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荒原的事可以說結束了,但是劉平安知道自己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真愛如同一個影子如影相隨,甩不掉也擺脫不了。
月沉日出,新的一天又來臨,可是他的心卻還是沉甸甸的,心雖然沉,但是信念卻不曾動搖,他看著日出,淡淡的對木靈說道:“木靈,你永遠是我妹妹。”
木靈沉默了,目中淚光點點,最終笑著點了點頭,緊緊抱住劉平安,輕聲道:“大哥,你永遠是我大哥。”
劉平安笑的很是開心,輕輕拍了拍木靈的肩膀,溫和道:“好妹子,記住大哥的話,不論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好好活著。”
木靈嬌軀一下僵硬,心頭掠過一層陰影,急聲道:“大哥,難道你……”
“沒什麼,只是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而你也要暗計劃去做你要做的事,木族你一定要在大劫之日幫我搞定。”劉平安鬆開木靈,目光柔和的看著木靈。
木靈心中百轉千回,終還是認真且慎重的點頭道:“大哥,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任務。”
“妹子,不是任務,是爲了你木族的未來,也是爲了我們大家的未來,我走了,好好保重自己!”劉平安說完這話,立即頭也不回大步走向那太陽升起的地方。
“大哥,保重!”看著劉平安的背影,木靈大聲叫道。
……
……
一座高山下的山腳處,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一個英姿颯爽的少年。
“天下最可怕的武器是什麼?”少年問老人。
“是心。”老人眼中閃過一道悲傷。
“爲什麼?”少年不解的問道。
“因爲人心纔是最可怕。”老人黯然嘆息,“災星劉平安是你的殺父仇人,你準備如何對付他?”
少年仰望高山,山巔白雲(yún)悠悠,心中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
沉默良久,“除掉心之外,現(xiàn)在這天下最可怕的武器是什麼?”少年還是沒有答案,再次問老人,“是不是天意刀?”
“天意刀,最早是天一刀,天一刀下來天下不復存在,這是多麼可怕的武器!”老人眼中閃過一道恐懼,隨後又搖搖頭,道:“現(xiàn)在不是,天意刀已經(jīng)砍不下來,沒有了完整的天意刀。”
“爲什麼?”少年鍥而不捨的問道,臉上露出迷惑。
“天意刀一分爲三,三分天下。”老人的白鬚飄起,眼中露出一絲不解。
“爲什麼?”少年好像只會這三個字一樣。
“因爲天一分爲三,所以天意刀就不再完整。”老人正容道。
“不是說真愛就是天地主宰,就是代表天嗎?”少年繞繞頭,問道。
“不是,應該是混沌,陽,陰,三分天意。”老人講出了一個天地間最大的秘密,但是他雖然是天脈第一人,也不敢確定。
“哦,您老人家爲什麼不教我天算之術?”少年臉微微一紅,問出纏繞心中多年的問題。
“你學不了,學了只會荒廢你的天賦,你學的是人間正道。”老人非常莊嚴且認真。
“哦,那我出去後,該做什麼?”少年睜大眼睛看著老人。
“按你本心去做,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現(xiàn)在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人間正道這門功法能不能練成取決於你自己。”
“我不想學人間正道,您爲何還要教我,我跟你您學本事,就是爲了有朝一日殺掉災星劉平安,爲我父親和母親報仇。”少年臉上露出可怕的神情,下面一句幾乎是吼出來,“他殺我父親,我母親不久也因我父親之死,而鬱鬱而終,此仇不共戴天!”
“孩子,憑你現(xiàn)在的力量殺不了他,”老人道,”現(xiàn)在這天下還能殺得了他不超過五個,但是你莫要忘記,他的勢力卻是天下第一,你若想殺他,恐怕連他的面都見不了,就被他的手下給殺死。”
“那我要如何才能殺得了他?”少年急道。
“我不知道。”老人閉上了眼睛。
“我一定要殺了他!”少年不甘的仰天發(fā)出怒吼。
……
……
當少年來到天堂荒原的時候,劉平安已經(jīng)離開了天堂荒原一段時間。
少年的到來當然引起了天堂荒原的某些人的注意,這裡前不久纔剛剛發(fā)生過一場大戰(zhàn),劉平安的勢力纔剛剛接受天堂荒原。
少年進入天堂荒原的的第八天,此前的七天裡中途遭遇了五次試探,而就在這時候,這個地方的主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的長袍的男人出現(xiàn)在少年的面前。
“我叫仇痕,是如今天堂荒原的管理者。”他說這話的時候就像一個帝王。
“哦,很高興認識你!”少年顯得很有禮貌,隨後自我介紹到,“我叫劉善?”
