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橘沫神色驚變,惶恐的扭頭看去,就見洗手間的門把在緩緩擰動,倒吸一口氣,眼角撇到手臺上整齊排開的驗孕棒,靳橘沫一個呼吸不暢,險些暈過去。
“容,容先生,是我。你別進(jìn)來,我,我肚子不舒服……”
靳橘沫聲音輕顫,打開水龍頭,伸手將所有避孕棒攬了過來,一股腦全仍舊了垃圾簍裡,並快速將現(xiàn)場清理了遍。
“還好嗎?”門口,男人冷清的聲音傳來。
靳橘沫閉了閉眼,走到門邊,深呼吸,小聲道,“我沒事,只是中午貪吃,吃多了。魍”
靳橘沫在門口等了會兒,沒有聽見男人的說話,晃動的桃花眼落在垃圾簍上。
今天晚上他們肯定在同一個房間,他如果用洗手間,很容易看到裡面的東西……
容墨琛那麼精明的一個人,到時候怎麼也糊弄不過去的檎。
不行。
她得想辦法把這些東西弄出去,絕不能讓他看見。
……
將近半個小時過去,靳橘沫才從洗手間出去。
容墨琛正拿著手機(jī)與人通話,湛黑的眼眸掃過靳橘沫時頓住,視線便再未離開過。
靳橘沫當(dāng)然知道他在看什麼。
靳橘沫之所以半個小時後才從洗手間出來,是因爲(wèi)她順便在洗手間洗了個澡。
而她現(xiàn)在渾身上下只圍了一條小浴巾。
之所以說是“小浴巾”。
因爲(wèi)這條浴巾統(tǒng)共只遮住了她胸口到大腿的位置。
露出雪白的肩頭和修長筆直的美腿。
長長的黑髮溼漉漉的垂在胸口,剛沐浴後的臉頰粉裡透紅,一雙桃花眼更是水濛濛的惹人憐惜。
任何一個男人見了此刻的靳橘沫,恐怕都很難從她身上移開目光。
“他們既然不滿意公司預(yù)先給出的價格,那就在原先的基礎(chǔ)上降低百分之五,如果還不滿意,再降百分之五。”
容墨琛邊淡冷的說著邊朝靳橘沫走來。
靳橘沫睫毛顫了顫,在他走進(jìn)之前,快步朝臥室門口走去。
容墨琛見狀,步伐微頓,抿脣看著靳橘沫。
身後追尋而來的目光深沉灼熱,靳橘沫後背有些發(fā)麻,強(qiáng)撐著朝客廳門口走。
“小沫。”剛走到門口正要開門,男人低醇微冷的聲音便從後傳來。
靳橘沫身形微僵,回頭看向男人的臉上卻印著疑惑。
容墨琛墨眉冷蹙,黑眸沉沉盯了眼靳橘沫手裡拿著的黑色塑料袋,“回來。”
“……”靳橘沫拎著塑料袋的手指緊了緊,笑道,“容先生,我扔個東西,馬上回來。”
容墨琛抿脣,冷硬的臉上並沒有絲毫鬆動,“明天自有保潔過來清理,不用你親自動手。”
靳橘沫垂了垂眼,聲音低了低,“噢。”
“過來。”容墨琛長身站在臥室門口,朝靳橘沫伸手。
靳橘沫盯了眼手裡的黑色塑料袋,眼眸閃了閃,黑亮的桃花眼試探性的看向容墨琛,“容先生,我都提出來了,要不我還是扔出去吧,畢竟是從……洗手間拎出來的。直接放在門口,有點(diǎn)……”
容墨琛繃緊的雙脣顯出他的不耐,黑眸沉然盯著靳橘沫沒說話。
靳橘沫暗自吸氣,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打開房門將黑色塑料袋放到了門口。
將房門關(guān)上回頭的一刻,就見容墨琛穩(wěn)步朝她走了過來,俊臉冷翳。
心頭一凜,靳橘沫嚥了咽喉嚨,“容先生。”
“不聽話,嗯?”容墨琛黑眸陰冷,微涼的手指擒住靳橘沫的下巴,語氣近乎低喃,卻讓靳橘沫整個後背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一直知道這個男人性格偏冷僻,並不是好說話的人。
相處的時候,她也總是順著他,討好他,他喜歡聽什麼她就說什麼給他聽,並不曾忤逆他。
所以這樣陰鷙的一面,他很少在她面前顯露。
綿密的睫毛輕輕抖動,靳橘沫低低道,“容先生剛纔不是已經(jīng)默認(rèn)了麼?”
