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安不禁暗中嘆了口氣,認真道:“如此說來,你是非要殺我不可,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他此刻親情、愛情、友情三種道法則形成一道固若金湯的防禦,所有他現在並不是十分在意對方的攻擊,更何況林無雙的真愛大道法則更是穩如泰山。
林無雙瞧了眼劉平安,目光轉向小桃,道:“小桃,你真的要仔細想想。”
小桃冷笑一聲,道:“不管怎麼,這次他一定要死,既然有了這樣好的機會更是非死不可。”
劉平安沉默了很久,緩緩道:“你還記得有個女人叫落紅嗎?”
小桃微微一怔,恨聲道:“我當然記得,我一輩子都忘不掉,我的第一次就是在那個賤女人面前被你奪去。”
她語聲忽然激動起來,大聲道:“等我找到她,我也一樣會殺了她,她就是你手裡的一條狗,她就是世上最賤的女人,有多少女子的初夜都是你在她面前奪去的!”
劉平安搖搖頭,道:“你用不著這樣,當初你接近我,目的恐怕也不是那樣簡單,真正的無辜女子我可一個都沒有動,反到是別有用心的女子我一個都沒有放過,而落紅只是幫我刷選而已。”
小桃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你們一對狗男女,做了那樣多壞事?你們不得好死!”
劉平安極爲有耐心的說道:“小桃,你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你現在還沒明白?”
林無雙忽然皺了皺眉,喃喃道:“落紅,這個名字很熟悉,難道……”
劉平安心中一動,問道:“無雙,落紅會不會也是如同你們一樣,是真愛的分身?還有這個小桃會不會也是?”
他的心中“砰砰”劇烈跳動,感覺抓住了一直潛藏在他心中的一個疑問,難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被這天地所掌控,還是天地化爲陰和自己結爲夫妻,自己一直被天地所利用,至始至終都只是天地的一個棋子,還是陰本身就是陰,然後第二世化爲真愛,然後奪得天地主宰,最後和天地融爲一體不可分割?難道是天地和真愛……
他腦子有點亂,多種可能性一一在腦海中閃過,他心中明白這纔是關鍵點,可惜卻一直不敢,也不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林無雙腦海中就是感覺落紅這個名字很熟悉,可惜怎樣想也想不出這個落紅是誰?她用力的搖搖頭,痛苦道:“平安,我真的想不起來,你難道也不知道?”
小桃搶先道:“我知道那個賤女人該死,就是她,讓你這個王八蛋不知道糟蹋多少女子的清白,你們都該死!”
林無雙忽然道:“平安,你爲何不自己問問落紅呢?”
劉平安這下真的怔住了。
對啊!這個落紅是個關鍵人物,自己居然會把她忽略,這一定是一個圈套,一定是天地的圈套,自己以爲能跳出局中和天地對弈,其實始終還只是天地這局棋中的一顆棋子,還是在這網中,看來情況還是非常的糟糕,如果自己所料不差,落紅肯定就是天地的化身,是不是真愛的化身就難說。
劉平安此刻氣得幾乎連血都吐了出來,他本來以爲自己勝券在握,現在忽然發現還是上了女人的當,而且上了幾個女人的當。
他這次當上得可實在不小,這幾個女人太狡猾,自己已經夠謹慎小心,而且早就提防,還是落入了陷阱中。
那樣就是說,天地居然也是化作了一個女人,陰是自己的老婆,也是一個女的,現在光明也是女的,難不成混沌,黑暗,還有其他六個不告而別的伴生之靈全都是女的?
他感覺後背涼嗖嗖,心底一股寒氣侵透全身,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林無雙關切的問道:“平安,你沒事吧?”
小桃忽然冷笑道:“王八蛋,你可知道我要怎麼樣對付你嗎?我現在只是跟你玩玩,後面很多節目都是爲你準備,我要慢慢的折磨你,讓你死後都不得安寧!”
劉平安嘆了口氣,苦笑道:“我到希望你能讓我死的快點,否則等光明知道了,我可就不會死呢?”
小桃幽幽的嘆了口氣,道:“王八蛋,你實在是個很聰明的人,只可惜再聰明人時常會做出一些很笨的事來,放心,你死之後,我會讓落紅去陪你!”
劉平安嘴裡發苦,嗄聲道:“你難道真的這樣有把握?你……”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他有種預感,這小桃未嘗不就是天地的化身之一,或許真愛本就是天地,她的妻子就是天地,至始至終就是,這個預感越來越強。
他感到此刻的自己無比虛弱,額頭虛汗直冒。
小桃突然又放聲冷笑道:“王八蛋,你用不著再玩花樣了,這次誰也救不了你,我會在你死前告訴你更多的秘密,我一定會讓你死不瞑目!”
