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繁星灑落天際。
一望無際的星幕下,左悠漫步著去往桑傑的小屋,星光下,他的樣子疲憊不堪,“今天的星空真是不錯呢,可惜我還沒有吃飯,哎!”
一天就將過去,巴洛一點反應都沒有,左悠略有擔心,這個傢伙挺精的,不會這樣把自己給弄掛了吧?
小木屋就在眼前,屋子的窗戶發出昏黃的燈光,窗簾後面,是桑傑佝僂的身影,夜晚的樹林很靜,靜的可以聽見桑傑的咳嗽聲。
左悠慢慢地走向小屋,敲了敲門.
“誰?”
“是我,大叔,”左悠應了一聲,桑傑打開笑木門,咳嗽著看了看左悠,“進來吧。”
屋裡一切照舊,左悠坐下,“大叔,你身體不要緊吧?”
“啊,**病了,”桑傑笑了笑,左悠到了一杯茶水,遞給左悠。
左悠站起接過茶水,皺眉道,“可是我今天看你吐血了。”
桑傑狡狤地笑了一下,“只是一點獸血而已,我是故意的。”
左悠愣了一下,桑傑苦笑著,“左悠大人你不知道,今天你說我能夠做出三星魄紋對於我來說是什麼後果。只要我還有一丁點的用處,霍克就不會放過我,何況‘我’還能做出三星的魄紋呢?”
左悠皺眉,“這個……我確實沒有想到……不過,我可不可以要求霍克放了你?”
“想法太天真了,霍克怎麼會放了我呢,”桑傑搖了搖頭,抿了一口茶水,“巴洛大人還好嗎?”
“老樣子,一聲不吭,”左悠低著頭,看著杯中的熱氣飄散。
“左悠大人,你爲什麼一定要我給你調試魄紋呢?”桑傑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左悠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看著桑傑,突然跪下,“老師,請您叫我刻紋吧!”
“左悠大人,你這是做什麼!”桑傑大驚!連忙扶起左悠。
左悠嘆氣道,“雖然不太明白魄紋的重要,但是巴洛說的應該沒錯,我以後終歸是要做魄紋師的,但是我的基礎幾乎是零,不要說巴洛有事兒,就是他現在肯叫我,巴洛的東西對於我來說可能過於高深,我需要一個啓蒙老師。”
桑傑低聲嘆道,“你即使要認我做老師,也不必這樣啊。我教你就是了!”
左悠大喜,“謝謝老師!”
桑傑苦笑著搖了搖頭,“其實巴洛大人比我高明很多,但是他現在這個樣子,我也就託大替他指點你一下。只是還有一個要求,萬一我死在這裡……我是說萬一,請你把我的骨灰帶回我的家鄉,阿爾卡羅,可以嗎?”
“阿爾卡羅……”左悠皺起眉頭,用力點點頭,“老師,你放心好了,終有一天,我拼了命也要把你帶回家鄉!絕對不要是骨灰!”
桑傑笑了笑,心中暗想,可能我等不了多久了,突然,桑傑的神情變的非常嚴肅,“既然要我教你,我就會非常嚴格,而且,我不會給你休息的時間,因爲時間不多了!”
是我的時間不多了啊,左悠,能到什麼程度,就要看你自己了!桑傑心中一陣悲哀。巴洛借用他的身體,並不是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那種神識附體的秘術對倆個人都是極大的消耗!
這一點,他在被巴洛附體之前,就已經聽巴洛說過了……
……
當左悠回到住所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了,桑傑確實有夠嚴格,他從最基礎的脈輪和人體經脈開始講起,這些左悠倒是很快就接受了,畢竟他是一個魄修,這些初級的東西他還是懂的,但是他依舊仔細地聽著。
一天的填鴨式教學結束,已經是很晚了。
左悠慢慢地走到大門口,卻看到紅月在那裡!只見紅月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抱著雙膝,腦袋一下一下地點著,顯然是困得不清。
“紅月!”左悠叫了一聲。
紅月一下子清醒過來,驚喜地看著左悠,用手揉了揉眼睛,“左悠大人,你回來啦!”
“紅月,你怎麼在這裡?”左悠奇怪地問道。
紅月笑了笑,“我害怕大人找不到自己的房間啊!”
左悠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會啦,呵呵,我記得呢,我們進去吧,這裡太涼了。”
“嗯,”紅月笑了笑,走進屋。
回到霍克給左悠安排的臥室,左悠一下倒在牀上,使勁兒伸了個懶腰,紅月站在一邊,看著左悠,有看了看一旁的餐車,猶豫道,“左悠大人還沒有吃飯吧?”
“啊,忙了一天,沒顧得上,”左悠一下子坐起來,走向餐車。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紅月皺了皺眉,“都已經涼了。”
“沒事兒!”左悠含糊不清地說道,紅月連忙走了過來,推開餐車,“不行的,這樣對胃不好的!我去熱一下。”
“不用了!太晚了,”左悠連忙阻止,一把抓住紅月的胳膊。
紅月“啊”地一聲,捂著胳膊,左悠鬆開手,皺眉道,“傷還沒有好?那你就不要到處亂跑了!”