容墨琛神色不變,盯著靳橘沫似乎還很委屈的小臉,低哼,“我默認(rèn)了?”
“嗯。”靳橘沫點(diǎn)頭,“剛纔我在徵求容先生的意見。容先生不說話就是默認(rèn)了。”
“……”容墨琛眼角到底還是抽動了下,周身的冷氣也散了不少。
黑眸掃了眼靳橘沫身上的浴巾,長眉輕皺了皺,“不冷麼?”
說話間,靳橘沫已經(jīng)被他攔腰抱了起來。
他的臂膀很有力,被他抱著很有安全感,絲毫不會擔(dān)心自己會掉下來。
靳橘沫典型屬於順桿上爬的那種人。
頓時笑呵呵的往容墨琛懷裡縮,“冷啊。不過容先生再抱緊點(diǎn)就不冷了。”
容墨琛垂眸看了眼靳橘沫笑嘻嘻的小臉,黑眸終究還是柔和了下來。
收緊雙臂,“聽說你下午出去了,去哪兒玩了?”
聽說?
靳橘沫微瞇眼,“也沒去哪兒,就在蕥城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
“嗯。這幾天有些忙,想出去玩兒就讓傅特助陪你去。”
頓了頓,容墨琛看著靳橘沫,黑眸裡滲著點(diǎn)點(diǎn)寵溺,“讓她給你當(dāng)導(dǎo)遊。”
“嗯……容先生的特助給我當(dāng)導(dǎo)遊?”靳橘沫彎眉,“會不會太委屈了?”
“不會。”容墨琛淡聲說,“你是她來蕥城的任務(wù)。”
“……任務(wù)?”靳橘沫微怔。
容墨琛微勾脣,將靳橘沫放在柔軟的白色大牀,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cè),“她的任務(wù)就是照顧好你。”
“……”靳橘沫神情微僵,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晃神的功夫,一隻冰冷的大掌穿透浴巾落在她的肚子上,凍得靳橘沫猛地一個激靈,倒抽了口涼氣,桃花眼凌亂的看著面前的俊臉。
看著靳橘沫過於慌亂驚嚇的臉,容墨琛眉峰輕皺了下,“肚子好些了麼?”
靳橘沫也知道自己反應(yīng)是大了點(diǎn)。
可沒辦法,心虛的人膽子難免小點(diǎn)。
眨了眨眼,靳橘沫吐氣道,“已經(jīng)好多了。”
容墨琛不再說話,盯著靳橘沫的黑眸幽幽轉(zhuǎn)深。
靳橘沫對於這樣的眼神兒已經(jīng)不陌生。
要是今天以前,她肯定二話不說就從了,而且還特配合。
可是現(xiàn)在肚子裡恐怕已經(jīng)有一顆小豆芽了……
靳橘沫暗暗提了口氣,看著容墨琛,“容先生吃晚飯了麼?”
容墨琛眉心輕皺,“你還沒吃?”
靳橘沫表情無辜,“我剛回酒店,還沒來得及吃。”
容墨琛頓了頓,抿脣從靳橘沫身上起來,站在牀沿盯著靳橘沫,“換衣服。”
“……”
……
蕥城素錦齋,挺有名的一家素食店,在多個美食雜誌美食節(jié)目裡都有過專訪,據(jù)說是某個大明星開的。
靳橘沫曾在天涯娛樂版看到有個筒子開了一個帖子,就是有關(guān)這家素食店的。
上面說這家素食店生意火爆到需要提前半個月纔有可能預(yù)約到餐位。
並且人均消費(fèi)很高,筒子是這位大明星的粉絲,爲(wèi)了給偶像捧場,愣是省吃儉用了一個學(xué)期提前一個月預(yù)約成功吃到了這家素食店的一盤,嗯,意大利麪。
到了素錦齋,靳橘沫看著虛無坐席的大堂,總算相信那位筒子木有偏貼,果然生意火爆到?jīng)]朋友。
包間內(nèi)。
容墨琛讓靳橘沫喜歡什麼自己點(diǎn)。
靳橘沫拿著餐單特意看了看筒子點(diǎn)的意大利麪價格,嗯,也不是很貴,519……而已。
呵呵。
怎麼不去搶一搶!
