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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探案,六藝書院

莊主半夜於書房之內身死,全無打鬥痕跡。

秦家莊上下當即亂作一團,秦夫人巾幗不讓鬚眉,雖然內心慌亂無比,卻還是立刻讓人封鎖消息,穩住局面,同時派人去請秦允良。

秦家雖然分家,但秦允益身死,秦婉容下落不明,整個秦家現在就只有秦夫人一介女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屬於外姓人的女流,就算有些不願,也不能不請秦允良來主持局面。

再者,秦夫人也迫切地想要知道殺人兇手到底是誰。

只是秦夫人終究還是大意了,所謂樹倒猢猻散,秦允益一死,秦家莊雖然不至於分崩離析,但執行效率無疑慢了許多,比方說在她派出的人找到秦允良的時候,慕容山莊、不二莊、六合幫三家就已經知道秦允益身死的消息。

同樣接到線報的宋青瑤心中也是萬分驚訝,雖然這些武林門派高手的生死通常與六扇門無關,六扇門也很少專門爲他們的死亡立案,但秦允益死亡的這個時間點實在太微妙。

闖賊寶藏沸沸揚揚,人心騷亂,江南各地幾乎每日都會出現江湖人的械鬥,公案上天天都會出現命案的信息,各地的捕快都快成專門清理地面,收拾屍體的了。

而這時候連秦允益都死了,如果說這兩者之間毫無關聯,宋青瑤半點不信。

打聽到消息之後,宋青瑤沒有立即衝向秦家莊,而是帶著人手先找到秦允良,請秦允良帶她進入秦家莊中。

因爲同在一間書院,秦允良和宋遠溪之間的關係越發的好,是以面對友人之女的請求,秦允良推諉不過,同時也不打算推諉,因爲秦允益死得實在蹊蹺,他也想借助宋青瑤斷案之能去調查一番秦允益的死因。

十數人匆匆趕到秦家莊,一進門,秦夫人就大步迎來,眼眶泛紅道:“二叔。”

“嫂嫂節哀。”見著秦夫人的模樣,秦允良心中也有些不好受,出言寬慰。

秦夫人到底非是一般人物,扶起袖子擦拭了下眼角的淚珠,動情地說道:“妾身只是一個婦道人家,難以主持局面,如今先夫乍去,全賴二叔主持大局了。”

“嫂嫂放心,允良必定竭盡全力找出殺害兄長的仇人,爲兄長報仇。”秦允良一臉鄭重道,又讓了讓身子讓出宋青瑤對秦夫人道,“嫂嫂,這是六扇門的宋捕頭,天下第一女神捕,斷案不凡,我特意邀她而來便是爲了兄長的事,還請嫂嫂帶路,讓我們見見兄長的遺體。”

秦夫人淚眼朦朧地點了點頭,又朝宋青瑤點頭示意,雖未曾料想到宋青瑤會來,但有六扇門的人來,心中也更安定些,此刻一切還是以找出兇手爲重。宋青瑤也微微一頷首,表示迴應,對喪夫的秦夫人多有同情之意。

秦夫人在前帶路,走到書房,把房門打開,指著書桌上秦允益的屍體道:“這便是先夫的遺體,昨夜一夜未回房,今夜妾身派人來找,下人才回報先夫已去……”說到動情處,秦夫人又不禁雙眼發紅。

宋青瑤自進房開始,注意力便集中在了四周的擺設,發覺乾淨整齊,毫無打鬥痕跡,心中疑慮,問道:“秦莊主昨夜一夜未回房,今晨才發覺莊主已去,那昨夜可曾聽到有什麼打鬥聲?”

“沒有,妾身今日便將四周的守衛一一叫來,均說昨夜未曾聽到半點打鬥聲。妾身進來後,也發現房內一片乾淨,沒有打鬥過的痕跡。”秦夫人回道。

“沒有打鬥痕跡?兄長的武功雖不說是天下無敵,可這江南境內誰有能在幾招之內就制住兄長,讓兄長連呼喊求救的能力都沒有。”秦允良悚然驚道,“嫂嫂可有派人檢查過全莊上下有誰離開過?”

“二叔是懷疑有內奸暗害了老爺?”秦夫人當即會意,面色一整,威嚴道,“讓管家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點清人數,還有交代他們昨夜到底做了什麼。”

“你們兩個也跟過去,協助秦家莊把莊內丫鬟僕人召齊。”宋青瑤朝左右道。

左右下屬依言下去執行,宋青瑤走向秦允益的屍首,摸著秦允益的屍首,眉頭微皺,身體竟還有些軟,按常理來說,人死後一到兩個時辰身體就該發硬,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徹底僵硬,難不成死的時間有誤會,這些人隱瞞了些什麼?

