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紫霖確認道。
“假的。”快速應和的人,又快速的反悔道。
這次就一定會說出什麼恐怖的話來了。
果不其然……
紫霖笑得十足一個可惡的小惡魔樣,“哎呀,算你們識相,這一次可和先前不同哦,我不再會採用按摩這種溫和方式,而會使用更省時省力的方法,在你們身上紮上個幾針,好好幫你們趕走現在絕不允許出現的瞌睡。”
幸好,反應得快!所有人一陣慶幸,在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大半年的朝夕相處中,他們對她秉性的瞭解,絕對超過了對自身的瞭解。什麼時候心情好,什麼時候心情不好,什麼時候想惡作劇了,什麼時候最不能招惹,什麼時候最無防備……不說能猜到百分之百完全正確,百分之九十九也是能達到的。
直到北京時間23:50前,紫霖都像是一個女王一樣坐在那裡,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做,只要動動嘴巴就可以了。想吃瓜子花生了,早有人剝好了殼放在她手邊;想吃蘋果桔子了,立馬有人削皮剝皮將之分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端到她跟前。
男生們比賽似的一個比一個殷勤,如果不是她臉皮薄,以及一旁有其他人虎視眈眈的瞪著不允許,像忍足那樣的色狼甚至想嘴對嘴的喂她。
電視裡全球轉播的春晚,還在不停的放著,有人表演唱歌、有人表演跳舞、有人表演小品……但卻絲毫不能吸引到人的注意,只是裡面擴散而出的歡慶氣氛在不斷的感染著他們。
新年,果然是人多更歡樂!雖然一個多月前,他們曾度過一次日本的新年,但那時的熱鬧程度與現今的熱鬧完全沒有可比性。
原本,紫霖還打算做個合格的外國人,替不懂中文的正宗日本男生們講解講解電視裡說的話都是什麼意思呢。結果在她因爲蔡大媽的腹黑、毒舌、傲嬌、女王、抖S的神吐槽“讓你臉短點你習慣嗎?”“別煽情了,我哭不出來。”“管誰叫阿姨,滿臉褶子還賣萌。”“人是微縮的,心是猥瑣。”“都是千年的狐貍,你玩什麼聊齋啊。”笑得捧腹,並想將那種搞笑分享給其他人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能理解那種藝術魅力,所有人都是一副“我真的不知道哪裡有笑點”的模樣,這徹底打消了她的積極性,她也就不再做那無用功了。
與其講那些別國人無法明白的笑料,倒不如聊一些他們都感興趣的話題呢。比如說,明天做什麼,後天做什麼?這七天裡究竟要怎麼過,才能充分利用好?還有聽人介紹,北海道有很多種溫泉,每一種溫泉又有不同的效用,他們是不是要每一種溫泉都嘗試泡上一泡?最重要的是,這一個星期裡,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們,他們無比的自由,他們要不要做上一些特殊的終生難忘的事情?
關於最後一點,竟然所有人都有看法,且都有所不同。有些人是不安好心的做著打算,而另有一些人純粹的就是想要留下珍貴的記憶。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也因爲這種發自內心的快樂,所有人精神上都不覺得睏乏。
北京時間23:50,東京時間00:50。
紫霖使勁搖醒了睡在她大腿上的慈郎,然後振臂一呼,“所有人,跟我走!”
“終於可以睡覺了。”龍馬在後面嘟嚷
道。
紫霖腳步一頓,似笑非笑的說道,“龍馬,你是在抱怨嗎?”
龍馬渾身一個機靈,剛剛有所鬆懈的精神,立即抖擻起來,“沒有。”
其他也有想感嘆一兩句的人,到嘴邊的話不由得都收了回去。
紫霖領著衆人出了喜翠莊的後門,走進了左邊的一座倉庫。
倉庫裡滿滿的放著一大堆大紅色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紫霖在倉庫裡一陣翻找,“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找到了……”她蹲下身,將找到的東西搬了起來。
“給我吧!”遠遠近近的,十幾雙手伸了過來。
紫霖笑得眼睛瞇成了一道彎彎的月牙兒,“搶什麼呀,每個人都有份。”她將手中的物品遞到最近的龍馬懷裡,在倉庫裡比劃出了一個大致位置,“這些,都要搬出去。”擡手看了看錶,她接著說道,“要抓緊時間了,必須趕在12點前準備好。”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喵?”菊丸好奇的問道,那些東西外面都包著一層紅色的紙,分辨不清到底是些什麼。
紫霖透過敞開的倉庫門,看向了外面皎潔的月光。應該說是天公作美吧,北海道昨天剛剛下過一場大雪,今天白天放晴了。月光照在潔白的雪地上,整個天空亮得恍如白晝。
“是爆竹,還有煙花喲!”她笑道。
少女的身形,在一刻美好得彷彿月夜下的精靈。揮一揮翅膀,似乎就要去到那他們永遠都不能到達的彼岸。
“紫霖,不要走!”慈郎一把緊緊抱住了紫霖。
在場所有的人都要那樣的想法,緊緊抱住她,絕對不放她走,即使折斷她的翅膀,也在所不惜。
“誒?”紫霖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不走,還呆在倉庫裡做什麼?”