再看了看其他的,靳橘沫只覺得一口熱血快涌到嗓子眼。
怒摔!
519竟然還是最便宜的!
要是靳橘沫一個人,或者跟簡涼彤兩個人,鐵定二話不說拍拍屁股走人了。
這哪是在吃東西,簡直是放血好麼?
都沒人去消費(fèi)者協(xié)會告一告?
靳橘沫內(nèi)心一邊狂吐槽,一邊爽快的按照自己的心意點(diǎn)點(diǎn)點(diǎn)。
反正身邊有個錢多到用不完的大金主,她點(diǎn)得太拘謹(jǐn)不是看不起人麼!
點(diǎn)完餐,靳橘沫便要將餐單遞給一旁等候的服務(wù)員。
卻在遞過去的一瞬間瞄到了餐單的封面。
輕吸口氣,連忙抽了回來,翻到封面。
盯著封面上那張帥得天崩地裂的臉,靳橘沫一臉的複雜。
敢情這家餐廳是霍大明星開的!!!
看著這份餐單上的價格,再聯(lián)想到好友簡涼彤籤籤的那份爲(wèi)期三年違約金千萬的用工合同,靳橘沫心裡除了同情,就只剩下同情了。
“喜歡他?”溫涼的聲音從耳畔拂來。
靳橘沫一愣,搖頭,她不追星。
“只是沒想到這家餐廳是他開的,很意外。”靳橘沫說。
而且哪有人將自己的照片印在餐單的封面……
“不是他開的。”容墨琛挑眉。
不是?
靳橘沫微驚,邊將餐單遞給服務(wù)員邊狐疑的看向容墨琛。
“邵筠的母親是美食家,在世界各地都有餐廳。”容墨琛簡單道,“這間餐廳也是她母親開的。”
把自己兒子的頭像印在餐單上……果然是親媽啊!
不過。
他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靳橘沫奇怪的看了眼容墨琛。
難不成他和霍邵筠也有關(guān)係?
容墨琛卻不再多言。
……
容墨琛已經(jīng)用過晚餐,並不習(xí)慣在除了晚飯時間以外再進(jìn)食,所以就看著靳橘沫吃。
靳橘沫剛開始還有些拘謹(jǐn)和小小的尷尬。
但吃著吃著就顧不上了。
不得不說,雖然價格老貴,但味道還真不錯。
素食爲(wèi)主菜,花樣繁多,不油膩,也不像一般素菜索然無味,大多素菜入口爽滑,味道鮮美。
靳橘沫一共點(diǎn)了四個菜,一個蘑菇粥,最後都被她吃得一乾二淨(jìng)。
靳橘沫剛把最後一勺粥喂進(jìn)嘴裡。
一條擦嘴巾便遞到了自己面前。
靳橘沫愣了愣,看了眼拿著擦嘴巾的那隻骨節(jié)修長白淨(jìng)的大手,默默接過。
擦嘴的同時,靳橘沫看著桌上被自己消滅乾淨(jìng)的幾份分量還不少的菜已經(jīng)一盅蘑菇粥。
內(nèi)心有點(diǎn)不淡定。
她是不是吃得有點(diǎn)……太多了!
容墨琛見靳橘沫愣住了,以爲(wèi)她還沒吃飽,“還要嗎?”
