並非敵人。他是作爲天劫出現，他存在的意義不是毀滅，而是讓渡劫者變得更強。若說每一個修士，都有一個奮鬥一生的戰友，這個人一定就是心魔。”

“還有，就是阿玄！”

說到這，又看著陳未名說道：“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她叫阿玄，真正的絕世美人，但很不好的是，修煉了一種不該修煉的功法，絕情滅性。”

“那種功法會將自己本我剝離，變成心魔，而心魔則是逆行成爲本體，變得無情無慾。她是個犧牲品，因爲她所在的門派需要強者，而她又適合修煉那種功法。於是乎，一個天真無邪的女孩，成了一個出手狠辣，殺人無情的工具。”

陳未名心驚，不曾想世上還有這種功法，太可怕了。

“我初認識的是那個冷漠還談不上無情的阿玄，後來她心魔劫到來時，變成了那個天真無邪的阿玄。我從沒見過那樣的心魔，人畜無害，除了不想死，什麼也不爭。”

陳磐微微嘆息：“我也永遠都記得，冷漠阿玄破劫而出，天真阿玄消失時的那一幕。我的心很痛，因爲兩個都是我的朋友，我沒辦法幫其中任何一個。”

“最後在三尺劍的幫助下，終於找到了兩全之法，使得兩個阿玄成爲了各自獨立的存在。那個時候，我就在想過一個問題了，心魔和本體爲什麼不能共存？”

“你這想法是很好，但是……”古宙搖了搖頭：“不是每個心魔都能如阿玄那般的！”

“那也未必，我現在就感覺我的心魔很有意思！”

陳磐咧嘴一笑，再是感嘆道：“莊生曉夢迷蝴蝶！誰能分清此生是夢境，還是現實？”

“若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域外天魔世界和周天星斗世界，究竟哪一個纔是所謂的主世界？”

“也許心魔纔是本我，而我們纔是心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