劉平安全身徹底涼了,寒意入骨,嘴裡苦得不能再苦。
林無雙冷聲道:“小桃,你本來的確已騙過了我,但你卻不該說平安死不瞑目,我總算明白了,看來你是真的別有圖謀。”
小桃瞥了一眼林無雙,不屑道:“我實在低估了你,你比我想像中還要精明得多。”
林無雙沉聲道:“但我卻沒有低估你,我知道就憑你小桃,是萬萬害不死他的。”
小桃忽然大笑道:“那有怎麼,只要能弄死這個王八蛋就行,我不行,借別人的手也行,這個王八蛋今次一定會死在這裡,哈哈哈……”
就在他們談話的時候,無數道攻擊始終不能突破劉平安和真愛聯手佈下的防禦。此地光芒四射,如白晝一般!
小桃忽然發出了暗號,陡然間,她們就全部退走,此地又陷入了無盡的黑暗,遠處詭密的光也消失了,彷如進入了永夜。
驀然——
黑暗中彷彿有一條修長的人影從遙遠走了過來,走兩步他就停下來,彎腰咳著。
一口痰吐出後,他才伸直身子繼續朝劉平安這邊走來。等他走到一定距離的時候,劉平安纔看清楚這個人。
他穿著一件乾淨的白色長衫,人長得不高不矮,臉色異常的蒼白,就彷彿海浪拍打著巖石所激起的浪花那般透明的白。他好似已不再年輕。他的眼角佈滿了皺紋,每一條皺紋裡都蓄滿了他生命中的淒涼和孤寂。他的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卻彷彿帶著一抹憂鬱和空虛。只有他的眼睛是年輕的。這是雙奇異的眼睛,竟彷彿是深藍色的,藍得就宛如天空最深處的那一抹藍。這雙眼睛也彷彿是春風吹動的柳枝,溫柔而靈活,又彷彿夏日陽光下的海水,充滿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有客自遠方來,主人難道不悅乎?“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他竟將這裡當做是劉平安的家,將劉平安當做是主人。劉平安雖然愣了一下,但馬上笑著:“此地雖好,可惜不是我的地頭,別來無恙!”
那人深深地吸了口氣,過了很久才緩緩吐出。“好多年不見,你變了卻還有一點沒變。”
劉平安沉重的點了點頭,嘆道:“沒想到居然是你?狂人!”
“不只是我一個,還有幾人也會到來。”狂人笑了笑,又開始大聲地咳嗽起來,不停的咳嗽使得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種病態的嫣紅。
——就彷彿來自地獄中的火焰,正在焚燒著他的肉體與靈魂。
劉平安悲傷的看著他,輕聲道:“你恢復記憶了,可惜卻病得不輕,雖然病的不輕,卻實力更勝從前,已經是這天地至強者之一。”
狂人點了點頭,停止了這“驚人”的咳嗽,他深深吸口氣,緩和自己的呼吸,接著又笑了笑,道:“看來這次的確有些意思。”
暗中的小桃隱約感到不對,可是具體是哪裡卻說不上來。
遠處又一人影施施然地出現。
她的眼波彷如永遠是清澈而柔和,就像是春日和風中清而透明的流水。她的頭髮光亮且柔順,她的腰肢如春風中的楊柳。
她並不是那種讓男人一看見就會衝動的女人,因爲無論什麼樣的男人看見她,都會情不自禁忘記了一切。
現在她正慢慢走了過來,她絕不做作,但一舉一動中,都流露著一種清雅優美的風韻。
她穿的並不是什麼特別昂貴、華麗的衣裳,也沒有多餘的首飾,因爲那些東西對她來說,都已是多餘的。
無論多珍貴的珠寶衣飾,都不能分去她本身一絲光采。
無論多高貴的脂粉打扮,也都不能再增加她一分美麗。
她就這樣淡淡地出現在劉平安的視線中。
劉平安的心猛的一沉,差點脫口叫出——她多麼像落紅。
她的手還是纖細柔美,她的臉色依然如星光。
她的身上只穿著件白羅衫,很輕、很薄。一陣微風吹過,好像吹開了她的羅衫,彷彿那幾乎完美無瑕、潔白軀體就若隱若現的呈現在劉平安的眼裡。
就在這時候,劉平安體內的那顆黑色珠子有些異常,轉眼之間,一團奇異的鬼火閃現。
“噬魂!”劉平安口中喃喃自語道。
驀然——一個年老的牧師出現。
林無雙驚呼道:“您老人家也來了!?”
“呵呵!當初還是我爲你們證的婚,你們還記得!”年老的牧師和藹的笑了笑。
“您就是七情的愛!”劉平安越來越冷,冷的連說話都有點哆嗦,他又哆嗦了一句,“還有故人來到!不知來的是哪幾位?”他的臉色從來沒有像這樣蒼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