“你爲什麼要到天堂荒原來?”仇痕靜靜的盯著劉善,他越來越發(fā)現(xiàn)這劉善是一個非常難纏的對手。
劉善怔住了,怔了半天才開口。
“是我自己要來的?我要找一個人。”
仇痕心中一驚,而是緊緊的盯死了劉善。
“你爲什麼要來見我?”劉善漫不經(jīng)心的問到。
“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可怕的人,和我?guī)讉€月前很像。”仇痕淡淡的講出這句話,此刻他的心情和幾個月前截然不同。
“爲什麼?”劉善凝視著仇痕。
“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反問劉善,“是個充滿仇恨的熱血少年?還是個充滿仇恨,視人命如草芥的無情少年?”
“我是一個充滿仇恨的有情熱血少年。”劉善很明確的答覆,接著又道:“你怎麼看出來得?”
仇痕點了點頭,然後他才淡淡地說道:“對我來說,你就是一個定時炸彈,我不知道像你這種人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而我的屬下對你無能爲力,所以我就親自來看看你。”
“你是管理者,但是聽你的口氣,好像你是此地的主人,爲什麼?”劉善就像一個好奇寶寶。
“我不是,我本來是一個已死的人,不過爲了老大,所以我還繼續(xù)活著。”仇痕輕聲道。
“老大?像你這樣的強者還有老大,那你的老大可就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劉善眼中閃過一道熾熱的光芒。
“是的,他當然非常的了不起!”仇痕有些激動。
“他是誰?”劉善繼續(xù)問道。
“你難道不知道嗎?”仇痕有些奇怪,稍作考慮下,他還是告訴了劉善實話,“我的老大就是劉平安。”
“是他?”劉善騰的激動起來,毫不掩飾自身的殺氣,接著他又道:“我要和他絕一死戰(zhàn),他在哪裡?
仇痕冷冷地看著劉善:“那麼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那麼我就會覺得很遺憾。”劉善高聲道:“那現(xiàn)在我們就是敵人。”
仇痕手中忽然多了把光芒四射的似刀飛刀的武器,那光芒如烈日一樣散出光芒,這光芒熱的立刻逼人眉睫而來,如金色的太陽光。
“我就用這把天日刃來殺了你。”仇痕眼中露出殺氣。
“這就是天日刃,真的讓人不敢相信這是天下排名第七的武器!”劉善驚訝道:“這天日刃聽我?guī)煾嫡f被暗天所得。”
“看來你消息比絕大數(shù)人都靈通。”仇痕不敢大意。
“你想知道?”劉善撓頭。
“非常想。”仇痕心中一動。
“爲什麼?”劉善問道。
“因爲你都這樣厲害,想必你師傅就更了不起,如果我把你殺了,就會惹出你師傅,所以當然想知道你師傅是誰,這樣我好做好準備。”仇痕毫不隱瞞,坦坦蕩蕩的說出自己的意圖。
“看來你認爲我必然死在你的手裡,你就有這樣大的自信?”劉善繼續(xù)撓頭,“爲什麼?”
仇痕認真且慎重的點了點頭。
“要知道你即使能夠殺了我,我?guī)煾当厝粫⒘四悖憧上脒^這後果?”劉善眼中露出迷惑不解,又追加了一句,“劉平安對你那樣重要,爲什麼?”
仇痕蒼白冷漠的臉上,忽然露出種很奇怪的表情,就像是一個最虔誠的信徒,忽然提到了他最崇信的神祇。
“沒有人能比得上老大。”仇痕道,“老大的智慧、老大的思想、老大的仁心和老大修爲,都沒有人比得上。”
“劉平安據(jù)聞不僅僅是災星而且還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奸賊。”劉善道:“像劉平安這種人值得你爲他效力?”
仇痕的瞳孔忽然變了,由一個凡人的瞳孔變成了一根針的尖,一柄劍的鋒,一隻蜜蜂的刺,直刺著劉善的眼睛。
劉善的眼睛連眨都沒有眨,又過了很久,仇痕才問他:“你真的要殺我老大?”
“那是當然!”劉善說,“因爲劉平安殺了我父母。”
他凝視著仇痕,問道:“難道我不應該殺劉平安?”
“你知道你父母是個什麼樣的人?而我老大爲什麼要殺他們?這些你都是否清楚?”仇痕不知爲何從這劉善身上看到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
“我不管。”劉善說,“可是我覺得劉平安殺了我父母,我就應該報仇,天經(jīng)地義。”
仇痕說:“如果你父母纔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你還會覺得這報仇是應該得嗎?”
“不許你污衊我的父母。”劉善非常生氣,殺氣騰騰的瞪著仇痕,而且補了句,“我要你爲剛纔的話像我父母道歉。”
仇痕冷笑一聲,“那我們就一絕生死。”
劉善忽然怔住,他忽然有了種很奇怪的感覺,覺得他自己和這個仇痕之間彷彿有某種極微妙的關係。
這種感覺使得他又驚奇、又興奮、又恐懼、又害怕,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