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五、再見意大利
“我要回去了。”
在教堂午餐的時候，吃著沙拉的李瀲忽然如此說道。
莉莉西亞愣了愣，然後低下頭繼續跟盤中的三文治搏鬥，彷彿什麼也沒聽到。李瀲苦笑，沒有多說什麼，繼續手中未完的事業。
李瀲特意挑了這個沒什麼人的角落跟莉莉西亞坐在一起，就是爲了跟莉莉西亞說這件事。預想中莉莉西亞會有幾種反應，但實際上沒有一個能夠跟現在的置若罔聞的莉莉西亞能夠對得上。
直到餐後，莉莉西亞才眨著眼睛問：“什麼時候？”
“明天或者後天，我得看看機票。”
“弄張機票，這點事情我還得是做得到的。”
莉莉西亞得意地笑了，只不過這份笑容中帶著幾分寂寞。李瀲假裝沒有發現，這件事便不再提起。
在哦更衣室中脫下這身穿習慣了的修女服，李瀲將其摺好然後整整齊齊地交還了嬤嬤。在嬤嬤古井無波的眼神的注視下，李瀲便將自己即將離去這件事跟嬤嬤和修女神父們說了。一番挽留但依舊還是沒辦法動搖李瀲的決心，嬤嬤便是阻止了依依不捨的修女們。
嬤嬤看了一眼手中修修補補後依舊沒什麼明顯痕跡的修女服，將其送還給了李瀲。
“至少作爲紀念，你自己留著吧。”
李瀲也有些不捨得，他默默地點頭收下了，將這套修女服抱在胸前。
“帕麗斯修女，這個給你。”
帕麗斯修女應該算是在這裡感情最好的一個修女，他把手中的撬棍塞到對方手中，帕麗斯修女小心翼翼地接過這把戰績累累的物理學聖劍，鄭重地將其別在腰間。這樣一來，，帕麗斯修女便有了兩把物理學聖劍，左右各一把格外引人注目。
“我會替代你保管這把聖劍，直到你再次回來。”
“可能不會有那麼一天，不過還是謝謝你……主佑安康。”
“主佑安康。”
沒有什麼哭哭啼啼的情節，李瀲跟表情複雜的莉莉西亞非常爽快地離開了教堂，在中午時分回到了海邊的大屋。
“她們你打算怎麼辦？”
她們指的就是在牀上靜靜地睡著的四隻手辦，李瀲看了一眼以後頗爲惋惜地笑道：“留在這裡，她們屬於這裡。”
擁有權在李瀲手中，不過李瀲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將她們帶走。因爲她們的信仰在這裡，她們應該留在這片土地，繼續支持著那些默默地爲自己信仰所奉獻的笨蛋們。
莉莉西亞點了點頭，然後將手中的終端展示給李瀲看：“機票已經買好了，明天早上七點二十分，可以嗎？”
“沒問題，比起這個，不在最後留點紀念嗎？”
李瀲看了一眼浴室，對莉莉西亞發出了邀請。
——————
不太合適兩人共浴的浴缸中，李瀲跟莉莉西亞一人一頭躺在裡面，明明是大白天但浴室裡面卻沒有任何聲音，安靜得不可思議。
兩人的雙腿交纏在一起搭在對方的胸前或肩膀上，靠著浴缸邊上的海綿躺在上面享受著這陣寧靜。
“這個賬號，大概不能再用了。”
李瀲忽然說道。
“實際上我來到威尼斯後用的是新賬號，那不是平時的我。”
莉莉西亞第一次聽說這麼回事，她的視線越過沾著泡沫交纏的嫩白細腿，催促著李瀲繼續說下去。就算現實中離開了，在異界裡依舊可以相見，這就是莉莉西亞會那麼爽快地放李瀲走的原因。
因此李瀲說起這賬號的問題，她便不得不豎起耳朵。
“雖然還是可以見面，不過大概那個已經不是一般的我，或許你會有些驚訝也說不定。”
“怎麼說呢，受到了異界的一些經歷的影響，好像性格和行事方式出現了變化，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那你那邊那個賬號叫什麼名字？”
有名字的話就能加好友，這就是玩家的便利之處，於是莉莉西亞馬上問。異界是個號稱沒有BUG實際上也沒有被發現BUG的遊戲，因此人類才能安心搬遷進去生活，爲什麼一個玩家會有兩個賬號這個問題莉莉西亞沒有深究。
“艾莉絲·斯普林斯。因爲剛剛結了婚的緣故現在叫艾莉絲·S·泰斯塔羅莎。菲特的姓比較高級，而且我也需要這個王族的姓氏，所以斯普林斯被縮略了。”
“……”
莉莉西亞還想問後面編號，但聽到李瀲接下來的說明便陷入了思考當中。一會兒，她又問：“你的意思是，你是暴君？”
“嗯，雖然很難令人相信，但我的確是暴君，而且從分類上看暴君是個NPC，她沒有玩家應有的東西。”
當然，什麼控制面板什麼插件也不會存在，加好友之類的就無從說起。
