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涉表情焦急,而康落卻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李涉更加急了,“康縣令,你快說啊!”
“我說出來之後,希望侯爺能冷靜一些。”康落擔(dān)心的說道。
李涉聯(lián)想到歷史上王睿的下場,心中似乎明白了一些,李涉有多希望不是這樣,“你說,我聽著。”
“王刺史已經(jīng)魂歸西天了。”
咯噔一聲,李涉的心中猶如被狠狠捶了一拳,有點堵的慌,“這怎麼可能,我哥他身爲(wèi)荊州刺史,誰敢動他!”
康落道:“確實沒人敢動王刺史,可動王刺史的是一隻猛虎,江東猛虎啊!”
難怪,難怪孫堅見到自己第一面之時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自己早該想到的啊,李涉笑了起來,“我怎麼這麼笨啊,早就該想到的,早就該想到……呵呵呵……”
李涉好似瘋了一般,不停喃喃自語,笑道最後眼角居然留下了淚水。
“侯爺?”康落擔(dān)心的喊了一聲。
李涉聽不見,康落準(zhǔn)備再喊一聲時,已被郭嘉所阻止。
原先對於王睿的影響不過是一個比較厲害的npc而已,可隨著慢慢的瞭解,李涉發(fā)現(xiàn)王睿這個人很不錯,爲(wèi)人謙遜識大體,特別是李涉娶了蕓娘之後,王睿對李涉更是關(guān)心,每次李涉有什麼困難找上門,王睿總會想辦法解決。
這是一份親情,一份難言的親情,李涉是家裡的獨生子,自從遇見王睿後,才知什麼是哥哥的溫暖,這是王睿給他的,可如今王睿已經(jīng)離去了。
“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啊!”李涉悲吼道,“爲(wèi)什麼還是沒逃過歷史軌跡啊!”
正如歷史上一樣。這是諸侯討董之時,孫堅身爲(wèi)長沙太守決定響應(yīng)號召,恰好路過江陵縣,便請求王睿也一起出兵相助聯(lián)盟。
王睿自然願意,不過王睿這時有了想法,武陵太守曹寅一直欺壓鄉(xiāng)民,無惡不作,王睿幾次上報朝廷都始終渺無音訊,沒有辦法的王睿便想借孫堅之手殺了曹寅,稱只要孫堅殺了曹寅便出兵相合。
哪知曹寅惡人先告狀。早已派人向?qū)O堅打過了招呼,順便捏造了一份王睿的罪名,說王睿是董卓的人,不止不會出兵,反而還會殺害長沙士卒,阻止孫堅北上。
孫堅那會不知道這些伎倆,揣著明白裝糊塗的點了點頭,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除了董卓的爪牙。
心中自然是另一番算計,王睿身爲(wèi)荊州刺史一死。荊襄必然大亂,孫堅自己也能分得一杯羹,可以毫無顧慮的蠶食周邊的勢力。
“我李涉對天發(fā)誓!”李涉仰天怒吼,“孫堅!我必殺你!”
康落急忙說道:“侯爺千萬別衝動啊!那孫堅不止戰(zhàn)力強大。就連勢力也是根深蒂固,新任荊州牧也頗爲(wèi)忌憚孫堅的勢力,有意與侯爺聯(lián)合出手,不知侯爺意下如何。”
李涉本以爲(wèi)康落是出於對王睿的恩情。此番言語一說出口,李涉才知康落原來也是帶著心思來的,立馬與康落保持了一段距離。一絲對康落的感激也隨之消失不見,“康大人,有話就明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說起正事來,康落面上的悲情也消失無蹤,一副辦公事的樣子,果然是官場中人,哪裡來的半分感情,康落這才說起了自己的目的,“新任州牧劉表劉大人深深忌憚孫堅的勢力,奈何手中兵丁稀少,雖有蔡氏家族鼎力相助,可惜終究比不過孫堅手下的良臣猛將,劉大人知侯爺手中能人衆(zhòng)多,兵甲精良,所以願與侯爺聯(lián)合,一起滅了孫堅,這樣既能消除劉大人的心腹大患,也爲(wèi)侯爺您報了仇,此一舉兩得之事,不知侯爺可願答應(yīng)?”
李涉冷笑道:“想不到康大人這麼快就投入到劉表的麾下了。”
“還請侯爺諒解,官場如戰(zhàn)場,若我不這樣的話,只怕我這位置就坐不住了。”康落無奈道。
“劉表可對你許了什麼好處?”
康落如實道:“劉大人說了,只要我這件事辦成之後,便讓我做南郡太守。”
“哼,這劉表的心機果然深沉,想借我之手滅了孫堅,然後再慢慢消滅我嗎?”李涉冷哼一聲,世人皆說劉表昏庸無能,可你見過昏庸無能之人僅憑單人獨騎一書童就平定荊襄的嗎?