紅月推開幾步,笑了笑,“沒有啊,”她慌忙地從懷裡掏出一小瓶藥油,“你看,這是藥油,我塗上之後就好多了,對了,我記得大人的胸口好像也有一塊瘀傷,這個……這個就送給大人好了!”
紅月語無倫次地說著,臉有紅了起來,雙手將藥油遞給左悠,左悠看了一眼藥油,接過來打開聞了一下,很熟悉的味道!什麼啊?
“蛋黃巖?!”左悠看了一眼紅月。
紅月愣了一下,她哪裡知道什麼是蛋黃巖?“什麼啊?”
左悠看著藥油,問道,“紅月,你有針嗎?”
“啊?”
……
左悠將一根細細的鐵針在火上不斷地灼燒,針尖開始慢慢地變的黑,黑白相間的地方則是有些泛藍。
左悠看著紅月烏青的胳膊,猶豫了一下,也不知道一般的針好不好用,不過……不會死人吧?!(真不負責任!)
紅月奇怪地看著左悠,身體微微發抖,“大人,你這是……”
左悠回憶著當時桑傑的做法,將藥油塗在紅月的胳膊上,紅月被左悠觸摸的瞬間,心中一陣盪漾。
當時,桑傑所刺的地方應該是心輪上的脈絡,現在左悠所要刺的只是紅月左手上的一小部分經絡,但是桑傑可是有幾十年經驗的老人了,而左悠正式魄紋製作的學習只有一天!
“紅月……”左悠有一些拿不定主意了,猶豫地看了一眼紅月。
紅月笑了笑,點點頭。
左悠深吸一口氣,他心裡也很緊張,手慢慢地刺了下去,“嗯!”紅月貝齒咬住下嘴脣,眉頭緊皺,左悠連忙收針,“怎麼了?”
“痛……”紅月皺眉看了一眼左悠,被針刺,痛是正常的,但要是刺經絡的話,不應該是這樣的感覺,而是一種痠麻感,左悠知道,自己的這一針刺偏了。
左悠沮喪地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自己不行。”
紅月看了看左悠,笑了,“左悠大人,這是第一次,我痛是很正常的啊!”
左悠一陣煩躁,起身來回踱步,明明可以做到的了,爲什麼還不行啊!和老師的差距到底在哪裡啊?最後左悠只能一屁股坐回牀上,捂著頭,開始思考問題的關鍵!
紅月盯著自己腫了一圈的胳膊,左悠則是看著手中針,兩個人一陣沉默,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
終於,左悠轉過身來,笑著道,“紅月……”
“左悠大人一定可以的!”紅月突然提高嗓門,給左悠嚇了一跳!
看著紅月堅定的眼神,左悠突然一陣感動,原本就是不怎麼熟識的兩人,紅月居然這樣相信自己!
左悠點點頭,輕輕地拿過紅月的胳膊,手起針落!
“啊!”……
……
左悠沮喪極了,難得有個人這樣信任自己,又失手了!
紅月看左悠,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個人坐在那裡,一時無語,左悠撓撓腦袋,到底是差在什麼地方啊!?
紅月輕輕地揉了揉胳膊,低聲哼著曲子,曲子很好聽,悠揚婉轉,清麗明脆,又是配上紅月的聲音,更是讓人置入一個幽靜的世界。
左悠放下手臂,仔細地聽著紅月的歌,深夜,兩個人在暗黃色的房間中,唯有少女甜美的嗓音,在唱著一首輕緩的民間小調。
“這是什麼歌?”一曲完畢,左悠輕輕問道。
“是農家的小調啦,我唱的不好……”紅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但是隻要我心裡一煩躁,我就會唱起這首歌,我的心情就會好很多了。”
左悠笑了笑,“紅月,你唱的真好聽!我好多了!”
紅月靦腆地笑了笑。
左悠用手點著腦袋,開始回憶他實在是有限的魄紋學,左悠不是一個魯莽的人,他之所以敢這麼做,全是因爲下午的時候,桑傑說過一句話……
……
白天
“左悠,你認得這些經脈?”桑傑驚訝地看著左悠。
左悠奇怪地看了一眼桑傑,“老師,我也是一個魄修,這種東西,是入門基礎啊?”
桑傑點點頭,笑了笑,“這樣啊,那我們其實可以進入下一階段了,就是神識的‘探脈’!”
“探脈?!”
“嗯,無論是人還是妖,除了七大脈輪是相同的,其餘的經脈都多多少少有些區別,所以我們要學會探脈,只是,神識對於你來說……有些困難……”
左悠猶豫了一下,慢慢道,“我已經能夠打開識海了……”
桑傑瞪大了眼睛,突然笑了,“這樣啊,那麼,你已經可以算是一名初級魄紋師啦!”
……
“你已經可以算是一名初級魄紋師啦!”
老師,我還差在哪裡啊?左悠想了想,看著紅月,嚴肅道,“紅月,到牀上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