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夜盜（四）
“葉子，你知道這東西的價值嗎？”震驚過後，天龍拿著牌子到了葉子身邊坐下。
“我當然知道。”葉子聳聳肩，朝著天龍一笑，不過配合現在他臉上戴著的面具，那笑容反而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其實我給你這個是你吃虧了。”
“我吃虧？”
“首先說，我沒有什麼幫或者盟的，這東西到我手裡也就是拿去賣，可是我要那麼多錢幹什麼？對我來說，這個小牌子的實用性還不如盾牌。然後，正好你有盟，你還是個盟主，按照隊伍裡的分派原則來說也該是給你。最後……這牌子你要給太子看吧？”
天龍拿著建盟令的手一抖，他看著葉子就像是剛認識他一樣，當然，實際上他們也確實是剛認識的：“這個牌子很有用，可是我不認爲只是這麼一個牌子就能讓你脫太子。”
“不止是個牌子哦！”葉子向後一倒，躺在了黯魔柔軟溫暖的肚皮上，“我查過，雖然不過是些小道消息，但是我也知道關於上層社會白國王和黑國王的事情。白國王就是太子，他一直想勝過黑國王可是卻總是輸，所以就處處和黑國王對著幹。呵呵，單純就太子的這種做法來看，他可是比我都孩子氣。啊！看你的那個的表情，看來我說的就算和事實有出入也是相差不遠了。”
“是呀……不過只是表面上的孩子氣而已，以太子所掌握的龐大人力物力，和他鬥氣也是另外一個天之驕子，那麼事實就不再是簡單的鬥氣，而是牽扯了無數人的命運！”天龍低著頭苦笑，“這個牌子確實能夠讓太子在這個遊戲裡獲得先手，可是，你把牌子給他是表示這什麼呢？是交易？還是威脅？又或者是求饒？你畢竟還是個孩子，你想到沒有，無論你是出於什麼目的，這麼做，只會讓那個彆扭的太子對你更感興趣而已！”
“嗯？怎麼還和威脅、求饒聯繫上了？”葉子一愣，一頭霧水，“其實只是示弱而已……我只想到讓他當作我這是我和他交易，讓他把我當成一個和萬萬千千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的小市民，不要再盯著我不放。況且，這個東西的價值也確實足以彌補他對我曾經的‘幫助’了……天龍，這些有錢有權的人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所以就去擾亂普通人的生活嗎？可他們最有又得到了什麼？看著我們茫然而又痛苦，這就是他們的樂趣嗎？”
“那確實就是他們的樂趣……”黑鴉城的一處私人宅院外，天龍苦笑著喃喃自語，這地方表面上是天龍幫上層集會的地方，不過實際上這裡是Lyrelion的私人住宅，除了會客廳之外，這裡的其他地方都是不允許他們隨便走動的。
“真少見，你竟然會主動來找我。”Lyrelion穿著一身純白的西裝，這是遊戲裡的時尚服裝，可以穿在裝備外邊，可是卻並沒有任何屬性。端著紅酒的他一如既往的優雅斯文，看上去毫無攻擊性。
可是每次“覲見”這位國王，天龍都會緊張到胃疼——因爲了解，所以恐懼！
“這是葉子給你的，他說他只是個普通人，他不想和你有什麼交集。”
建盟令放在了桌上，天龍平靜的轉述著之後，便拘謹又安靜的坐著。
“好東西。”看見這第一次在遊戲中露面的令牌，就算是Lyrelion也不由得有些激動，不過比起這些身外之物，還有更加讓他在意的東西，“你這幾天一直和他在一起？”
“不，我只是今天上午他打了一次怪。”
“呵呵，很有趣的小傢伙吧？”
“不知道。”
“天龍，你真是缺少生活的情趣。”
“……”
“他和你不一樣，呵呵，我也說了傻話，他怎麼能和你一樣呢？天龍……我好像真的喜歡上這個小傢伙了……很有趣，很陌生的感覺！不過我知道這個不是愛情，只是對他感興趣吧。呵呵，不過這種體驗不錯，跟小傢伙每天你追我逃的捉迷藏也是一種樂趣！”
天龍依舊沉默，不過他倒是非常想知道如果葉子親耳聽到太子對他的“傾訴”，那麼會是一種什麼表情，相信即便是戴著面具，那表情也會讓人捧腹大笑吧？！
“……天龍。”