“……”靳橘沫臉頰一顫,猛地擡頭,“不要了。我,我其實(shí)早就吃飽了,只是覺得不吃完很浪費(fèi),所以強(qiáng),強(qiáng)撐。”
靳橘沫說著,見容墨琛沉黑的眼眸裡竟擠出絲絲縷縷笑意,瞬間說話的聲音都小了。
九點(diǎn)多,靳橘沫和容墨琛回到酒店,卻在酒店大堂撞見傅木藍(lán)和幾個西裝革履商人裝扮的中年男人在說著什麼。
傅木藍(lán)表情仍是冷靜,可另外幾個男人卻面紅耳赤,一臉急色,交談似乎並不愉快。
靳橘沫看向容墨琛。
容墨琛卻沒有往傅木藍(lán)方向看,牽著靳橘沫朝電梯走去。
靳橘沫有些訝異。
她以爲(wèi)那種情況他會過去給他的特助解圍……
靳橘沫和容墨琛經(jīng)過傅木藍(lán)身邊時,傅木藍(lán)臉色明顯僵了僵。
“剛剛那不是容總麼?”其中一個和傅木藍(lán)交談的中年男人指著容墨琛和靳橘沫離開的方向,驚疑道。
“容總在哪兒?”另一個接話間,其餘幾人躍躍欲試的往裡走去。
傅木藍(lán)冷漠的雙眼更是一寒,“總裁什麼性格想來幾位都有所耳聞。你們要是不擔(dān)心自己莽撞衝上前攪黃了你們上億的大單子,那麼請便。”
幾人聞言,紛紛變了臉色,惶恐的面面相覷。
傅木藍(lán)見狀,眼底快速劃過冷蔑,“總裁喜歡交坦誠的朋友。當(dāng)年發(fā)展蕥城爲(wèi)旅遊城市,總裁可都想著幾位。這幾年藉著蕥城這塊肥肉,幾位賺了個滿盆金箔,也夠了吧。”
傅木藍(lán)頓了頓,“別怪木藍(lán)我說話不好聽。做人要知足。”
傅木藍(lán)這一番話,臊得幾人皆是憋紅了臉。
“容總裁當(dāng)年對我?guī)兹说恼疹櫸覀兌疾桓彝V皇侨缃袷嫵前l(fā)展勢頭足,年年都有數(shù)不清的人到這裡旅遊。所以蕥城的寸土都能成金啊。如今總裁要新修娛樂城,我們自然是支持的,也同意將修建娛樂城所佔(zhàn)用的片區(qū)賣出。但價格真是……”
其實(shí)一人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段話來。
傅木藍(lán)聽完,冷冷一笑,“容氏的出價都是經(jīng)過市場評估,並高出市場評估。而且,娛樂城修建起來,吸引更多的遊客,與你們也並非沒有益處。”
傅木藍(lán)冷然盯著幾人,“好心提醒幾位。今天總裁只是將價格降低了百分之五。保不準(zhǔn)明天就是百分之十,百分之十五。”
傅木藍(lán)扔下這句話,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留下的幾人,神色惶然,面色發(fā)白。
……
酒店套房。
靳橘沫抱著手站在飄窗前,耳邊洗手間傳來的嘩嘩水聲讓她心煩意亂。
狠狠搓了搓手臂。
靳橘沫終是按捺不住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她們今天一整晚都會待在一起,某人那方面的需求又不是一般的大。
兩個人躺在一張牀上,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
以前還好,做就做唄,who怕who!
可現(xiàn)在不行啊……她肚子裡的小豆芽經(jīng)不起這麼折騰!
怎麼辦?
靳橘沫扶額,腦筋飛快運(yùn)轉(zhuǎn)。
有了!
靳橘沫轉(zhuǎn)圈的雙腳立刻頓住,桃花眼慢慢亮了起來。
……
容墨琛從洗手間出來,黑眸掃了眼臥室,沒有看到靳橘沫,薄脣微抿。
走到衣櫃前,打開,從裡拿出一條白色睡袍穿上,朝客廳走去。
走到客廳,容墨琛一眼便瞧見捂著肚子在沙發(fā)上縮成一小團(tuán)的靳橘沫。
長眉猛地一沉,健步上前,將她從沙發(fā)摟進(jìn)懷裡,“小沫。”
靳橘沫心跳爆棚,臉色卻虛弱的對著容墨琛,“容先生。”
容墨琛盯著靳橘沫白得有些異常的臉(其實(shí)是靳橘沫往臉上塗了一層粉),俊逸的臉龐繃緊,“哪裡不舒服?”
靳橘沫搖個頭也好像要花光她所有的力氣,總之就是特別的虛弱,“我沒事容先生,一會兒就好了。”
“臉色這麼蒼白,還說沒事。”容墨琛冷聲,便要將靳橘沫抱起。
靳橘沫一嚇,摁住他的手,“容先生,我真的沒事。”
“去醫(yī)院。”容墨琛執(zhí)意將靳橘沫抱了起來。
靳橘沫雙眼狠狠一閃,一隻手抵在容墨琛胸膛,耳根兒微紅,“容先生,我真的沒事,休息會兒就好了……你,你快放我下來吧,會弄髒的。”
髒?