所以說劉表絕不是無能之人,相反也是一梟雄之輩,這點從劉表的政績就可看出來。
歷史上劉表在世之時,荊襄帶甲十萬,百姓富裕,身爲(wèi)江東猛虎的孫堅也不得不屈居於江東之地,孫堅最後更是死在劉表座下之將,江夏太守黃祖的手中,直壓得江東猛虎擡不起頭,只得偏居一隅。
荊州之亂,也都是發(fā)生在劉表死後,只能說子孫無能,沒有劉表的能力,荊州自然成爲(wèi)了人人都想瓜分的大蛋糕。
與劉表一生經(jīng)歷最像的便是劉表的宗族兄弟劉焉,可以說劉焉比劉表更出色。
劉焉此人有稱帝的野心,早就預(yù)料到天下會大亂,又聽說川蜀望野有龍氣,立馬上奏設(shè)置州牧一職,而劉焉自己自然成爲(wèi)了益州牧,龍盤川蜀,虎視中原,更是派出心腹大將張魯把守漢中,自己則造龍車、龍袍、龍椅之類,儼然已將自己當(dāng)做了皇帝。
劉焉在世之時,益州無人敢犯,奈何氣數(shù)不佳,大病一場後便魂歸西天,位置便交給了自己的兒子劉璋。
劉璋比劉表的兒子也不遑多讓,首先就弄死了張魯?shù)母改感值埽沟脧堲斉c劉璋反目成仇,接著大誦享樂之道,自然也就有了劉備出手的事了。
康落連忙爲(wèi)劉表說起了好話,“侯爺想多了,劉大人怎麼會做這種落井下石的事呢?”
“劉表做這種事還少嗎?”不等康落說話,咬牙道:“不過我還是願意答應(yīng)劉表,我必要親手殺了孫堅!”
李涉立馬轉(zhuǎn)頭帶著郭嘉離去,如今王睿已死,李涉也沒有留下的理由了,也不知蕓娘該有多傷心,我得趕緊回去看看。
康落在後高喊道:“還請侯爺在家等候我的消息。”
“越快越好!”李涉頭也不回,直接出了城,張繡等人還在安排士卒們安營紮寨,卻見李涉已經(jīng)帶著郭嘉出來了,而且面色十分難看,上前問道:“主公,發(fā)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李涉面色陰沉,看著張繡說道:“過段時間便會有一場硬仗,你做好準(zhǔn)備。”
張繡立即持槍拱手道:“主公號角聲處,便是張繡長槍所指之處。”
“好!吩咐下去,讓弟兄們別再折騰了,準(zhǔn)備隨我一同返回領(lǐng)地,爲(wèi)這場硬仗做準(zhǔn)備。”李涉當(dāng)即上馬命令道。
張繡不知李涉爲(wèi)何突然這樣,但李涉有命,張繡自然要遵從,暗忖道:見主公這番行爲(wèi),看來真的是要來場硬仗了,希望這場仗夠硬,我的長槍已經(jīng)忍不住興奮了。
手中長槍不時發(fā)出顫顫的嗡鳴之音,張繡本人更是戰(zhàn)意熊熊。
路上,李涉想了很多,自己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爲(wèi)到底是爲(wèi)了什麼,以前說是爲(wèi)了征服曾經(jīng)侵略過華夏的蠻夷之國,可現(xiàn)在想想也覺得好笑,當(dāng)時的自己太過天真了,連自己的親人都保護不了,何談徵服他國。
現(xiàn)在李涉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自己所愛的人不要再受到傷害,自己要建造一個保護圈,讓他們在裡面幸福美滿的過一輩子,李涉攥緊拳頭,暗暗發(fā)誓道: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再受到傷害!
天門鎮(zhèn)中要武將有武將,要謀士有謀士,雖說沒有能臣,但一個小鎮(zhèn)子而已,僅憑卞秉自己一人就可以解決了,所以說如今的天門鎮(zhèn)發(fā)展形勢良好,百姓們都活的滋滋潤潤,幸福安康,可唯獨一處地方,遍佈著傷感。
“蕓娘,吃點飯吧,你這些日子經(jīng)常不吃飯,都瘦的不成人樣了。”卞氏關(guān)懷的說道。
蕓娘撲進卞氏的懷裡放聲大哭,“嗚嗚嗚……,卞姐姐,我想我哥哥。”
卞氏嘆息道:“唉,這是王睿的命,我相信王睿在世也不願見到你這般憔悴。”
“嗚嗚嗚,哥哥,我要哥哥……”
一旁的張寧也被蕓孃的悲意所感,心中有些感傷,安慰道:“蕓娘快別哭了,你這樣我好心疼。”
“寧姐姐你別疼,我再哭一會兒就好了。”
這時外面突然吵鬧了起來,百姓們陣陣的歡呼聲此起彼伏,卞氏說道:“應(yīng)該是李郎回來了。”
“嗚嗚嗚……,夢郎!”蕓娘立馬梨花帶雨的跑了出去。
“唉。”卞氏嘆息一聲,與張寧一同跟了上去。
李涉根本就沒心思與百姓們打招呼,勉強露出幾個笑臉後,讓郭嘉驅(qū)散了熱情的百姓,纔剛走幾步,便遇上了滿面清淚的蕓娘,蕓娘撲進李涉的懷裡,不停捶打著李涉的胸膛,“夢郎,我哥哥沒了,你把我哥哥找來啊!”
“嗚嗚嗚……,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李涉呆立原地,只得任由佳人落淚,“可可,別哭了,你還有我。”
“不,我不要你,我要哥哥,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