“是！”雖然走神，但天龍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平靜沉穩的，甚至即便沒注意Lyrelion之前說了什麼，他還是能夠面不改色的接口。
“你去告訴他，我可以不糾纏他，不過我要一個可以和絕世公平競爭的機會。”
“明白了。”說是“喜歡”，但其實也是因爲在調查葉子的時候，天子發現他和那一位過從甚密吧？其實有時候想想，太子真正喜歡的人倒像是那位黑國王……
“還有，今天晚上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六點左右你到我家裡來一趟。”
Lyrelion隨意的一句話，卻讓天龍猛的一個哆嗦，他點點頭，沉默的離開了太子游戲中的家！
看看時刻表，距離現實時間的六點還有半個多個小時，也就是遊戲裡的四個小時左右，天龍向著葉子發出了一隻傳訊蝙蝠，可是蝙蝠在繞著他飛了兩圈之後，又落回了他的手臂上。
“叮！您所尋找的對 象並不在遊戲中。”
天龍想了想租了一隻可以發送離線信息的高等級蝙蝠，向葉子發出了一條消息，然後隨便找了個旅館，帶著陰影豹在自己的房間裡呆呆的一直坐到了現實中和太子約定的時間……
葉子和天龍殺掉BOSS之後都是累得半死，天龍獨自回去送令牌，葉子正好想到他還有個尋找地下迷宮入口和給徽章解封的任務也都是在熔巖地帶。
想著“反正來了，那就找找”這種想法的葉子打開任務目錄列表，準備再仔細看看有沒有什麼任務提示，可是讓他莫名其妙的是，這個任務竟然變成了“已完成”？
展開任務解釋，那下邊更是多了一個迷宮入口：XXX；XXX的註解。
根據小地圖自己的座標對比一下，葉子發現這個迷宮入口竟然就是在那巨石陣裡！懷著好奇的心情走到了座標地點，果然看見一塊巨石倒在地上，露出了一個類似於地窖暗門的石質入口。
而那巨石，大概是打鬥中不小心被BOSS撞倒暴 露出來的，不過這地宮入口藏的可是夠猥 瑣的，如果不是這次湊巧，那麼葉子就是把整個熔巖地帶的怪來來回回殺上個十七八次的也不見得找得到正確地點啊！
而葉子胸口的徽章，竟然也已經改變了外型和名稱，想一想，八成是他那長槍捅BOSS的時候，BOSS身上噴涌而出的如巖漿一般的血水濺在了上面，達成了徽章的解封條件。
徽章上的圖案變成了一個一身騎士重甲的人杵著長槍跪倒在了地上，在他腳旁倒著一匹骷髏馬。騎士、長槍、骷髏馬都是黑色，徽章的底色則是紅色，看上去充滿了淒涼和肅殺！
勇士的血浴徽章：需要等級：85，需要職業：騎士（黑暗屬性）。體力+50，力量+50，防禦+50，魔法防禦+50，光明系魔法免疫+10%，附加技能：1、嗜血光環：光環內友軍攻擊力增加30%，武器附帶吸血效果（光環開啓後，不與自身所用光環相沖突）。2、死戰：當玩家血量低於20%時，無視虛弱效果，玩家防禦攻擊大幅度提升。
這個小徽章比過去更加變 態了，甚至這麼一個小東西幾乎可以和一套中級裝備提供的屬性相比美，更何況是還有兩個異常適合騎士的技能。不過這麼看來這個遊戲裡的裝備，不一定就是按照顏色來區分，且不說葉子包裡的一堆制服，就是這個徽章，也是沒有寶光的。而且天龍拿走的建盟令同樣是沒有寶光，那麼大點的一個小牌子，如果不是黯魔鼻子靈八成就被葉子忽視了。
葉子撓撓頭，猜想他的團長套裝八成也是什麼寶光也沒有的，這樣的話倒是非常不錯，畢竟，他可不想走到什麼地方都是那麼惹眼！
當然，現在光不光的先放在一邊，還有一件讓他鬱悶無比的事情——徽章的佩戴等級是85級，可是他現在纔是84級27%啊～
雖然徽章能夠帶上，可是因爲等級不夠，根本就發揮不了作用了啊！
而且，打了這麼長時間的怪，葉子的裝備耐久已經臨近危險區，要是再不去修，那就要掉耐久了。
沒辦法的葉子只好騎著黯魔回城，當然路上自己送上門來的怪物他也不會客氣的。修理裝備的時候，葉子把事情的經過給Bobo他們發去了一份，衆人對葉子打到了建盟令自然是一陣大呼小叫，並且“威脅”葉子，日後要是再打了一塊令牌出來，那一定要給他們Bobo老大，他們也要建個盟玩玩。
