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先鋒。他的生命就像燦爛的流星，雖然短暫，卻光耀照人，他的軍事才能和功績後人永遠難以企及。
卻因爲(wèi)被先皇任命征途大將軍護送公主和親，誘，拐公主犯下死罪，導(dǎo)致其父母雙雙被賜死，沈老將軍也被貶爲(wèi)庶民，昔日戰(zhàn)績功虧一簣，永遠無緣征戰(zhàn)沙場，這或許對一個渴望戰(zhàn)死沙場的老將軍而言，是最殘忍的刑罰了。幸得沈府浴火重生，如此雖不如昔日繁華，卻又不敢讓人小覷。
文璽一臉惋惜，沈煜書卻輕鬆的笑了起來，“我找了十年，都沒有找出慕寒的下落，近年來更是幾乎已經(jīng)確信了一個答案。”
文璽錯愕的掃了一眼沈煜書，神情有些激動，但他壓抑住了自己，什麼都沒說，靜待下文。
“慕寒應(yīng)該是被冤枉的，所謂和親本就是給功高震主的沈家下的一個套子，爲(wèi)得便是徹底打壓沈家氣焰，從此讓沈府一蹶不振，可又不能趕盡殺絕，也沒辦法趕盡殺絕，這是緩兵之計。慕寒只是……生不逢時，樹大招風(fēng)，做了帝王鞏固政權(quán)的犧牲品。”
聽見沈煜書的話，文璽的神情絲毫沒有波動，動作也沒有停頓，只是問道：“找到證據(jù)了嗎？”
“昔年被護送的公主在慕寒的竭力保護下還活著。”
“什麼？”
相較於文璽的震驚，沈煜書心中卻是一片無奈，“可惜，她隱藏得太深，被抓到一點蛛絲馬跡便又消失了。”
文璽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呆滯了一瞬，好一會兒才讓自己神色如常道：“遺憾的是，這麼多年，老爺子一直責(zé)怪著慕寒，那個曾經(jīng)讓他引以爲(wèi)傲的天才成了他心中最大的癥結(jié)所在，而這一切不過是帝王的一個局，可笑，整個沈府乃至天下百姓都將他視爲(wèi)千古罪人，沒有慕寒的犧牲，哪有沈家的延續(xù)，慕寒纔是沈家最大的功臣！”
“也許，也不是沒人看透這個把戲，只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古以來，君臣對峙，皆是如此。”
雖然早就有過這方面的心理準備，可真相被捅破的那一瞬，文璽還是無法遏制身體本能的恐懼，只覺得連骨頭最深處都在顫抖，帶著微微屈辱的刺痛。“難道就這麼算了？”
“當(dāng)然不會，這個鍋不能讓慕寒背一輩子，只是時機未到，等著便是。”
文璽點點頭，眼下局勢不明，朝堂一片混亂，赫連，皇上，昭王三分天下，司行傲的龍椅怕是坐不了太久了，到時何愁沒有機會給慕寒昭雪？
文璽眼中的驚濤漸漸平息，思路回到棋盤上，“這件事，阿酒知道嗎？”
“不能讓她知道。”沈煜書神色凝重道：“眼下時局動盪不安，我不想將她置於風(fēng)尖浪口。”
“你是怕她怒莽行事，壞了你的計劃吧？”
沈煜書望著他好一會兒，神情一鬆，忽然笑道：“她就是個異數(shù)，放在哪裡都能讓人寢食難安。”
“不過我看你倒是樂此不疲，惹禍這麼多年，也沒被你打死，可見血濃於水，兄愛如山。”
沈煜書收了笑，忽然嚴肅道：“說起啊酒，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什麼事？”
“她上個月爲(wèi)了逃避老爺子安排親事，藉著被販賣的機會去了一趟漢州。在哪裡她救了一個男人，當(dāng)時我並沒有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會是……”
“是昭王？”
“你都知道了？”
“你說漢州我就想到了，畢竟，一月前昭王奉命去漢州賑災(zāi)，我是知道的。”
“可他僅僅去了半月，便回京述職了，途中沒有傳出任何有關(guān)他遇刺或者中伏的消息，按理說，啊酒去漢州的時候，昭王應(yīng)該在京都纔對，怎麼會身受重傷被啊酒所救？
“身受重傷？”，文璽一臉深思，同朝爲(wèi)官這麼多年，他從未真正看透過昭王。最初他和高官子弟一樣，以爲(wèi)昭王溫和可欺，後來卻漸漸明白，這個貌似無害的男人有多麼的深不可測。就連當(dāng)今皇上也要看他臉色。
沈煜書若有所思地擡頭：“據(jù)回來的探子稟報，他當(dāng)時不僅身受重傷，還被裝在了許家少爺?shù)墓撞难e，啊酒撞上他，是陰差陽錯。”
文璽愕然，“昭王心思縝密，性格沉穩(wěn)，智謀無雙，守護身邊的高手暗衛(wèi)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怎麼會落到如此境地？”
“後來我派人打探才知道，在漢州也算大戶人家的許氏一族一夜之間慘遭滅門，連條狗都沒有留下，所有的線索都焚之一炬，案件撲朔迷離，就連漢州縣令劉大人也被革職查辦，最後死於押解回京的囚車中。”
“有意思。”文璽微微一笑，笑容有一點點愉快，“能讓昭王吃癟的人，這個世上不會超過三個人，就是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說完文璽挑眉，看向沈煜書，問道：“你覺得這件事是怎麼回事？”
沈煜書漫不經(jīng)心的道：“我猜到的有兩種解釋。”
說著，沈煜書修長的手指拈起光滑的白子，按在棋形的眼位：“第一，昭王在漢州的時候確實遭到了算計，回京覆命的是個假的，爲(wèi)的是引開注意力，到達掩人耳目的目的，以便他金蟬脫殼，這樣他藏身許家公子的棺槨便有了說法。第二，回京述職的昭王是冒充的，敵方以爲(wèi)昭王被徹底解決了，想不到真的昭王被偷樑換柱，更被啊酒救了回來，真的昭王回京後，假的那個自然被滅口。不管哪一種猜測都落實了昭王遇刺的事實。”
文璽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接著道：“從乾淨(jìng)利落的收尾和毀屍滅跡的速度來看，對付昭王這步棋，想必對方精心籌謀了許久，甚至策反了昭王身邊忠實的暗衛(wèi)讓他措手不及，並且找了許多契機才能把昭王逼到絕處，不料他遇到阿酒，浴火重生。”
“所以，阿酒現(xiàn)在的處境非常危險，很可能已經(jīng)暴露了她會武功的秘密。”沈煜書望著手中的棋子，目光猛然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