“想要聯繫我的話可以直接聯繫到聖王搖籃，我會跟事先跟疾風她們說清楚的。”
表情上看到絲毫的破綻，莉莉西亞也不覺得李瀲會說這種謊，那麼這很可能就是真實。接受了這個現實以後，莉莉西亞感嘆：“難怪面對我的祖父依舊能夠不爲所動，要是暴君的話那就是說得過去了。”
無關膽識魄力，單純是閱歷方面的積累。
莉莉西亞從小接受相關的教育，在各種火拼中四處奔走自然習慣了那種帶著殺意和血腥味的氣場，但是應該在和平中成長的李瀲沒有理由完全不爲所動。現在這麼一想，能夠讓金鱷和水豹們折服好像也不是說不通的事情了。
“最後，真的很抱歉，當不成你的女朋友了。”
李瀲在浴缸中頗爲艱難地換了個位置，跟疊羅漢一樣趴在莉莉西亞上面。
“說真的，雖然我現在是這個樣子，也沒有作案工具，但我的確是個男人……你可以摸一摸，裡面雖然有點深度但再往裡一點就不通了。”
莉莉西亞半信半疑地將手指輕輕地伸進去，沒一會兒便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障礙。她看了一眼臉色稍紅的李瀲，實在很難想象能夠露出如此嫵媚神態的一個大美人居然是個男人。
“事情是這樣，我來慢慢跟你說。”
莉莉西亞身上又滑又軟，李瀲趴在上面很舒服，他把自己幾次變化和大姐所做的事情都簡單整理了一遍說了出來。莉莉西亞陷入了沉默之中，最後長長地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似乎是應該憤怒的，不過看到你這個樣子又好像沒辦法生氣了。”
她無奈地撫摸著李瀲的臉蛋，如此嘆道。
“假定那是真的，現在的你到底跟女人有什麼區別呢？”
“有啊，沒看出來嗎？”
李瀲跟莉莉西亞對視了一眼，莉莉西亞將粘在李瀲額頭上的溼發輕柔地撥開：“的確，是男人的眼神啊。”
“嗯。”
輕輕地撫摸著少女那敏感的尖端，李瀲輕聲笑道。
“雖然開始漸漸被腐蝕，但我依舊對女性抱有情慾……比如是現在，我覺得這是作爲男人的證明。”
“但就算知道了這點我也根本沒辦法把你看作男人，就算是現在也只是姐妹之間的玩鬧而……唔。”
敏感的莉莉西亞輕輕地哼了一聲，享受著李瀲的愛撫。
“雖然做不成你的女朋友，不過做你的男朋友大概沒問題，不考慮一下嗎？”
“等你有了小弟弟再說吧。”
輕快的笑聲在浴室中迴響，兩人最後的溫*存讓離別之愁一掃而空。
——————
第二天大早上，李瀲坐著馬爾科斯幫的車提前一小時來到了機場。
前來送別的不僅僅有莉莉西亞，還有金鱷水豹麥哲倫等大羣黑手黨的成員，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裡要開始火拼。
“替我向那個老傢伙問好。”
“自己直接發個通訊會死啊，老麥你個懶鬼。”
對著麥哲倫笑罵了一聲，李瀲又看了看身邊堆成幾箱的行李。實際上他的東西只有小小一箱，可是這些人送的餞別禮卻直接整個整個行李箱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從這些行李箱中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情誼，李瀲沒有拒絕，特別是其中兩個紫紅色的箱子，不用說肯定就是馬爾科斯幫的BOSS和大小姐的手筆。
這些都直接運送到目的地，不需要李瀲自己搬動，算是個好消息，也讓這些人肆無忌憚地往裡面塞東西。
所謂的不打不相識，李瀲也想象不到自己會交上這麼多來自社會各界的朋友，他不得不感慨人生無常。可能沒有那一場好萊塢大片，大概就不會有後面那麼多精彩的事情了。
最後跟幾個黑手黨BOSS笑罵了幾句以後，終於到了離別的時間。
李瀲準備轉身離去，卻被莉莉西亞衝上來一把抱住。
“我在拉維納等你，我就在這裡。”
“嗯，約定了。”
感受到背後的人兒鬆開自己，李瀲擺擺手便走進安檢，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感受著從背後傳來的目光，他默默地將這份情誼印在腦子深處，絕不會忘記。
再見了，威尼斯。
再見了，意大利。
再見了，黑手黨。
再見了，莉莉西亞。
——再見了，李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