葉子自然是點頭答應，衆人這才罷休。不過這麼一鬧騰，等到對話結束，葉子也修完了裝備，他倒是有些無聊了。想了想他的那個徵兵令應該已經拍賣出去了，葉子跑了一次交易大廳。
“一、二、三、四……”葉子數著自己拍賣所得的金幣後邊的零，數了三遍之後仍舊確定那是六個零，“一個牌子竟然拍了兩百七十萬？這都相當於我賣肖像權了……”
想了想，這些金幣葉子並沒有兌換成信用點，畢竟，他外邊自己的賬戶裡已經有了三百萬，說實話這種情況讓他有一種異常的不真實感。本來他過去還辛苦的每天採集肉食來賣，現在突然之間就變成百萬富翁了，而且竟然還穩定的朝著千萬富翁邁進？！
雖然這點錢在那些真正的富豪眼裡不過是毛毛雨而已，但是對於過去一個月零花錢也不過十幾點的葉子來說，落差實在是太大了……
走出交易大廳，葉子看著虛擬世界裡的太陽給絕世發去了一封信。
“絕世，可以和我聊聊嗎？”
其實蝙蝠剛飛走他就有些後悔了，畢竟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要和絕世聊什麼。可是，信件一旦發出就無法收回。一刻鐘之後，另外一隻蝙蝠帶著傳訊球回來了。
“可以啊，正好我要下了，到我的虛擬住宅裡來吧。”
也就是這個時候，葉子剛剛受邀下線，天龍放飛了手裡的傳訊蝙蝠……
仍舊是那麼一個詩情畫意的園林，不過葉子剛剛脫下鎧甲面具顯露出穿在裡邊的軍官制服，就發現這裡多了幾個人，看著那些金髮碧眼絕對是西方人士穿著東方古代的長袍在園子裡轉悠，說實話可是真夠有喜感的。
“葉子？”葉子的怎身衣服讓絕世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將葉子的裝扮也歸類到了時尚服裝之中，“遇到麻煩了嗎？呵呵，他們不是現實裡的自然人，是遊戲裡的人物。我前些日子拍到了一個徵兵令，他們都是我徵召來的NPC士兵，一個騎士、兩個弓箭手、一個神使、一個先知、還有一個竊賊，再加上我，標準的練級隊伍……”
“原來你就是花了兩百七十萬的冤大頭啊？！”
“不是兩百七十，是三百，冤大頭？你也參加拍賣了？還是……”
“對了，百萬以上的交易有百分之十的交易稅。呃……呵呵，這東西是我掛的。”
“你運氣還真好，不過我倒是覺得這冤大頭與其說是我不如說是你。我拍下來其實是因爲做任務的，一開始也覺得有點肉疼，可是使用之後，我倒是覺得便宜了。因爲這個徵兵令並非是一次性用品，而是使用之後給人物固化了六個徵兵名額。也就是說當這些士兵死亡之後，我還可以前往官方補充，而且他們也是可以根據殺怪積累經驗的，除了不能交易和遺棄之外，他們幾乎和寵物沒什麼區別。”
“看來我還真是當了一把冤大頭。”葉子撓撓後腦勺，“我當初不該賣的。”
“呵呵，後悔也沒用了，現在徵兵令的所有人已經換人了。”
“我該把令牌扔在倉庫裡爛掉，幸好這次是絕世買到了，不然要是換了別人，我不是害了那些即將被徵召的士兵嗎？”
“……”看來葉子是根本沒朝功利的那方面去想，絕世感覺有點無奈，但是卻又欣喜，畢竟葉子與其變的聰明，他倒是更希望這小傢伙仍舊傻傻的，“不過是遊戲而已，即便《對抗》里人工智能的等級較高，他們也仍舊只是一些程序，葉子，不要入戲太深了。好了，說說你來找我什麼事？別告訴我是你不知道那兩百七十萬怎麼花吧？”
“不是，絕世……我想問問你，你是黑國王嗎？”
“誰……跟你說這些的？”
“沒人跟我說，是我自己胡亂查到的。其實……”看著絕世瞬間冷酷下來的表情，葉子站在他面前平靜的將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講述了出來。
葉子看著絕世的眼睛亮晶晶的，烏黑的瞳仁裡清楚的映著自己的影子，看上去就像是尋求安慰與保護的小動物。這種眼神，絕世就是從孩子們的眼睛裡也很少能夠看見，至於成年的大人，葉子更是獨一份……
可是如果一開始葉子說的話是尋求幫助，可是他最後的總結就讓絕世險些閃了腰——
“絕世，我們一起狠狠的教訓一下太子好不？”
“你……”絕世不知道說什麼的看著葉子，“你學壞了……”
