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冊的封面背景,居然是醫(yī)院……
我看著上面我爸爸抱著我坐在我媽媽病牀前的溫馨畫面,再看看襁褓中正伸著小胳膊掙扎著的我,鼻子越來越酸,整個人都陷入了濃重悲痛中。
照片裡的醫(yī)院窗外雪花飛舞,窗內(nèi)燈光溫暖柔和,我媽媽的臉上凝著幸福的微笑。而我爸爸更是笑的合不攏嘴,一隻手抱著我,一隻手卻是緊緊的攥著我媽媽的手。
那是我出生的那天。
我記得我爸爸跟我說過,我出生的那天,大雪紛飛,一個冬天積攢的雪花幾乎都在那天下了個乾淨(jìng)。
於是我爸爸就給我起了“張沐雪”這個名字,寓意著我沐浴著雪花而生。
一直以來,我雖然知道我媽媽生我不容易,很辛苦,但是畢竟我沒有生過孩子。也不懂生孩子的那種痛。所以對於我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我一直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可是此時此刻,我看著這本相冊封面上的畫面,感受著那種濃濃的親情與愛情的氛圍,這些天一直壓抑在我心底的著急、痛苦、恐慌……
種種情緒,終是好似擠壓在我心上的一塊大石頭,崩潰而散,狠狠的擊痛了我的血肉。
我顧不上擦眼淚,把和花裙子放好,吸了吸鼻子。趕緊把那本相冊拿了起來。
我摸著封面上的我父母的臉,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哽咽了一下,視線緩緩的往下移了移。
這一移,登時就看到在這張照片的最下方,竟是有一隻白皮鞋的鞋尖。
那鞋尖像是男士鞋,不像是女式鞋。
我擡起手指頭緩緩的摸了摸那個鞋尖。腦海裡跟著就浮現(xiàn)起了弒夜的那張俊美的臉龐。
這照片……是他拍的?鳥乒豆號。
想到剛纔在屏保上面放著的那張他拉著我的照片。再看看面前的這張封面,我的心不由得就是一顫。
難道,他從我出生的時候開始,就一直待在我的身邊嗎?
衣櫃裡的那些衣服,那些髮夾,那些小玩意,都是給我準(zhǔn)備的嗎?
或者說……是我曾經(jīng)擁有的嗎?
可是……爲(wèi)什麼我不記得我跟他見過,也不記得我跟他有過這麼多的相處時光呢?
這是爲(wèi)什麼?
想到這裡,我的眉頭不由得就皺了皺,看著面前的相冊,擡手緩緩的翻開。
相冊的第一眼,入目的就是小嬰兒時期的我躺在保溫箱裡模樣。
只是那時候的我,揮動著小手,竟是朝著保溫箱外面咯咯咯的笑。
我看著面前的這張照片,擦了擦眼淚,趕緊往後翻。
一張張照片疊起來足足有十釐米的厚度,我看著裡面的場景,眼裡的驚訝不由得越來越深。
照片裡,我從咿呀學(xué)語到會走路,會跑步,一直到我從嬰兒期長到了兒童期,又從兒童期長到了少年時期,繼而長到了我現(xiàn)在的年紀(jì),甚至連我的畢業(yè)典禮的照片,都存在於這個相冊裡。
我看著最後一張照片裡,我對著生日蛋糕許願的照片,再看看照片裡坐在我身旁喝的有些微醉的冷青青,握著相冊的手咻地就收緊。
心中一顫,我趕緊擡頭看向衣櫃裡的那些衣服。
而後,我小跑著將相冊擺在牀上翻開第一頁。
看著裡面我穿著的寶寶服,我快速的重新返回到衣櫃前,擡手,直接把前面的一大堆衣服從衣櫃裡取了出來,抱在了牀上。
而後,我一件一件衣服的拿出來與照片裡我的衣服進行對比。
這一對比,我的眼睛不由得就瞪大,整個人跟著就陷入了濃重的怔愣中。
我的天,衣櫃裡的衣服幾乎一件不落的包含了相冊裡的這些衣服,從小到大,弒夜竟然都完好的保存著!
我的心臟一抽,一時之間,複雜的情緒充滿了我的胸膛,不斷的擊打澎湃著,衝擊著我的淚腺。
弒夜……
爲(wèi)什麼要收集起我穿過的衣服呢?
