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昏暗,嶺南之中大戰(zhàn)不休,沒有日夜之分,而知府衙門卻是少有的寧靜地,無論是遊戲幫派還是嶺南山寨,沒有一個是敢在這時候撥動沈玄驅(qū)。
沈若凡帶著桃花幫玩家在沈玄驅(qū)轄下安營紮寨,然後自己工作室光明正大地住進衙門。
長夜漫漫,柳心妍幾個女子軍自己開會聊天,打著“女人聊天,男人別聽”的旗號將沈若凡蚊子六耳三個人全部給驅(qū)逐了出去。
沈若凡三個閒著無聊,在房間裡面鬥地主,打牌到半夜,三個人肚子都有些餓,沈玄驅(qū)這裡條件簡陋,沒有請廚師,都是沈夫人下廚,沈若凡三個人也不好意思讓她大半夜起牀,於是用了公平公正的方法——剪刀石頭布。
最後沈若凡看著自己手裡的拳頭,又鬱悶地看了眼另外兩個人手裡的布,臉色耷拉,晦氣。
自己這麼有實力的人,果然不能用運氣的方法。
在兩個損友的壞笑中,沈若凡鬱悶地走向廚房,走到一半經(jīng)過庭院時候,忽然眼前一花,一道黑影錯過,好似錯覺一般,沈若凡瞳孔頓時縮緊,好快的輕功,比金燕子都高不少,如果不是他最近得到玄天九變的前三變,怕是也達不到這地步。
深夜?jié)撊胫冕嵩海^非光明正大之輩。
沈若凡身影一動,與四周氣息相容,行動快捷無比,卻毫無聲息,緊緊跟了上去,直到對方停下,看見樹林中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現(xiàn)。
沈夫人。
沈若凡目光微亮,沈玄驅(qū)和老夫子之所以父子不和的原因,他不知道,但他從老爺子的話裡卻隱約聽出和沈玄驅(qū)的夫人有關(guān),他來了之後就想打探打探,只是畢竟是人家夫人,沈若凡不好多問,再加上不過是來得第二天,所以沒怎麼多問,沒想到現(xiàn)在就發(fā)現(xiàn)問題。
這是姦夫?還是別的。
沈若凡緊追的男人看著沈夫人,面帶微笑地說了一句話。
沈若凡眉頭微挑,因爲他聽不懂,表情頓時無奈,大炎華地方太大,民族太多,方言不知道多少,他實在聽不懂。
“我和你們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係,我不想見到你們。”
好在沈夫人說的話,沈若凡聽得懂,一臉怒色地呵斥拒絕道,轉(zhuǎn)身就想走,男子面上邪魅一笑,不見何動作就出現(xiàn)沈夫人身前,又說了句話。
“你給我閉嘴,我不想再聽滿語。”沈夫人道。
滿語?沈若凡心頭一跳,既然這樣,他就知道這人是來什麼來歷,對沈夫人的來歷也有了些瞭解,心道因爲是滿人,所以老夫子纔不同意沈夫人進門嗎?這倒是有些道理,沈家一家?guī)缀醵际撬涝跐M人手裡,沈玄驅(qū)娶個滿人女子,老夫子能同意纔怪。
“女人就是這麼容易忘本。”男子冷笑一聲,終於轉(zhuǎn)換成了沈若凡聽得懂的漢語,“別忘了你的出身,你的根你的源都在關(guān)外,你的姓是愛新覺羅,你就算在這裡呆再久,你也只是一個外人。”
“出嫁從夫,我現(xiàn)在姓沈,和愛新覺羅,沒有關(guān)係。”沈夫人冷冰冰道。
“哼,女人果然都是忘本的生物,給男人睡了之後,就什麼家國大義都忘了。你忘了是誰生你養(yǎng)你,你忘了你體內(nèi)流的是什麼鮮血了嗎?你要當愛新覺羅的恥辱!”男人道。
“恥辱?”沈夫人臉上露出一分猙獰,沒有平日的溫和,厲聲道,“到底是誰欠了誰?是誰把我當成貨物一樣地送到京城來?又是誰連問都不問我,就把我送給大明皇帝當妃子的?又是誰利用我和夫君的事情,逼得公公從朝堂退位,夫君從一個天之驕子成爲朝堂邊緣人物,在這蠻荒之地一呆就是二十年?這二十年,你們又有管過我嗎?現(xiàn)在找我,還不是爲了赤帝宮,又想利用我夫君。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沈若凡在一邊表示三觀快壞了,我聽到了什麼,沈夫人原本是滿清送給朱和標的妃子,然後被沈玄驅(qū)給搶了?
沈若凡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三觀真的不夠用了,愛新覺羅,合著還不是普通滿人,而是人家滿清皇族,聽著,應(yīng)該還是和現(xiàn)在胤禩一脈的親兄妹。
難怪老夫子這麼堅決,哪怕過了二十年,連孫子都有了,還是沒有釋懷,這能釋懷纔有鬼。
普通滿人還有的講,老夫子年紀大了,漸漸能看開,可是你什麼人不好啊,找皇室,沈家滿門都是跟人家正面衝突死掉的,這種事情就算是擱在普通人身上也受不了,更別說老夫子性格還那麼固執(zhí)。
何況,這還不僅僅是私仇的緣故,拋開這些,還有法理,這可是原本皇室預定的妃子呀,竟然這麼要了。
與人未婚妻私通,本來就是大大違背禮教,被人所不齒,書香世家要聲名掃地的一件事情,何況還是皇帝妃子,這還涉及君臣之禮。
虧得這是老夫子的兒子,否則沈若凡估計就算再給沈玄驅(qū)一百個腦袋,都要人頭落地。
老夫子沒有打死沈玄驅(qū),沈若凡都覺得這已經(jīng)是父愛如山了。
難怪沈玄驅(qū)都沒有說,這讓沈玄驅(qū)是真說不出口,而且讓老夫子同意的可能性,也真的是無限低。
“但無論如何,你都是姓愛新覺羅,這點,你改不了。你身上流的血液是我們滿人的,現(xiàn)在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抓住這個機遇,我們重現(xiàn)當年輝煌就指日可待,甚至可以超越當年輝煌,兵鋒直指天下。”男人激動道,“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責任心嗎?”
“這些天下是你們這些男人想的,我只要我的家安寧,其餘的關(guān)我什麼事?”沈夫人道。
“這就由不得你了,除非你想讓你的兒子死。”男人陰沉笑道。
“你敢?”沈夫人眼睛瞪大,好似護犢的母獅子。
“你知道我們敢的?你雖然身手矯捷,天賦過人,但一直都沒有學什麼厲害功夫,現(xiàn)在到了嶺南相夫教子二十多年,想必更弱,你覺得你有能力阻止嗎?”男人冷笑道,“你若有自信,何必出來見我呢?還不是怕了。”
“你這是找死。”沈夫人拳頭握緊。
“我話說到這裡,我給你一夜時間,好好想清楚,千萬不要做出讓人失望的事情來。如果計劃完成,你和沈玄驅(qū)都能好好生活,但如果不行,那就沒辦法了。”男人陰陰一笑,身影迅疾消失在夜幕中。
沈若凡微微沉吟,好快的輕功,隱約有玄天九變的影子,估計是逍遙門什麼叛徒到萬象門去。
沈夫人一個人留在原地,面上的強硬消失,只剩下一片柔弱無奈。
沈若凡微笑著走出來:“嬸嬸,不要憂傷了,只要沈家的男人還沒有死絕,就沒到沈家的女人落淚。區(qū)區(qū)一個萬象門罷了,真有能耐,早就打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