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城,位於流雲宗西南,風回劍派西北。
城主金無書,乃是擁有名門血統的貴族,背後勢力頗大,有家族支持,再加上本身也有不弱的道行,在大荒界,輕易也無人敢惹。
年餘前,風回劍派與流雲宗爆發衝突,一名風回長老降臨城主府,許下大筆錢財,同時答應助他開疆擴土,吞併四鄰。
金無書心有大志,前思後想,覺只憑家族力量無法撐起宏大基業,風回劍派名列大荒十強門派,正可攀附。
這一年來,滄州多多少少參與進了對流雲宗的鬥爭,死在滄州的流雲弟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入夜,一座豪奢的莊園內,燈火通明,金碧燦然。
數十名歌女羅衣鮮美,身姿搖曳,舞於一座規模形制遠遠超出尋常的涼亭前。
絲竹悅耳,笛清簫軟。
四周翠竹斑斑,林間籠罩著淡淡雲煙,靈氣濃郁,溫香隱隱。
涼亭內,隔著一道輕紗簾幕,其中端坐兩個身影。
左面一位勁裝長老身負靈劍,白髮長鬚,神色冷峻,眉峰如冰,極爲酷烈。
對面那人則神態略微恭謹,頻頻斟酒笑談,說著些話題。
“沒想到名聞大荒界的霜劍前輩竟然親自降臨寒舍,無書不勝惶恐,未能遠迎,失禮處,前輩多多包涵……來,我敬前輩一杯!”。
金無書粉面如玉,宛若女子,笑顏開合,略帶三分脂粉氣,此時舉杯在手,語態纖柔,行禮如儀,更加柔媚。
那勁裝老者微微蹙眉,眼中掠過一絲厭惡,但念及劍派利益,只得端起酒杯,與金無書輕輕一碰,一口飲盡。
“呵,前輩海量!”。
金無書笑了笑,又倒了一杯,道:“霜劍前輩一手寒冰九劍,威懾大荒諸雄,在劍道一途,乃是頂級強者,無書自幼就聽聞過前輩種種傳說,歆慕之極,能見前輩,是晚輩福氣,我再敬前輩一杯!”。
勁裝長老臉上不虞越濃,但還是喝了下去。
“哈哈,這第三杯……”。
“曖……”,霜劍長老忽然一擡手,止住金無書繼續倒酒,目中閃過肅然,道:“城主拳拳之心,老夫已經感受到了,只是正事要緊,其它的,都可略過”。
金無書手停在半空,有一瞬間的尷尬,但他畢竟不是一般人,很快就一笑化開,坐回原位,口中連道:“那是,那是”。
霜劍微微瞇了瞇眼,看著金無書,淡淡道:“前些日子通知金城主的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金無書陰柔的臉上微微一顫,霜劍說的是通知,而不是商量,可見在這個老頭眼中,金無書並沒有多大分量。
“前輩,這件事畢竟太過重大……其實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我在暗中對流雲宗下手,消耗他們的實力,幹嘛非要舉全城之力,與他們正面硬悍,這個,太冒險了”。
“嗯?”,霜劍臉色一冷,頓時一道靈壓籠罩涼亭,外界的絲竹歌舞,紛紛被隔絕消失。
“這麼說來,城主你是不打算和風回劍派繼續合作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金無書一驚,連忙道:“無書和風回劍派合作的決心絕對沒有變化,可是……”。
“沒有可是!”,霜劍氣息陡然又拔高了一分,瞬間涼亭柱廊、地板、石階上出現了一層薄薄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