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一棒之後,星兒像只小豬一樣躺在地上酣然甜睡。,.,蜘蛛要進(jìn)山洞躲雨,小淑想把星兒抱到洞的深處,顧不得傷腿的疼痛,用一隻腳蹬著石頭,兩隻手抓緊了鏈條,使盡全身力氣去拔那鐵鏈,希望中間有一環(huán)是鬆的,拔斷之後能帶著星兒離開這個即將被蜘蛛佔領(lǐng)的地方。
可是,任憑他怎麼拔,那鐵鏈就是紋絲不動,彷彿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中煉過一樣。他膝蓋上的傷口也因爲(wèi)用力過猛崩裂開來,鮮血一滴接著一滴沾溼了地面。
我放下驚恐萬狀的阿貍,囑咐她做個勇敢的小姑娘,自己走到鐘乳石下面去等我們。阿貍噙著淚花,一步三回頭的跑了過去。
“沒有工具,我們不可能弄斷這鑄鐵的鏈子。”我伸手搭了一把,和小淑一起竭力想把鏈子扯斷。
“好吧,”小淑鬆開抓住鏈子的手,朝兩隻手心吐了兩口唾沫,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東邊不亮西邊亮,方案一失敗了,還有方案二。你把星兒抱起來,我試試看石頭能不能拖得動。”
說著,他從地上抱起酣睡的星兒,交到我懷裡,自己兀自拽著鐵鏈往洞內(nèi)的方向用力。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小淑拼命扯著鏈子,一陣一陣爆發(fā),把大石頭一點一點往裡面挪。那額頭上的汗,就像雨一樣,簌簌往下滴,那膝蓋上的血也像泉水一樣,汩汩流淌不止。
我抱著星兒站在他身後,心裡默默感嘆,彷彿正和鎖鏈拼著命的不是小淑,而是星兒的父親。沒錯,是父親!從見到星兒的那一刻起,他便用父愛呵護(hù)著這個孩子,無視他的非人,無視他的血腥,無視他對他的無情,只是一個勁兒的維護(hù)他,保護(hù)他,直到自己精疲力量,還要想盡方法把他從危險中搶救出來。
“一二三……”在小淑的吆喝聲中,大石頭終於動了起來,離開嵌入的泥坑,往鐘乳石的方向挪了兩寸。與此同時,蜘蛛的先遣團(tuán)也爬進(jìn)了洞口。
“一二三……”小淑繼續(xù)用力拖著,離開原地的石頭,就像無根之樹,比剛纔好拉多了,一會兒便走了半米多長的距離。小淑一邊把石頭往後拖,我一邊隨他往後退,一直退到橫亙在山洞的一條小溪的另一側(cè),小淑才放開鎖鏈,直起腰桿鬆了口氣。
“還要往裡面拖嗎?我們兩換吧?”我恐怕他拖不動了,準(zhǔn)備將星兒遞給他,由自己來完成未盡的工作。
“不用,已經(jīng)安全了。”小淑擺擺手,說道。
“已經(jīng)安全了?”我正要問爲(wèi)什麼,只見先遣團(tuán)之後,那窸窸窣窣的蜘蛛大軍,一左一右從洞的兩側(cè)涌了進(jìn)來。果然像避雨的樣子,進(jìn)行到橫在我們面前的那條小溪,排成方陣,密密麻麻爬在地上,不再向裡移動半步。
裡面是人,外面是蛛。看到這奇怪的一幕,我一頭霧水,想不通是什麼回事,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小淑。
“你聞到洞裡的血腥味沒有?”小淑看我有點莫名其妙,便笑著問到。
“聞到了。這和蜘蛛有什麼關(guān)係?”我問。
“你在看看這溪裡的水是什麼顏色。”
我把星兒放在地上,將外套爲(wèi)他蓋好,蹲下身子,從小溪裡掬了一汪水在手裡,藉著洞口微弱的光線,湊到眼睛底下看了個仔細(xì),驚訝的叫起來:“紅色的!”
“這就對了。”小淑點了點頭,說:“不光這水是紅色的,鐘乳石上弄不好也是由亡靈海的水滴成的。如果蜘蛛在這裡攻擊我們,佔不到半點兒便宜,所以它們爬在小溪那一側(cè)便不再動了。雨過天晴,它們自然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