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藥碗一併帶走,回扶桑帳子的路上,我心頭有些焦慮。夫人我用鼻子想也想得到,扶桑絕對不會輕易答應(yīng)要來鍾靈這裡。可是鍾靈那姑娘看得怪可憐的,她爲(wèi)了亟臨千里迢迢奔到南疆,好不容易找到她心中的亟臨,可這個亟臨毫不領(lǐng)情,真是令人唏噓。
夫人我正糾結(jié)著搖頭晃腦地往前走呢,突然迎面撞上了啥東西,眼睛鼻子頓時給我撞得冒了金星。夫人我沒空發(fā)火,第一時間想的是:還好我走得慢,不然絕對給撞摔了。
待我站穩(wěn),擡眼一看,風(fēng)雨不動安如山立在我面前的,不正是本夫人的親親夫君嘛!
心中又有些舒暢和僥倖……還好我沒發(fā)火,沒發(fā)火。
我立馬堆起滿臉笑容,幾步趨了過去,一隻手拿著碗,另一隻手挽住他的手臂:“你出來走走呀?我看你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多出來走走,有助於痊癒。”
謝長風(fēng)依舊是舒揚了眉眼望著我,我與他四目相對,心頭一個嬌羞,原先堆起的笑容就漸漸變成了溫婉俏麗的笑意。是溫婉俏麗吧,雖然沒有鏡子,但夫人我是這樣認(rèn)爲(wèi)的。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然後手掌停在我額頭上方,緩緩說道:“幫你擋擋陽光,這麼些天,你黑了不少,難看死了。”
我一聽這話覺得不對啊,說我……難看死了?!
頓時我炸毛了,插著腰揚起頭,成心躲過他幫我遮陽的手掌,大聲道:“難看難看難看,你嫌棄我了!我不跟你好了,哼!”
說實話,好久沒跟他這麼鬧了。我想到啥就做了啥,抱著藥碗頓時扭頭就走。
你說人怎麼這麼賤呢……我扭頭就走的目的是讓他發(fā)自肺腑地上演一場留妻戲碼,比如大聲喊一道“娘子,不要走”,抑或是扯住我的手臂,將我拉回他的懷中。可是我走了幾步也沒聽到他說話,也沒感受到他的臂力。
我很是鬱悶,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回頭一望,他就站在原地,嘴角噙了笑意,好整以暇地望著我。
我憤憤然地跺腳:“你!你果然不愛我了!”
謝長風(fēng)這才無奈道:“爲(wèi)夫錯了,爲(wèi)夫錯了,娘子乃是真絕色。”他幾步上前來將我攬進(jìn)懷裡,我對方纔的事心存芥蒂,便用藥碗橫亙在兩人中間,心中惡狠狠地想著,我纔不要跟他抱。
頭頂傳來他似是嘆氣般的聲音:“真是一隻小貓。”
“……”小兔子不行嗎。
他又道:“岳父大人傳書了,催咱們快些回青陀城。你看我們來南疆月餘,岳父大人傳書兩封,想必是思念我們。這樣吧,明日或後日我們啓程回青陀。”
原來他的目的……是這個!
不過一想到阿爹和小桃子,我還真是特別想念這對活寶。阿爹說小桃子思念我至極,每日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哭鬧著要我,真是跟個孩子找娘似的。阿爹對我真感情就不用多說,小桃子對我也是掏心掏肺,太久不回去,倒是真的不太好啊。
“可是……”我有些糾結(jié),“鍾靈生病了,病得還挺嚴(yán)重。”說罷,我把手中的藥丸豎在他面前,正色道:“我方纔就是去給鍾靈送藥的,她那個樣子,起碼還要休息三兩天。”
“無妨,我們一馬車能容納十幾個人,那麼大的馬車,還怕騰不出一個病人休息的地方?鍾靈來自千銀山,我們得從千銀山繞行青陀,把她送回家。至於她喝的藥……讓扶桑也一道回城,我們每半天就找個地方歇歇腳,扶桑也就有時間煎藥了,鍾靈的病你不用擔(dān)心。”
我聽著這安排,確實是挺好的……歸家的念頭好像有點濃郁了。
那就回去吧?
腦海中突然閃過大湮那一大隻,我擡頭便問:“平城和千銀山同路嗎?”
謝長風(fēng)思考了一小會兒,“不同路。但是平城離青陀不遠(yuǎn)。”
“這樣啊……”我喃喃,“那就只能委屈大湮了……”
既然離青陀城不遠(yuǎn),我可以先回青陀,然後再前往平城探望大湮。據(jù)說大湮的新娘子長得可好看了,也不知道那*來的娘子會不會接受大湮。
謝長風(fēng)將我一路送到扶桑的帳子前,我正要進(jìn)帳子,突然想到什麼,頓住腳步,回頭望著他,嬌羞笑道:“扶桑向來最聽你的話,我覺得我去勸他的話,應(yīng)該是不能打動他的。但是……如果有你在……嘿嘿。”說罷,我不容他開口,將他似拖非拖地扯進(jìn)帳子。
扶桑在搗藥,我和謝長風(fēng)其實動靜挺大的,他立馬就發(fā)現(xiàn)了我和他。扶桑先是一愣,然後才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身來迎接他的大哥。
“哥,你怎麼來了?傷勢恢復(fù)得還好嗎?”扶桑直接忽略掉我,繞著謝長風(fēng)的身走來走去,似乎是想看他的病況。我覺得扶桑這樣子就像是狼在盯著獵物。可這獵物分明是夫人我專屬的啊,於是我不樂意了,大手一揮,站在扶桑與謝長風(fēng)中間,臉上提起肉不笑的笑意,無比關(guān)切地問道:
“扶桑神醫(yī)日理萬藥,這早餐不知用過沒有?”
