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朝廷表彰諸有功將士時,秦墨也已率領所部抵達遼西郡,揭開了他執(zhí)掌遼東的序幕。
陽樂縣,北城門。
公孫瓚、管亥、周倉三位將領,會同遼西郡一干大小官吏,在城門口列隊,迎接秦墨一行到來。
早在一週之前,管亥就已率領五千精銳,帶著遼東節(jié)度使手令,從公孫瓚手中接過陽樂縣城防,掃清赴任前的一應障礙。
秦墨剛下馬,諸人齊齊行禮:“恭迎節(jié)度使大人!”
“諸位免禮。”秦墨率先走向公孫瓚,笑著說道:“伯圭,我們又見面了,你常年鎮(zhèn)守遼東,往後可要多多助力。”
“不敢當大人誇讚。”公孫瓚神情複雜。
纔不到半年時間,無論是官職,還是麾下軍隊,秦墨已經(jīng)遠遠壓制住他,讓他生不出一絲反抗之力。
心中著實苦澀。
秦墨笑了笑,在衆(zhòng)人簇擁下進了城,入住郡守府。
也是臨時節(jié)度使府。
按秦墨規(guī)劃,他是準備將節(jié)度使府設在遼東郡的襄平縣,正好盤踞在屬地中心,可同時兼顧東西兩面。
遼西郡還是太靠西了。
進了正堂,遣散無關人員,秦墨召開節(jié)度使府第一次會議。
參會人員包括鄧茂、李冰雲(yún)兩位助手,張牛角、管亥、褚燕、周倉四位黃巾舊將,鄒靖、許強、趙留雲(yún)三位親衛(wèi)營牙將,以及公孫瓚。
基本就是節(jié)度使府的核心班底。
互相見過之後,秦墨直接宣佈一系列官吏任免。
任命鄧茂爲節(jié)度使府長史。
多番接觸之後,秦墨發(fā)現(xiàn),鄧茂此人帶兵打仗不怎麼樣,卻著實是處理政務的一把好手,又是太平道出身,知根知底。
自然要委以重任。
“鄒靖!”秦墨說。
“末將在!”
鄒靖神情疑惑,沒想到會被第二個點名。
身爲在座唯二正統(tǒng)出身的朝廷官吏之一,鄒靖之前一直很不得勁,總有一種委身敵營的恥辱感。
誰能想到,一轉眼秦墨身份就來了個華麗轉身。
“任命你爲玄菟郡太守,明日赴任。”秦墨說。
“????”
鄒靖這下更詫異了,擡頭,正好對上秦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心中不由一顫,有一種所有心思被看穿的感覺。
“多謝大人提拔!”鄒靖恭敬行了一禮。
一郡之太守,別說跟他現(xiàn)在的牙將相比,就是比之他一開始擔任的護烏丸校尉一職,那也是不遑多讓的。
兜兜轉轉,鄒靖仕途竟又迎來春天。
著實讓人唏噓。
秦墨提拔鄒靖,一是看出鄒靖跟親衛(wèi)營有些格格不入,二則也是看中鄒靖鎮(zhèn)壓烏桓的經(jīng)驗,想讓他充當先鋒。
也算是量才而用。
“褚燕!”
秦墨第三次點名,依舊出乎在座意料。
“末將在!”褚燕出列。
“任命你爲昌黎郡太守,明日赴任。”秦墨說。
“多謝大人提拔!”