“不是，我只是在耍小聰明而已。你和太子，你們和我明明生活在一個空間，可是我們卻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只想平靜的過日子，並不想被捲到什麼莫名其妙的情況中去。可是既然捲進來了，那麼與其想盡辦法退出去，不如尋找一個相對安全的角落更加實際。絕世，遊戲裡我已經證明我很有用了，遊戲外……我相信對於我身上發生的狀況你也是很興趣的。你是想要解刨研究還是做成標本，我都會配合，只希望你能保護我的家人。”
“解刨？標本？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不值得信任嗎？或者說你在拿自己當籌碼逼迫我嗎？這難道就是你這段時間來理解的感情？”
“成 人的世界裡，想要有所得，就要就付出，不過想要公平交易除非交易的雙方實力對等，我能當作籌碼的只是我自己，能付出的也只有我自己，就是信任你，我才把自己託付給你。況且……看不見摸不著感情又算什麼？”
“你……你給我滾出去！不對，我……”
絕世已經氣得臉紅了，他很乾脆的將葉子從自己的虛擬住宅裡“驅逐”了出去。
眨眼的功夫，葉子的四周已經變成了一片黑暗，他乾脆也沒上線，而是去了自己的虛擬住宅。坐在草坪上，葉子一把抱住了黯魔的脖子，忍耐了許久的淚水無法控制的涌來出來。
孤身在遊戲的世界裡打拼到現在，葉子除了一開始組隊被人踢出來搶寶PK，之後也遇到了各種各樣的人，不得不說美好的事情他遇見的太少了，更多的讓他印象深刻的都是那些舉著兵器對玩家隊伍的同類。
爲了搶怪奪寶PK的其實還是好的，至少他們是出於利益，而且盜亦有道，只要玩家們放棄了怪物或者是留下寶物，那麼還不會被殺，雖然是五十步笑百步，但怎麼說也是好多了。更有些玩家完全是爲了尋求刺激，爲了好玩，甚至是因爲“我看你們不順眼”這樣的原因“單純”的殺人！
即便爲了掩藏埃爾維斯，葉子經常去偏僻的角落，也仍舊是沒少碰見這種人。和他們講道理的結果就是自己險些喪命……
曾經，爲了追上絕世，葉子拼命的練級，拼命的學習，不管是網絡上，還是現實裡。可是越是學習越是成長，他卻越是迷茫。
遊戲中有美好的事情存在，便如Bobo他們那羣損友，可是更多的他看到的是黑暗，遊戲如是，現實也是如是，就算是親情，隨著歲月的流逝和利益的分別，也會變得如同仇敵，就如他記憶中天真倔強的妹妹……
他該相信什麼？不該相信什麼？
長大了，成熟了，變強了，可是卻並非是好事。
就像絕世，不同世界的人們，並不能如同純真的孩童時代，只要喜歡就好，其他的都不用自己去考慮！不是隻要喜歡，就是全部……
絕世坐在門檻上，他很喜歡原本那個單純到有些笨蛋的小豬葉子，可是現在他更強了，更美了，卻也世故了，他是在拿自己賭博，不過不得不說，他確實對葉子身上發生的變異很感興趣。
“呵呵呵……說葉子世故，我又是個什麼東西？在咒罵著他人對感情的理解時，我首先想到的不也是現實的利益嗎？真沒想到，葉子還真是瞭解我……”
不知道在自己的虛擬住宅中抱著黯魔哭泣了多久，一聲系統提示將葉子拉回了現實。
“叮！有人與您接通對話，是否接入？”
“絕世？”
“樓下有車接你，下來，和他們走。”
“好的。”
“葉子？你出遊戲艙幹什麼？”
“有朋友來接我出去玩。”
“哎呀！那怎麼不讓他上來？”
“不了，就走了。”
“晚回來的話打個電話回來。”
“嗯……我知道。”
陌生的人，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一切，現實世界對於他來說比起虛擬世界更加讓他感覺疏離，而且這裡沒有黯魔，也沒有埃爾維斯，更沒有任何他認識的朋友……
冷冰嚴乾脆閉上了眼睛，放任這輛陌生的車輛帶著他到達了目的地。下車，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絕世？”
一身黑色西裝的他兩手插 在褲 兜裡，現實裡的他比遊戲裡還要高，而且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甚至能夠將人割傷的冷冽氣息。