還有那些早就被我扔在角落裡的玩具、髮夾甚至玻璃彈珠,他又爲(wèi)什麼要收集起來呢?
我吸著鼻子,擦了擦一直往下流的眼淚,站在牀前,看著滿牀的衣服以及那些衣服上面放著的那本相冊,整個人陷入了無盡的恍惚中。
這一天,我註定過的恍恍惚惚,整個人就那麼直愣愣的站在牀前,一直站到窗外佈滿了晚霞,臥室門被人敲響,我才終於回過神來。
“沐雪,你在裡面嗎?快點開門!”我正疑惑是誰敲門,門外突然就傳來了顧南安焦急的聲音。
他的聲音依舊溫潤如玉,如沐春風(fēng),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我竟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愣了愣,我擡步走到臥室門前,直接就打開了臥室門。
我剛打開門,就被眼前的場景給嚇了一跳。
只見顧南安橫抱著冷青青,而冷青青,竟是渾身鮮血淋漓,一向平坦的肚子此時竟然隆了起來,整個人好似懷孕六七月的孕婦似的,十分的觸目驚心。
我看著她那張一向溫柔好看的臉此時憔悴發(fā)白的模樣,整個人跟著就擔(dān)憂起來,我嚥了咽口水,緊張的快要哭了,“顧南安,這是怎麼回事?青青她怎麼了?她怎麼會成了這樣?”
我不過才幾天沒有見到冷青青,她怎麼就懷孕了呢?
而且,她的肚子竟然已經(jīng)這麼大了,看起來就像快要臨盆似的,十分的可怕。
“沐雪,現(xiàn)在能救青青的,只有你了。”顧南安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將冷青青抱了進來,直接就放在了牀上。
而後,他摸摸冷青青的額頭,而後急切的看著我道,“沐雪,我已經(jīng)找過我爺爺了,我爺爺也沒有辦法,現(xiàn)在能救青青的,恐怕只剩下神君大人了,我剛纔強行帶著青青闖了進來,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驚動了神君大人,拜託你,一定要救救青青!”
聽到顧南安的話,我眉頭一皺,低頭看了看冷青青遍體鱗傷的模樣,鼻子不由得就是一酸,我擡眸看了顧南安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也顧不得問那麼多了,直接往門外跑,“顧南安,你等我,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
冷青青一定不能有事!
一定不可以有事!
弒夜的別墅很大很大,我繞著整個別墅跑了一圈,均沒有找到弒夜。
就在我著急的快要哭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他帶著夜一和煞青,浩浩蕩蕩的從別墅門外走了進來。
就在他們走進來的那一刻,我這才注意到在夜一的身後,那十五個男妃竟是扛著一條巨大的白色肉蟲,那肉蟲長著紅色的眼睛,黑色的獠牙,身體長長的,竟然橫滿了十五個男妃的肩膀,看起來十分的可怕噁心。
我看著那條肉蟲,腦海裡下意識的就想起了之前在忘川河綠眼消滅的那些線蟲來。
我記得,那些肉蟲當(dāng)時也不過是蟒蛇大小,現(xiàn)在怎麼竟然已經(jīng)大到了這種程度了?
我皺了皺眉頭,顧不上那條大蟲子,擡步,直接如同一陣風(fēng)一般,迅速的衝到了弒夜的面前。
不過是眨眼間,我就直接用力的就摟住了弒夜的腰身。
我顧不上去想我移動的速度爲(wèi)什麼會這麼快,也顧不上去看衆(zhòng)人看著我的詫異目光,我摟住弒夜的腰身的那一刻,直接就十分輕柔的喚了他一聲,“老公大人。”
我現(xiàn)在真的顧不得那麼多了,我顧不上去想弒夜的心裡是不是有我,顧不上去想我自己的事情,滿心滿眼,現(xiàn)在只剩下了冷青青那副鮮血淋漓的模樣。
想到她的命危在旦夕,我想都沒有想,微微彎曲了一下膝蓋,直接用力的在地上一跳,整個人猛地就擡手擡腿圈在了弒夜的身上,而後,我擡手,用力的就摟住了他的腦袋,狠狠的就吻住了他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