容墨琛費(fèi)解的盯著靳橘沫。
靳橘沫這下是真臉紅了,垂著長睫,小聲道,“我,我姨媽……”
姨媽?
容墨琛仍然盯著靳橘沫。
靳橘沫眼角抽抽,不會吧,連姨媽都不知道?
舔了口下脣,靳橘沫硬著頭皮解釋,“我生理期……”
“……”容墨琛愣了愣,抿脣沉默了半響,說,“不是月中麼?”
月中?
靳橘沫驚悚!
他怎麼知道她生理期一般在月中?
靳橘沫的生理期一向很準(zhǔn)時,週期很規(guī)律,一般頭一次提前兩天,下一次就會延後兩天,所以總是在月中徘徊。
靳橘沫看著容墨琛的臉都慘綠慘綠的。
突然想起,貌似她每個月姨媽那幾天他都沒有找過她……
而且,他怎麼忘了容墨琛是數(shù)字控,對數(shù)字特別敏感好麼!!
靳橘沫內(nèi)心淒涼,編得很辛苦,“我上個月飲食和作息時間都很不規(guī)律,吃了很多辛辣和生冷的食物,又時常熬夜所以導(dǎo)致生理期紊亂,這個月延遲了半個多月……”
聽到靳橘沫又吃冷又吃辣還熬夜,容墨琛本能的皺了眉。
倒是沒對靳橘沫的話起疑。
靳橘沫小心翼翼的瞄了他幾眼,見他沒有懷疑,暗鬆了口氣。
而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容墨琛眉頭擰得深了深,回頭看了眼房門。
靳橘沫咬脣,小聲說,“可能是傅特助。”
容墨琛微怔,似乎有些詫異靳橘沫怎麼知道。
靳橘沫動了動嘴角,“我麻煩傅特助幫忙買了點(diǎn)東西……”
容墨琛表情疑惑。
靳橘沫臉紅紅的,“女生生理期間要用的那,那個。”
然而,靳橘沫說了等於白說。
因爲(wèi)某人根本不知道女生生理期要用什麼玩意兒。
靳橘沫見他表情仍是不解,臉頰微微抽搐。
許是見長時間沒人開門,傅木藍(lán)便打到了靳橘沫的手機(jī)。
靳橘沫看了眼茶幾上閃亮的手機(jī),弱弱的看向容墨琛。
容墨琛也看到了靳橘沫手機(jī)上印著的“傅特助”三個字,只好將靳橘沫放了下來。
靳橘沫像模像樣的捂著肚子,正要繞過他去開門。
卻被他握住了胳膊。
靳橘沫愣愣的看著他。
容墨琛臉上沒什麼表情,溫厚的雙手握著靳橘沫的肩坐在沙發(fā)上,而後朝門口走了去。
靳橘沫看著容墨琛挺拔的背脊,心口有一瞬間的緊縮。
……
房門打開。
“靳小姐,您要的東……”沒料到開門的是容墨琛,傅木藍(lán)話說到一般就愣住了。
容墨琛沒有看傅木藍(lán),而是盯著她手裡的東西。
傅木藍(lán)反應(yīng)過來,微微屏息,“總裁,靳小姐……”
“把東西給我吧。”容墨琛道。
“……什,什麼?”傅木藍(lán)訥言。
容墨琛微擰眉。
傅木藍(lán)恍然,忙將東西遞過去,“這是靳小姐要的東西。”
“嗯。”容墨琛接過,正準(zhǔn)備將房門關(guān)上時,傅木藍(lán)突地驚叫了聲。
“啊……”
容墨琛關(guān)門的動作一頓,黑眸淡漠的看向傅木藍(lán)。
傅木藍(lán)一向冷靜的臉色煞白,雙眼圓瞪,驚惶的盯著容墨琛的腹部,“血,血……”
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的靳橘沫聽到傅木藍(lán)的話,脣瓣繃了繃:咳咳咳,那不是血,是她中午沒吃完的魚子醬!