精靈的翅膀,化作點點的光芒,飛進他們的心間,永遠的駐紮了下來。
他們,在不安什麼呢?
她明明說過,她的靈魂再也不會離開。她也說過,有他們的世界,纔是她該留下來的世界。
但是,她曾經離開的痛苦,一點一點看著她消失在眼前的痛苦,那種痛苦,深入骨髓。即使後來,她很快就回來了,可那種痛苦,卻依然如影隨形的跟著他們,始終提醒著他們,若她想走,沒有人可以留下她。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真正的放下心來。她不會走,絕不會再次離開。
那些淡淡的,普通人難以捕捉的光芒,比她的言語承諾跟具說服力。她的心,就係在他們身上。
“快走了,磨磨蹭蹭的做什麼。”跡部催促道,一手抱著爆竹,一手擁著紫霖,優雅的邁步向外走去。
一羣人快速將煙花爆竹搬到了空曠的院子裡。
“話說回來,紫霖準備了好多的煙花爆竹。”鳳輕輕皺起了眉頭。
“鳳……”紫霖叫道,走到了鳳的身邊。
鳳乖乖蹲下了身子。
這個習慣……鳳恐怕一輩子都改不了了吧,除非她的身高拔升到與他相當的地步。紫霖輕輕彈了彈鳳的額頭,道,“安心啦,這些都取得過燃放的許可證。”
“那就好。”鳳不自覺的摸上了自己的額頭。
紫霖從一個袋子裡掏出了十幾個
火機,分發給了衆人,最後自己也拿出了一個。她蹲在一個拆開的爆竹前,狀似認真的研究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手冢清冷的問道,只有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纔會想要給她無盡的溫柔。
“當然是準備等一下點炮竹啦。”紫霖頭也不回的答道,繼續研究著。
引信的燃燒時間是怎樣計算的呢?5cm的引信,能燒多長時間呢?
“不行!”紫霖的話音剛落,所有男生當即齊聲怒吼道。
“爲什麼?”紫霖嫉妒委屈的說道。
人家又沒做錯什麼事,幹嘛那樣大聲的吼人家啦。
“悠二,等會點爆竹的時候,看好紫霖,別讓她亂碰東西。”真一吩咐道。
“小一……”紫霖可憐巴巴的叫道。
“撒嬌也沒用。”真一扭過頭,硬下心道。
紫霖的眼神又落到其他人身上,結果所有人都避開了她的視線,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擦眼鏡的擦眼鏡……就是沒有一個人在看她。
開玩笑,她的撒嬌攻勢的殺傷力足以秒殺他們全部人,爲了不被攻陷,他們自然是不能看她的了。有些事情他們能夠妥協,但是會威脅到她安全的事情,即使微乎其微,他們也絕不會妥協。
“有什麼關係,煙花不是看著更有趣麼。”紫霖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憐,悠二忍不住安慰道。
“我要放爆竹啦,放爆竹。屬於我的新年,爲什麼我連選擇放爆竹的權利都沒有?”紫霖怨念。
“我也不能放啊。”悠二感嘆道。
紫霖抑鬱的蹲在一邊畫起了圈圈,她和悠二那個笨蛋不同好不好,她的反射神經、速度、瞬間爆發力,在他們中間都算是排得上名號的,但是爲什麼她也不被允許放爆竹呢?
“給。”總算有人於心不忍,遞了什麼東西過來。
紫霖驚喜的擡起了頭,但是看清鳳遞過來的是什麼東西時,她瞬間淚流滿面了,“線香花火?”
那玩意兒,她還在讀小學時就不玩了。現在遞給她算是什麼事,讓她重拾童年的記憶嗎?
“不要嗎?”鳳問道,聲音聽起來很是無奈。
哼!之前敢不理她,現在她也要無視他!紫霖憤憤的想到。
“有得玩就不錯了。”悠二倒是老好人的接了過去。
“十、九、……”音量調到最大的電視機裡突然傳來了新年倒數的聲音。
紫霖一下子蹦了起來,不再去管能不能放爆竹的事情,著急的說道,“快點快點,倒數了!”
兩秒鐘,所有人各就各位。
“四、三……”
“準備,放。”
“一。”
“嘭!”
“噼裡啪啦!”
煙花飛到空中的炸裂聲,爆竹的爆炸聲,與倒數的最後一聲“一”奇蹟般的重合到了一起。
“真漂亮!”所有人感嘆。
同一片天空下,更遠的地方,也有人不自禁的擡起了頭。
五顏六色的煙花,開在夜空中,與四季盛開的花朵的一樣美麗。
紫霖微微仰起脖子,看著頭頂絢爛的夜空,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這是一場屬於她的焰火晚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