我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真誠地望著他。
“王嫂關(guān)切,早餐用過了。”扶桑面色頗爲(wèi)難看地盯著我,似是咬牙切齒地吐出了這麼幾個字。
我滿意地點點頭:“用過了啊,一定要多吃點,千萬別餓著自己,看你這麼瘦瘦弱弱的……。”
“……是。”
夫人我都能想象扶桑心中是怎樣怨我惱我,此刻夫人真是快憋不住了,要笑出來了!
於是乎,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我正了神色:“對了,鍾靈讓你過去一趟,她有事要找你。扶桑,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算人家鍾靈是找錯了人,那也不算委屈你啊。她人美心好家境殷實,哪裡配不上你啦!”
扶桑憤恨地望了我一眼,那小眼神又有些心虛地飄過我,探尋了下謝長風(fēng)的意思。半晌,他終於是妥協(xié)了:“我去還不成嗎……”
扶桑怨憤地奔了出去,如同當(dāng)初那個扶桑小娘子一般。我笑了笑,想必那笑容一定很俏皮。
當(dāng)晚,謝長風(fēng)將我叫去他的帳子,我家夫君大人的意思是我這幾天沒把心思用他身上。他也是個病號,卻沒有我悉心照顧,他覺得分外受傷,於是纏著我讓我報他一回怨,是我報怨,是我!
我有些可憐兮兮地?fù)u了搖頭:“親親夫君,這個你太爲(wèi)難我了!!嚶嚶嚶!”
我夫君不惜自己傷勢未好全,不由分說地把我抱上他的將榻,我的屁股甫一沾榻,我立馬拉起警鐘往*腳移身。
謝長風(fēng)逼近了一些,我頓時覺得過去那個溫潤如謫仙的謝長風(fēng)美人不見了,他化身豺狼虎豹……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粉飾其詞:“既然娘子不報怨,那只有爲(wèi)夫委屈一下了……這一次的,你欠下。”
“……”
親親夫君大人身體力行地告訴我,什麼叫做他委屈了一下。
我向來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依今日的情況來看,就體力而言,他比較適合當(dāng)天下男性之楷模,而我則是天下女性的恥辱。
當(dāng)他滿足饕餮般摟著我睡下時,夫人我已經(jīng)累成狗了。
我用最後的力氣在他耳邊輕緩道:“夫君大人放心……日後,我一定好好服侍你……”
“這話又讓爲(wèi)夫誤解了呢。”
“……”
“好啦,逗你的,睡吧。”
————
第二日,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去泡溫泉,沒辦法啊,夫君大人太威猛了,我渾身上下痠痛不已。以前聽扶桑說溫泉可以舒緩神經(jīng),消暑鎮(zhèn)痛,正巧今日時間多,趕緊來泡一泡。
溫泉嫋嫋霧氣看得我一陣舒心,時間還早,天上的日頭也不是很烈,我泡了一會兒就起來了,穿好衣裳整理好頭髮,然後蹲下身來咔咔洗換下來的衣服。
天皇府邸以前的主人真會享受啊,是哪裡引來的這麼多溫泉水。這個溫泉是活水,就算之前水髒了,過會兒池裡的水就都自動換成了新的,夫人我洗髒衣服洗得很心安理得。
我回到軍營時,已經(jīng)快到中午了。回到自己的帳子,乍一眼看到另外一個人坐在裡面,我還小小地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鍾靈。
我將衣服晾在外面,拍拍雙手進(jìn)了帳子,與她坐在一張長凳上,問道:“鍾姑娘怎麼來了?”
鍾靈慘淡一笑:“來了有些時候了,夫人不在,我便等著。”
“我……嘿嘿,我剛纔出去洗衣服了!”
鍾靈垂眸靜默了一會兒,突然又?jǐn)E頭,握住我的手:“鍾靈見夫人御夫有術(shù),可否傳授鍾靈一二?我實在是拿亟臨沒辦法……明明就是他,連耳朵後的痣都一模一樣,他還怎麼能瞞得過我?”
這個問題讓夫人有些爲(wèi)難,可是鍾靈都說了我御夫有術(shù),不傳授點術(shù)給她的話,也太對不起這御夫有術(shù)四個字了。
綜合夫人我過去看過的話本和我與謝長風(fēng)的種種,我垂著腦袋想了半晌,似是有了點頭緒。
**(正文字3028)
媽蛋啊每天的訂閱才兩位數(shù)……淚奔了……昨兒沒更新啊因爲(wèi)湮湮化身痛經(jīng)狗了啊--艾瑪今天還是好疼啊。。晚上看能不能再出一章,我儘量,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