容墨琛低頭看了眼白色浴袍上的“血”,黑眸微縮,只淡淡道,“不是我的。”
而後便將房門關(guān)上了,留下一臉驚魂未定的傅木藍(lán)呆滯的杵在門口。
眼角斜了眼朝她走來的容墨琛,靳橘沫調(diào)整了下面部表情,擡頭巴巴的看著他,弱弱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自然是指他浴袍上的“血”。
此刻的靳橘沫臉色白白,粉嫩的雙脣也是白慘慘的,一雙烏黑的大眼無辜且可憐的瞅著他,莫名的,他的心便揪了下。
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溫和,“我又沒有怪你,緊張什麼。”
靳橘沫雙眼輕顫,彎了彎眉,看著他手裡的東西,“謝謝容先生。”
容墨琛並不打算將東西給她,而是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將塑料袋裡打開,從裡拿出一包形狀四方的姨媽巾,表情十分認(rèn)真的盯著看了會兒,而後黑深的眼瞳看著靳橘沫,“這個怎麼用?”
“……”大總裁你是要用還是怎麼地?!
靳橘沫表情略尷尬。
可某人卻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靳橘沫只好忍著內(nèi)心強(qiáng)烈的不適感,說得含蓄,“把它墊到小褲褲上就可以了。”
小褲褲?
容墨琛目光往下。
靳橘沫臉頰爆紅,含著脣,搶過他手裡的東西,飛快起身朝臥室的洗手間走了去。
這一刻,她都忘了她現(xiàn)在正在扮演“虛弱”,健步如飛。
容墨琛眉峰微揚(yáng)。
……
因爲(wèi)“姨媽”光臨,爲(wèi)靳橘沫避免了許多顧慮。
只是晚上與某人睡在同一張牀上還是讓她有些不能適應(yīng)。
所以她,失眠了!
“睡不著?”
靳橘沫只是微微翻了個身……
黑暗下,靳橘沫盯著男人墨般深黑的眸,“我吵醒你了?”
容墨琛微皺眉,沒說話。
溫香軟玉在懷,偏偏又不能做什麼。
他怎麼可能睡得著?
探臂將靳橘沫攬進(jìn)了懷裡,一隻大手精準(zhǔn)的落在靳橘沫的肚子上,“疼麼?”
他的手許是在被窩裡,很溫暖。
陣陣暖意透過他的掌心熨帖在她的肌膚上。
靳橘沫四肢都好似跟著暖了暖。
“還好,不是很疼。”靳橘沫答得很心虛。
容墨琛輕撫著靳橘沫的肚腹,動作輕柔,若不是靳橘沫早就瞭解他冷漠的性子,一定會以爲(wèi)他是一個溫柔的男人。
“每次都這麼難受?”好一會兒,容墨琛特有的低沉嗓音響起。
不是!
許多女孩子都有痛經(jīng)的毛病,但靳橘沫很幸運(yùn),姨媽期間不僅不疼,並且時間不會超過四天。
只是這次,她爲(wèi)了表演逼真,就……
但是她現(xiàn)在肯定不能這麼說。
“有時候疼得厲害,有時候又還好。”靳橘沫低低說。
容墨琛垂眸盯著她,黑眸內(nèi)有絲闇火在燃燒。
靳橘沫看不見,全部注意力都在他放在她肚子上的大手上。
因爲(wèi)她發(fā)現(xiàn),漸漸的,某人的手已經(jīng)開始不規(guī)矩往上走了。
呼吸微快。
靳橘沫皮膚漸漸發(fā)熱。
腦中的神經(jīng)繃緊再繃緊,終於在他的手落在不該落的地方時,猛地提了口氣,“容先生……”
“噓。”
容墨琛薄脣壓下,輕落在靳橘沫的眉頭,燙得像火苗星子撩過她的肌膚。
靳橘沫身體止不住的輕顫。
黑暗中,男人薄韌有力的脣落在她的臉頰,鼻尖,最後停在她微張的脣上。
靳橘沫雙脣抖得厲害,兩人距離近得她都不敢呼吸,心口揪著。
“放輕鬆,小沫。”
靳橘沫只覺得容墨琛的聲音在夜色下變得異常低沉蠱惑。
睫毛尖兒輕輕的顫動,靳橘沫吸氣,“容先生,我……”
“我知道。”容墨琛說是這麼說的,可雙脣卻猛地落了下來。
