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第一反應：“說的倒是好聽。”
風清淺笑瞇瞇：“有本事你讓你主子也說的好聽啊！你讓他說出當你是兄弟這種話來，算本王妃輸！”
男人一噎。
因爲風清淺說的也是對的。
他主子壓根就不會說這種話，能夠對他表揚一句，就是很重視了。
這個時候，男人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芍藥這麼死心塌地的跟著風清淺，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只是隨後，就將這個念頭從腦海中甩出去，冷笑看著芍藥：“你是西戎人！你以爲戰王妃會一直相信你嗎？你作爲西戎的貴族，居然不知道回報西戎，你真是好樣的！”
芍藥冷笑一聲：“回報西戎？西戎給了我什麼？不過是毀了我孃親！若是可以選，我寧願選擇是大周人！不，從那個時候，我和我孃親被放棄的時候，我就已經是大周人了！”
要說芍藥對西戎有什麼想法，那就是恨。
還有厭惡。
她說的是真心話，不想自己身上流有那個西戎男人的血。
就算是沒有完全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可是，她從細枝末節中就可以猜出來大部分了。
那樣的事情，讓她覺得噁心和寒心。
她是那個男人的女兒，可是，那個男人也可以隨意就放棄了。
若是……
若是她不是王妃身邊的人，若是她沒有這張絕豔臉，那人會願意認她嗎？
不會的。
芍藥心中很清楚。
有的時候，事情就是如此現實。
雖然風清淺也是喜歡她容貌……但是她偏偏在風清淺這裡感受到的是溫暖。
大概是因爲風清淺只是喜歡她的容貌，而沒有利用她的容貌去做什麼吧！
這就是區別。
芍藥越是想就越是清醒。
她看著那個男人：“你若是知趣，就應該將你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若是你不說，之後的事情，你不一定可以承受。”
男人忌憚的看了風清淺一眼，對上芍藥的時候，卻是很狂妄：“如果是你，再來十個我都能承受！”
說著，帶著色氣的眼神在芍藥身上轉了一圈：“不過，你如果是用另一種辦法，或許十個你，我受不住。”
這種眼神，無論是風清淺還是芍藥，其實都可以分辨出來這種意思。
就是因爲分辨出來，纔是更憤怒。
風清淺臉色冷了下來，看著那男人的眼神簡直就是看一個死人。
芍藥看了一眼男人，隨後看向風清淺，在瞬間從冰冷變得溫柔起來：“王妃，您先回去休息吧，這個人交給我，我會讓他說出應該說的。”
風清淺看到了芍藥的堅定。
雖然也有點擔心，可也只是說了一句：“若是你想，他的命不重要。”
芍藥微微一笑：“王妃放心，這樣一個人，還不值得我沾上人命。”
“你知道就好。”風清淺笑：“我的芍藥，可是最可愛的姑娘。”
芍藥眨眨眼：“王妃這話可別在茉莉面前說纔是。”
風清淺：“……”
這小妮子都能打趣她了？
說明這件事對她的影響不大。
風清淺含笑。
順著芍藥的意思，離開了這個牢房。
對於其中發生的事情，也不關心。
不介意芍藥做了什麼。
哪怕是，兩個時辰後，芍藥換了一身衣服，頭髮溼漉漉的來找她：“王妃，我已經知道他的目的了。”
風清淺無奈：“你就不知道將頭髮擦乾了再來？現在春寒，又是在啓平城，你的身體最重要。”
芍藥只微微笑。
她能說，太著急來了嗎？
風清淺對著芍藥招招手：“過來。”
芍藥聽話的過去。
風清淺讓芙蓉拿了一塊帕子過來，慢慢地給芍藥擦拭頭髮。
芍藥渾身都僵硬了。
“王……王妃。”
“怎麼？我有這麼可怕嗎？你都嚇得結巴了？”風清淺打趣。
芍藥愣了一下，隨後無奈：“王妃，您如此做，不合適。”
“什麼不合適？”風清淺揣著明白裝糊塗。
芍藥抿脣：“無論如何，我總歸是您的丫環。”
風清淺：“你不僅僅是我的丫環，你還是我的得力幫手，你看誰家的丫環可以做這麼多事情的？還幫我審問了一個人。”
芍藥身體一僵。
就聽見風清淺用一種極爲輕緩的語氣道：“他們都審問不出來，而你可以，芍藥，這是你的本事。”
而不是你自我厭棄的理由。
是的。
自我厭棄。
方纔風清淺從芍藥身上感覺到的，就是這種自我厭棄。
從芍藥還去洗了個澡中，風清淺可以猜到，芍藥這次的手段一定不小清新。
甚至她可能身上沾染了鮮血，所以纔會去洗個澡再過來。
洗的乾乾淨淨的過來。
但是這種狀態，是不對的。
風清淺很清楚，這對於芍藥的一切，不會有影響。
在她心中，芍藥一直都是那個芍藥。
所以，她用給芍藥擦拭頭髮這種事情，給芍藥溫暖。
芍藥明顯感覺到了風清淺的包容，她一動不動，可身體漸漸地就放鬆了。
風清淺用靈力將芍藥的頭髮給烘乾，隨後，用一根髮帶簡單的給她紮了一下頭髮，摸了摸芍藥的頭：“芍藥，你想做什麼，儘可以去做，你要知道，我會一直在你身後。而且，你們是與我一起長大的，不管是你還是牡丹她們，都是我妹妹，你見過寵愛妹妹的姐姐，就因爲妹妹有脾氣，就會討厭妹妹的嗎？”
“可是……”芍藥不敢擡頭：“我不僅僅是有脾氣……”
她動手，傷了人。
雖然沒有出人命，可是那是第一次沾染上血。
而且，那時候，她根本就不害怕。
她心中就極爲冷靜，用自己知道的那些刑罰，一點點的撬開那個那人的口。
當時很冷靜，可是之後，等出來之後，想到風清淺若是知道這些，會怎麼看她？
王妃一直都是喜歡可愛的少女多一點。
最喜歡的是善良的。
她……不是……
芍藥臉色有點崩潰。
所以，匆匆的去洗了一個澡，覺得自己乾淨一點了，纔到風清淺這邊來。
因爲知道了某些事情，拼命的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不想讓風清淺討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