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指望本王幫你滅掉莫白麼?本王已經(jīng)完成第一步,將玄門高人一籌的訓(xùn)雕隊滅了?!?
見到玄天賜與老胡,西門靖軒就放出自己的“成果”。
島岸邊出事,老胡已經(jīng)知道,猜測著跟這個冒牌莫白有關(guān),但沒想到會是滅了整個訓(xùn)雕隊。
沒有了訓(xùn)雕隊,那些雕就沒人駕馭,便失去了戰(zhàn)鬥力,只是憑高空飛行帶人的技能,不足爲(wèi)懼。
西門靖軒的出手很準(zhǔn),打蛇打七寸,擁有一對飛雕的隊伍就是玄門的七寸之地,解決了這支隊伍,玄門便失去了它的最強的作戰(zhàn)優(yōu)勢。
“你把訓(xùn)雕人都滅乾淨(jìng),對你自己也不利?!毙熨n故意控制著自己的驚訝,道。
“不是還有你麼?!蔽鏖T靖軒道。
他可是還記得,玄門少主可是一個雜家,自然也是一名訓(xùn)雕人。
玄天賜黑洞洞的眼睛尋找向西門靖軒的方向。
“本王明日天亮的時候就要離開南天島,如果你不想讓莫白回來,就送本王離島?!蔽鏖T靖軒道。
離開,他一定要藉助飛雕,可沒工夫去破那些藏匿在水中的陣法。
“阻止莫白回來,是本王唯一付給你的條件?!蔽鏖T靖軒補充道,“或者等莫白追到這裡,壞了本王的事,或者送本王離島去對付莫白,你自己選擇。”
玄天賜雖然不甘心,但也無法選擇第三條。
讓莫白追到島上,捅破西門靖軒的僞裝,他便失去了最後借用西門靖軒力量的機會。
若是西門靖軒能夠阻止莫白回島,甚至滅了莫白,他便失去了莫白給予他的鉗制,達到報仇的目的。
二選一,他自然應(yīng)該選擇後者。
“好,我將訓(xùn)雕之法授予你?!毙熨n點了點頭,“不過,只要你能將莫白囚禁在某個牢固的地方即可,老胡跟其他的一些弟子的性命還在他身上,他……不能死……”
雖然玄天賜一心想讓莫白死,可是當(dāng)著老胡的面他不能這般無情。
對此,西門靖軒看的明白,只是報之冷笑。
“少主,不可!”
西門靖軒不把玄天賜的話當(dāng)真,老胡卻當(dāng)了真,“若有機會一定要斬草除根!否則一切極有可能付之東流,老胡已經(jīng)一把年紀,活夠了,只要看著少主擺脫掉莫白逆賊,爲(wèi)門主報仇,老胡死而無憾!”
至於其他弟子,追心莫白而死,只能說是他們的命!
說著,老胡迎頭跪倒,朝玄天賜磕了個頭。
玄天賜哆嗦著手伸向老胡,對這個忠心的僕人,他無話可說,他能熬過這麼些日子也是因爲(wèi)有老胡給予他希望,否則被困在閣樓地下,怎能從那個鄭太醫(yī)口中得出西門靖軒的消息,怎能讓他在西門靖軒剛踏上南天島的第一時間就與其私下會面?
老胡將手伸向玄天賜。
兩隻蒼老的手指還未觸碰到,老胡突然身體驀地一抽,一口氣似乎呼吸不上來,胸悶的抽搐倒地。
“怎麼回事?”玄天賜看不到。
“是莫白……追心蠱……他好像要死了……死了……”
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說完,老胡倒在地上不動了。
“老胡死了?莫白死了?”
就這樣死了?
玄天賜不敢相信。
歐南俯身試探了一下老胡,“主子,確實斷氣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玄天賜彷彿是在夢中,接連搖頭。
誰能殺了莫白?
不止玄天賜不信,西門靖軒也意外的很。
要殺莫白,確實不容易。若是硬拼,並不容易得手,若是用點花招……
“看看老胡,他的心口上是不是鑽出來一隻死透的蟲子?”玄天賜問。
歐南查看了一番,“是的,一隻黑紫色的甲蟲?!?
“真的死了,莫白真的死了!”玄天賜由驚愕轉(zhuǎn)而哈哈大笑,裂開的嘴張的好大,猶如血盆。
“死了,莫白竟然死了!啊——”
玄天賜大笑著,突然作嘔,大叫一聲,從口中又噴出比那隻黑紫色的甲蟲要大一些的同類蟲子。
“哈哈哈,我活了,我活過來了!”一直盤腿而坐的玄天賜站起身,在地下室裡像沒頭的蒼蠅般到處亂竄,享受著得到自由的喜悅。
“你中的是什麼蠱?”西門靖軒問。
“逃心蠱,只要莫白死了,我便活了,我活了,哈哈!”玄天賜無比興奮,興奮的幾近發(fā)狂。
一日之間,從見到西門靖軒到現(xiàn)在,他就像是從人生的最低端一躍而起的衝向了雲(yún)端。
除了裂開的大嘴,還有再也找不回來的眼睛,他已經(jīng)能夠像平常人一般的活著,再也不是如同活死人一般的定在某個地方,挺直的脊背無法動彈。
歐南擔(dān)憂的看向西門靖軒。
這個玄天賜活了,還會對他們言聽計從嗎?
