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以身爲劍

青玄劍之上，劍氣瀰漫，凝而不散，寸許的劍尖噴發出閃爍的劍芒，似是周遭的空氣都要被割裂開來。

劍意虛無，無實形，卻能凝劍氣，斬鋼鐵，難怪大長老讓張恆峰前來迎戰。

“這下秦平要遭殃了吧。”

“張恆峰這小子的劍意，在整個玄雲宗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即便秦平施展狂獅怒吼，也難當其劍意鋒芒。”二長老望著張恆峰的劍意凝結的劍芒，讚歎道。

大長老點了點，沒有迴應，他轉頭看向了一臉淡然的秦平，看他如何應對。此子地鏡實力，竟能讓領悟劍意的張恆峰施展全力。

“此番年紀，就悟出了劍意，實屬不易。可惜......”秦平嘆了口氣，緩緩搖了搖頭。

玄雲宗上上下下的所有武學修煉，都是傳他衣鉢，這劍意就是其中之一，張恆峰這劍意在秦平看來，只能算是初入門檻，連劍意化形都沒做到，實乃可惜。

張恆峰聽聞秦平張狂的發言後，臉色一寒，他苦心修煉，好不容易纔領悟劍意，躋身天榜第五，是爲同輩中的翹楚楷模，此般竟會被眼前的秦平看不起。

“休得多言，我看你還能怎麼躲。”

話畢，張恆峰單腳猛跺地面，向前一踏，提起閃爍絲絲劍芒的青玄劍就向秦平刺去，劍芒劃略空中，劃出一道冒著白氣的軌跡，其勢不可阻擋。

劍道有四重，劍氣，劍意，皆劍，人劍，而秦平就是人劍之境大乘之境，此刻，肉身雖有不濟，但對付一個剛剛初入劍意的張恆峰，還是綽綽有餘。

秦平神情淡然，絲毫不慌，青玄劍未到，那刺眼的劍芒衝起的凜風先至，拂起秦平鬢角的縷縷秀髮空中靈動。

“他是要放棄抵抗了嗎？要是張恆峰不收手，這不死也要重傷啊，二長老，要不要阻止張恆峰？”二長老身旁的一名弟子，好心問道。

二長老微微皺眉，他沒想到這秦平就這樣一動不動站著，也沒做防守或者攻擊的打算，就欲上前制止這場比試進行下去。

“再看看。”大長老拂了拂袖子，單手攔住就去欲上前的二長老。

既然大長老也這樣說了，二長老收回了邁出去的腳，束手作罷，靜待結果。

一切都是發生在電光火石，青玄劍頃刻間便刺到秦平面前。

劍意凝聚的劍芒所帶來威脅，使得秦平面頰都有些略微的刺痛，張恆峰這伴有劍意的全力一刺，以秦平現在的地鏡實力，靠身法怕是難躲。

秦平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不過，也就僅此而已罷了。

“徒有外表，卻無內華，真是可惜。”

話音未落，秦平似有心又無心，平淡無奇的舉起了右手，單指輕輕地點向了刺來的青玄劍。

這個舉動，在張恆峰看來，無異於找死，秦平他這手還要不要了，好，既然你這番託大，那好，比試之下，刀劍無眼，這可不能怪我了。

秦平並無認輸，他張恆峰也沒菩薩心腸，心一橫，並未有收手的打算，一咬牙依然刺了出去。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但接下來的一幕，詭異得讓人吃驚，就連兩位地位尊崇的長老也是暗暗訝異。

沒有出現預想之中秦平血濺比武場的場景，也沒有出現張恆峰不敵秦平倒退而回的場面。

秦平僅憑普普通通的兩根手指頭，就這麼簡簡單單地夾住了張恆峰盛氣逼人的青玄劍，青玄劍劍芒不再，劍意不再，兇狠蓄力的一刺，彷彿沒有發生過。

張恆峰呆住了，觀戰的玄雲宗衆多子弟也愣住了，就連旁邊的兩位長老也不知道所以然，秦平怎麼做到的？

只有秦平自己知道，在兩指接觸青玄劍的那一瞬間，他兩指皮膚之上，覆蓋其劍意之多，宛如浮塵遍佈，要破除張恆峰一道不穩固的劍意所凝聚的劍芒，還不是手到擒來，要是這還破除不了張恆峰的攻勢，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人劍之境，以身爲劍，萬般皆爲劍，寸縷肌膚皆能藏納萬千劍意，只不過在破除張恆峰劍意之後，秦平就迅速收了回去，他所釋放的劍意曇花一現，不爲外人察覺罷了，這才讓一干人等都驚呆了眼珠。

形勢來得突然，張恆峰無法接受這般結果，自己動用劍意的全力一擊，竟被秦平這般輕描淡寫的接了下來。

張恆峰眉頭緊鎖，劍意已破，他已全然沒了心情繼續比試下去，還有，秦平那更詭異的身法，憑良心說，他自問不可能傷到對方絲毫，這一場比試，他輸了。

“我認輸。”雖心有不甘，但張恆峰也是果敢之人，收了起了手中的青玄劍，輸了就輸了，也不爲自己狡辯什麼。

“你輸的不怨。”秦平整理番被劍意震亂的衣衫後，緊接著的這句話，讓張恆峰腳步不穩，踉蹌了一下。

大長老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張恆峰都奈他不何，這憑空冒出來的一個少宗主，竟有這番實力。

“敢問師兄，你是如何接下我一招的。“張恆峰雖已輸，但也不卑不吭問道。這個疑問，在他心裡憋了太久了，不吐不快。

“與其問我，倒不如問問你自己，劍意凝聚的劍氣，絲絲入扣方爲上乘之選，徒求鋒芒，必斬腰芒。”

秦平很難解釋他如何破解的攻勢，也不會去解釋，因爲沒到人劍之境，就算解釋了，張恆峰也不會理解的，更何況，劍意之後，還有一個皆劍境界，境界差距太大了，這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徒求鋒芒，必斬腰芒.....”張恆峰埋頭苦思，眼神發光，若有領悟。

點到爲止，但願張恆峰下次見面，劍意領悟能夠更圓滿一點吧。秦平餘角掃了一眼張恆峰，暗道。

“那麼，可還有哪位師兄想探探我的實力？”秦平環顧四周，強者應有的氣場油然而生。

全場鴉雀無聲，天榜第五的張恆峰都輸了，哪還有人敢來“賜教”，這不是自己找難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