辦多了案子,習慣性懷疑一切的宋青瑤下意識地懷疑起了秦夫人,只是胸有城府暫且壓下不表,見著文案上還未寫完的信紙,心道兇手該是來得突兀的,只是怎麼殺的呢?

對啊,秦允益到底是怎麼死的?

宋青瑤猛地回過神來,看著秦允益渾身上下毫無傷口,甚至連嘴角都沒有鮮血,此人到底是如何死的?

辦案多年,宋青瑤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屍體,忽然感覺到一絲微微的涼意,宋青瑤擡起頭看向打開的窗戶,問道:“秦莊主生前喜歡開著窗戶讀書寫字嗎?”

“不,老爺從不喜歡開窗讀書,他喜歡把窗戶關著,但這窗戶也不是妾身開的,好似是今晨一開始就開著的。”秦夫人回道。

“今晨一早就開著,那賊人多半是從這裡走的。”宋青瑤看著窗戶道,見著窗框上毫無痕跡,心道此人輕功不低呀,只是有些痕跡總是好的。

望了望窗外,宋青瑤並不急著立刻去找人,而是先回頭看向秦夫人道:“此乃書房,不知秦夫人可否點過此處是可有少了什麼東西?”

“先夫乍去,妾身一介婦人,不及捕頭冷靜,慌了手腳,未曾盤點過。只是心想能殺害老爺的高手,多半不會因爲財物而來竊取。”秦夫人道。

“一點財物自是不會,但如果多了便未必。還是請夫人請點一下。”宋青瑤道。

“好。”秦夫人雖摸不清宋青瑤的想法,但拗不過宋青瑤,還是派人清點了下,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工夫,秦夫人清點完房內所有東西后道,“果如捕頭所預料,莊內竟真的丟失了件東西,是幅董其昌董先生的真跡,在莊內也放了許久,直到不久前,老爺才突然愛上了它,幾乎不成離身,而房內卻沒有,難不成那歹徒竟是爲了一幅書畫而下毒手?”

宋青瑤眸中閃過一道精光,董其昌真跡,八九不離十,一個闖賊寶藏真能惹出這般多的事情嗎?

與闖賊寶藏有關,宋青瑤更責無旁貸,想到有如此高手卷入,心中更是憂慮幾分,朝秦夫人和秦允良道:“秦莊主死得詭異,爲求真相,還請夫人和寒音先生見諒,本官打算請仵作驗屍。”

秦夫人臉色微微一變,仵作驗屍,若是顯而易見的傷還好,若是深的,恐怕要破壞遺體,這實在不敬呀,秦允良也微微皺眉,但終究還是道:“一切都有宋捕頭做主吧,只是務必找出真兇。”

見秦允良開口,秦夫人只好應下,心道一切還是以找到兇手爲主,老爺泉下有知也會體諒。

見秦允良和秦夫人答應,宋青瑤心中微微鬆口氣,秦家莊不比別的,如果真不同意,鬧起來,六扇門也難以強硬執行。

“多謝二位體諒,青瑤在此擔保,必將兇手繩之以法。”宋青瑤信誓旦旦道,追查兇手,本就是她六扇門的責任,雖一般江湖仇殺比鬥,六扇門不管,但和寶藏有關都例外。

讓手下的陳銘丁印去叫仵作過來,宋青瑤自己則帶一隊專門追蹤的捕快朝外走去。

六扇門追蹤的本事無疑是強大的,就算是過去了幾個時辰,但憑藉著蛛絲馬跡,硬是查到了沈若凡追上黑袍人的地方。

“頭兒,有血跡。”徐東回報道。

“以這裡爲中心,散開追查。”宋青瑤面色冷酷,說完後,自己先開始調查起來。

逃到這裡纔有血跡,這是爲什麼?是被秦允益打傷,所以一直壓抑著傷勢,直到這裡才爆發?還是說有人在這裡打傷了對方。

可看著地面,還是沒有打鬥的痕跡,如果真有打鬥,不超過一招。

兇手幾招內殺了秦允益,又被第三人一招打傷,第三人的實力該有多高?

宋青瑤辦案多年,哪怕有蛛絲馬跡,自信也能抽絲剝繭,可這次的案子,卻真的是沒什麼痕跡,簡直頭疼。

思考間,宋青瑤感覺腳下有異物,心中微動,移開腳來,只見一塊翠玉,目光微變,這玉佩她見過。

沈若凡!

不動聲色地默默將翠玉撿起,宋青瑤面色如常,只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恰好捕快這時回報。

“頭兒,血跡直通向城外東郊,那裡只有六藝書院。”

六藝書院?宋青瑤臉色再變,和六藝有關?難不成真是沈若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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