“如果你忘記剛纔答應(yīng)的事,本王相信重生也是你的死期?!蔽鏖T靖軒冷冷的提醒欣喜異常的玄天賜。
他可不會讓剛死了一個玄天賜,就又多了個玄天賜。
如果這個玄天賜不配合,他就當(dāng)即處理掉,免得給自己徒增麻煩。
“離島,我送你們離島,我還要跟你一起去見莫白,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玄天賜的頭腦還清醒,恨意還濃烈不化。
不見莫白的死屍,他死不罷休!
玄門,再沒有哪個門主少主像他們父子這般做的悲慼,承載了玄門幾百年的背井離鄉(xiāng)的恨意融入到他與莫白的個人私怨中早已淡化。
他的眼裡早已沒有玄門存在的意義與誓言,唯有對莫白的恨凝縮成他復(fù)仇之路上最耀眼的一點。
對這樣失去大的目標(biāo)的玄天賜,西門靖軒比較滿意,不過……
“本王還要訓(xùn)雕之法?!蔽鏖T靖軒補充道。
雕這種不得不受制於人的生靈他不能說滅就滅,不過爲(wèi)了預(yù)防萬一,掌握運用它們的方法倒是必要的。
“沒問題。”玄天賜保證。
他知道這個時候就算他自由了,也還需要修生養(yǎng)息,就連莫白都難對付的西門靖軒,他更不是對手。甚至他還需要西門靖軒幫他在南天島上建立威望。
就算他是真的玄天賜,玄門弟子,尤其是玄家支脈的人也不會認可這樣的一個玄門少主的。
當(dāng)然,這注定是玄天賜的一廂情願,西門靖軒纔不會管這些閒事,不過,雖然明白玄天賜如此好說話的用意,西門靖軒也故作不知。
這一夜,玄門弟子驚駭於死在島岸海水陣法中的弟子,那些入水的弟子無一活口,沒人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不過聽聞少主說自會查看,也就吃了定心丸。
這一夜,西門靖軒從玄天賜的口述中掌握了訓(xùn)雕之法,如果他願意,就可以帶著島上的雕羣飛走,在他的指揮下組成一支天上的戰(zhàn)隊。
這一夜,西門靖軒避過玄天賜,吩咐暗鷹在島上掩埋了不少的彈丸,是他在追尋被莫曾跖帶走的林馨兒時特意備下的,他跟歐南都有,一直包在油布裡帶在身上,只是一直沒用。
玄天賜只知道西門靖軒與假扮長青的歐南,還有他要救走的一男一女,並不知道給他送了好多次藥的啞巴的身份,西門靖軒與歐南西門徹都在閣樓裡等候天亮,也就沒想著還會有人做什麼事。
而西門靖軒既然已經(jīng)踏上了一回南天島,怎麼還會給玄門的人留下一個完整的窩點,以作後患?留給玄天賜的也是一座失去繁盛遜了色的孤島。
西門靖軒面無表情的想著離開後這座南天島將要面臨的慘狀。
老胡都知道後患無窮的道理,他又豈能不知?同情心氾濫不是他的本色,從各種危機中摸打滾爬闖過來的軒王更不會婦人之仁。
這一夜,西門靖軒還以玄門少主的名義命水牢的人將依瑤提到門主閣樓,打算親審。
見到依瑤,西門徹心疼的落淚,“你這麼笨,就不會先表面應(yīng)承了他們,非得把自己弄成這個樣?”
也許,有的人見到男人落淚會鄙夷,但西門靖軒沒有因此鄙視西門徹。
只有艱難的愛過,才能體會到其中的深情。
西門徹在其他的方面有許多不足,但在對依瑤的感情上是很真的,之前那個身邊女色無數(shù)的太子,爲(wèi)這個倔強的女子駐足,送上了最真摯的感情。
“咳咳……”依瑤輕咳了兩聲,被歐南調(diào)到岸上,又暗中爲(wèi)她運了些真氣,她的氣力稍稍提升了一些,否則西門徹見到的會更糟。
遍體鱗傷的身體被泡在冰冷的水中,沒日沒夜,就算出了水,皮肉也有不少的潰爛。
“我最恨背叛,馨兒也最恨,我不會對她有一絲一毫的背叛,哪怕死?!币垃帓暝性谖鏖T徹的懷中,道。
聽到這樣的話,不僅西門徹心痛,西門靖軒也跟著心痛,爲(wèi)馨兒,也爲(wèi)這個固執(zhí)而倔強的女子。
背叛,是這兩個可憐的女子心中最沉的痛,而對於馨兒又是痛中之痛,因爲(wèi),付與她們傷痛的不僅是師父,主子,還是……親孃!
“王爺……”依瑤朝西門靖軒揮動著手,兩眼企盼的望著他,“馨兒,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