“秦先生。”帶冷冰嚴來到這裡的三個人越過他向著秦衍彙報著什麼。葉子本來要走過去的腳停了下來，他低著看著腳下磚紅色的地面，默默的在心中警告著自己。
“冷先生，跟我們來吧。”
“嗯？好的。”第一次被人稱作“冷先生”，這讓冷冰嚴險些沒意識到那是稱呼自己。他安靜的跟著一個醫生醫生穿著白大褂的男人進入了建築物的內部。
秦衍坐在一個到處都是全息屏幕的大廳裡，不過懸停在秦衍面前的最大的屏幕上出現的一直是冷冰嚴的身影——
冷冰嚴穿著一件類似於病人手術服的白色長褂子，他半長披肩頭髮爲了方便測試被剪得更短了，然後套上了一個藍色的小帽子將所有的頭髮都罩住，這讓他本來就小的臉顯得越發的瘦小。
秦衍發現葉子走路時很喜歡低著頭，從後面上去，就會露出白 皙的頸子，很美，但是卻讓他想起了垂死的天鵝，悲哀，絕望……
莫名其妙的聯想讓他心裡一陣氣悶，可是明明已經走到了門口，卻又不知道爲什麼只是在一邊的吧檯裡倒了杯酒，就又走了回來繼續看著屏幕。
各種各樣的測試，有時候葉子必須冷冰嚴他身上僅有的那件手術服，完全赤 裸的暴露在衆多的醫生與研究員的眼前。有些人還好，單純的以工作的態度面對暴露在眼前的身 體，可是有些人顯然並不能這麼沉穩以對。
不過一開始的時候冷冰嚴對於那種詭異的視線還會表現出反感，可是很快，無論面對什麼他就都能夠泰然處之了。不過冷冰嚴不知道，現在秦衍的腦子裡已經有了一份打擊報復名單了！
不知道測試進行了多久，一個老教授的舉動，終於讓秦衍無法忍受了！
因爲他拿著一把手術刀，毫不猶豫的在冷冰嚴的小臂上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瞬間涌出的，真實中的鮮血，也讓秦衍紅了眼睛！
“停止測試！”他一邊怒吼著一邊走出了房門，而等在他門口的下屬通過通訊設備終止了測試。
“我可沒看見安排上有這種測試！”推門就闖進去的秦衍一把拉開了冷冰嚴按著傷口的手，“你們在幹什麼？！竟然倆包紮也不……”
那本應該是傷口的地方，此時已經結痂，而且正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癒合！
“這是？”
“很顯然，這位先生的新陳代謝速度超出常人數倍。”那位動刀的老教授聳聳肩說，“我剛纔只是在印證自己我的猜想而已。秦先生，他真的是自然人嗎？據我所知，即便是強化之後的自然人肉體強度也不會達到這種程度，他已經達到了某些生化人的強化程度。”
生化人，正確來說已經並非人類，而是和機器人一般在某些特殊環境下代替人類工作的工具。雖然名稱裡有“人”，可是卻並非人類，不享有自然人的任何權利。
從很久之前，人類的科學工作者就致力於強化人類肉體，延長人類壽命。可是科技發展至今，人類的平均壽命已經達到了一百四十歲左右，至於那些精英（有錢人）壽命更是能夠達到三百歲。
然而，科學是無止境的，或者說人類的貪慾是無止境的。即便是對於古人來講，現在的人類壽命已經達到了妖 孽的程度，仍舊是無法讓人類滿足。不過，顯然，人類的強化已經遇到了一個瓶頸，雖然現在的技術，那些生化人的壽命已經達到了五百至八百歲，可是人類自身還是仍舊停留在三百。有些人不信邪，甚至使用某些特殊手段，但是結果往往悽慘，不但沒法長命百歲，甚至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原因很簡單，就跟蓋房子有地基，你無論如何修飾美化也都要在地基的允許範圍之內，否則就要房倒屋塌一樣。人類肉體的強化也要在自己基因的基礎之上，否則就要超出肉體的允許範圍，那找死就不願別人了。
而生化人千萬不要因爲“人”這個稱呼就因爲他們的外形和人類差不多，其實他們的外形只能是“類人”，而且爲了區分生化人，甚至法律明令禁止製造和人類外形完全相同的生化人。所以說，他們不但外形上不同，腦袋裡有著控制芯片，實際上他們的基因也是和人類的23 對染色體完全不同的。
“而且他的染色體不是二十三對……”又一個研究員拿著一份報告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