褚燕一時摸不著頭腦,心中卻頗爲振奮,很有一種草雞變鳳凰的感覺。
昌黎郡可是一個大郡,位於遼西郡以東,再往東就是玄菟郡,甚至跟遼東郡都有部分接壤。
地理位置不錯。
秦墨提拔褚燕,卻是看中他有鎮(zhèn)守一地的才幹,比之張牛角還要更勝一籌,比較適合出任太守一職。
剩下的遼西郡暫時歸節(jié)度使府轄制,因而並不急著任命太守。
至於更東面的遼東郡、樂浪郡以及帶方郡,眼下都還沒在節(jié)度使府實際掌控之下,秦墨也就沒有自取其辱,任命什麼太守。
等掃蕩了叛逆再說吧。
至此,這一輪的官吏任命就暫告一段落,管亥、公孫瓚等人仍舊統(tǒng)領所部,暫時不做太大調整。
就算要調整,那也要等到局勢穩(wěn)定之後。
軍隊不比其他,動一發(fā)而牽全身,稍有不慎就可能出事。況且,秦墨還在思考,如何將黃巾精銳、親衛(wèi)營以及公孫瓚的騎兵,整合到一起去。
還是先不動爲好。
倒是親衛(wèi)營中那些經(jīng)受住考驗的玩家武將,此番依功勞大小,很多都被授予縣尉,甚至縣令職位。
藉著這一輪人事調整,秦墨巧妙地“杯酒釋兵權”,將大部分玩家武將剔除出軍隊序列,消除了很多不確定因素。
玩家,可用而不可信。
…………
十一月初十,遼東節(jié)度使府。
新任長史鄧茂正在向秦墨彙報工作,“大人,兩位郡守已經(jīng)到任,可三郡縣令空缺多達九個,需要儘快補充到位。”
不出意外,人才短缺成了秦墨治理遼東的第一道坎。
“三十多萬難民也需要儘快妥善安置,最好能趕上明年的春播。”鄧茂說。
針對此事,秦墨早有過考量,想了下,道:“你替我辦兩件事。”
“大人請講!”鄧茂說。
“其一,對那些安分守己的世家、豪族、鄉(xiāng)紳,乃至普通士族,發(fā)出示好信號,誠摯邀請他們出仕。之前罷官的,可官復原職;沒有官身的,也可酌情簡拔。同時鼓勵各地舉孝廉,推舉人才。”秦墨說。
他這是要籠絡遼東本土權貴。
動亂時期,秦墨可以對權貴刀兵相見,可在和平時期,他又必須藉助權貴的力量來穩(wěn)定遼東局勢,不至於後院起火。
一收一放,盡在於此。
“這……”
鄧茂有些遲疑,更有不解,咬牙說道:“大人,下官不明白,當初教主起事,就是要推翻暴政,爲窮苦人謀出路。現(xiàn)在又要重用權貴,豈不是有違教旨?”
“你是這麼想的?”秦墨盯著鄧茂。
“呃……”
鄧茂神情就是一滯,雖然秦墨表情平靜,可他卻感到莫大壓力,緊張的手心都沁出冷汗,差點就要否認。
想了下,還是艱澀說道:“下官確實不解。”
“那你說,如果把天下權貴都殺了,這天下就能太平嗎?”秦墨淡淡說。
“這……”
鄧茂還真沒細想過這個問題,臉上變幻不定,聯(lián)想到黃巾起義的失敗以及秦墨所作所爲,心中漸漸有了答案。
雖然苦澀,鄧茂卻不得不承認:“好像不能,咱們窮人一不識字,二不懂法,只會種田耕地,管理一個縣都不成,更不用說管理天下。”
“這便是了。”秦墨欣慰點頭。
“起義並非是要消除權貴,那是辦不到的,它就像野草,割掉舊的,還會長出新的。我們所能做的,只是打破權貴跟普通百姓之間的桎梏枷鎖,讓普通人也有機會讀書識字,當官做宰。那便是功德無量了。”秦墨說。
“下官受教了!”
鄧茂起身,深深行了一禮。
秦墨擺了擺手,待鄧茂重新坐下,接著說道:“第二件事,即刻派人前往天下各州,尤其是臨近的幷州、翼州、青州,到各郡縣張貼招賢榜文,誠邀天下英豪來遼東出仕入將。只要是人才,不問出身,必定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