“唔……”靳橘沫睜大眼,眼底慌亂叢生,腦袋本能的往後仰。
容墨琛卻整個壓了過來,將靳橘沫禁錮在身下,吻勢加深。
到最後,靳橘沫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整張臉都在發(fā)抖,清甜的嗓音因爲(wèi)極度的緊張和無助有些沙啞哽咽,“容先生。”
“……”容墨琛心尖一震,停了下來。
瞿黑的眼眸盯著身下渾身顫抖的靳橘沫。
靳橘沫大氣不敢出,一雙水潤桃花眼剋制著,卻忍不住的輕顫。
容墨琛竟有些負(fù)罪感,微微閉上眼,額頭抵著靳橘沫的,喉頭輕滾,良久,啞聲說,“抱歉。”
而後,他起身,朝洗手間走了去。
看著他的身影沒入洗手間,靳橘沫顫抖的閉上雙眼,羽絨被下的雙手輕輕落在下腹,似安撫。
……
第二天靳橘沫醒來的時候,容墨琛已經(jīng)離開,身邊觸手的涼意讓她有些恍惚,就好似昨晚他們未曾同牀共枕過一樣。
起牀的剎那,靳橘沫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到現(xiàn)在,她都有種不真實(shí)和恍惚感。
在洗手間洗漱好,靳橘沫換了一件居家的乳白色長款針織衫和白色的鉛筆褲。
房間內(nèi)暖氣開得足,這樣穿並不會冷。
從臥室出去,就見傅木藍(lán)抱著雙手站在客廳,表情冷漠,像一具沒有知覺的機(jī)器人。
聽到腳步聲,傅木藍(lán)淡淡偏頭,看著靳橘沫,“靳小姐,午餐已經(jīng)在桌上。”
午餐?
靳橘沫嘴角輕抽,掀起眼皮覷了眼牆上的時鐘。
呵呵,十二點(diǎn)二十,很好!
靳橘沫沒說什麼,朝餐廳走。
“昨天給靳小姐買的東西,靳小姐還用得慣嗎?”傅木藍(lán)的聲音從後追來。
“嗯,用得慣。”靳橘沫語氣稀鬆平常,回頭看向傅木藍(lán),輕笑,“昨天還沒來及謝謝傅小姐呢。”
傅木藍(lán)面對靳橘沫只有一種表情,那就是沒有表情,“靳小姐客氣了。”
靳橘沫笑了笑,走進(jìn)餐廳。
目光在掃到餐桌上各種做法的魚時,桃花眼輕縮了縮,神色自若的坐下。
傅木藍(lán)站在昨天她站的位置,漠漠盯著靳橘沫。
靳橘沫胃裡簡直就跟燒開的熱水般沸騰咕動,喉嚨口像是有幾隻爪子在撓她,想吐得厲害。
可偏偏臉上還得裝出若無其事。
“靳小姐,喝湯。”傅木藍(lán)將一盅濃湯遞到靳橘沫手邊。
看著湯麪上浮動的白光光的油,靳橘沫差點(diǎn)沒忍住一口吐出來。
微吸口氣,靳橘沫微笑看著傅木藍(lán),“傅小姐是容先生的特助,來照顧我,太大材小用了。”
雖然她跟這個傅木藍(lán)也僅僅昨天才認(rèn)識。
但她的精明,警惕,疑心,甚至銳利,卻在短短時間內(nèi)讓靳橘沫大大見識了。
昨天她不過是睡得久一些,這位傅特助便懷疑她懷孕了,並用一大桌子的魚肉來試探她。
昨晚她之所以請她幫忙買姨媽巾,目的也是爲(wèi)了打消她的疑慮。
沒想到……她比她想象中還要謹(jǐn)慎。
這個傅特助,不好糊弄呢!
“靳小姐是總裁派給木藍(lán)的任務(wù),照顧好靳小姐,就是做好了總裁交代的事……總裁的事,在木藍(lán)這裡,從來不是小事。”傅木藍(lán)語氣輕了分,許是提到了容墨琛的緣故。
靳橘沫靜靜盯著傅木藍(lán),桃花眼漸漸浮現(xiàn)出瞭然。
她還奇怪呢。
她試探她怎麼還沒完沒了,原來,這位傅特助喜歡容墨琛啊!
……
吃完傅木藍(lán)爲(wèi)她準(zhǔn)備的全魚盛宴,毫無懸念,靳橘沫又吐掉了半天命,吐完整個人都是軟的。
癱坐在馬桶上好一會兒,靳橘沫才強(qiáng)逼著自己刷口,打起精神走出洗手間。
卻意外的在臥室看到容墨琛——
題外話——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