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們兩個人似乎都刻意在迴避著那天的事情。
我休學(xué)了,而弒夜,突然就像是一個真正的丈夫了。
陪著我買菜,逛超市,甚至陪著我逛街做美甲。
我們就像是一對正常而又平凡的夫妻,他是貼心的丈夫,而我是乖巧的妻子。
連同蘇景鑠都默契的沒有再出現(xiàn)過,一切都變得那麼的風(fēng)平浪靜,就好似我以前發(fā)生的一切是我做的一場夢一般。
只是看著別墅裡的醫(yī)生鬼,女傭鬼,清朝管家鬼,時不時來彙報一下公務(wù)的夜一,以及躺在病牀的我爸媽,我才終於有一種曾經(jīng)是真實存在的感覺。
春去夏來,陽光突然就變得火辣起來。
這些天,不知怎的,我的腦子裡總是涌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來。
那些畫面裡,總是能夠看到弒夜的臉,以及皇乾君等人的一衆(zhòng)人。
每每我的腦海裡出現(xiàn)這些畫面時,我的頭就有些疼,連帶著我渾身的血液都冰冷了許多。
弒夜每次看到我的異常,都會異常的緊張。
他總是會點一下我的眉心,給我的腦子裡渡一些冷冰冰的氣息。
每當(dāng)這個時候,我腦海裡的那些畫面就會消失,那種渾身冰涼的感覺也會消失。
我的心裡隱約猜測出一些什麼,可是我每次看到弒夜那種又怕又悔的眼神,我都會潛意識裡的不停的提醒自己忘記這件事情。
今天一大早,我纔剛剛睜開眼睛,就見弒夜神神秘秘的朝著我走了過來。
我看著他揹著手的樣子,不由得就輕笑了一聲,“拿著什麼?”
弒夜瞇了瞇一雙星眸,嘴角勾起一個邪肆的笑容。
他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走到我的身邊,伸出手,抖了抖手裡的黑色布條。
我看著那根布條,腦海裡不由得就想起來第一次去見顧北川的事情來。
想到顧北川已經(jīng)死了的事實,我心裡悲愴的同時不由得就想起了顧南安。
這麼久了,顧南安好似消失了似的,很久了都聯(lián)繫不上,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就擡眸看了弒夜一眼,下意識問道,“老公,你知道顧南安去哪裡了嗎?好久不見他了。”
“他繼承了他爺爺?shù)囊裸\,住進(jìn)了幽冥骨林裡。”弒夜捏著那根黑色布條,輕柔的將我的眼睛蒙上。
末了,他輕輕的在我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薄涼的嗓音裡透著一絲眷戀,“我?guī)闳ヒ粋€地方,等辦完我們的事情,我?guī)闳ヒ婎櫮习病!?
我聽著弒夜一遍遍自稱爲(wèi)“我”的稱呼,心裡一暖,想到這段日子以來,他從來沒有再自稱爲(wèi)“本君”的事實,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心裡酸澀了一下,我點了點頭,揚(yáng)起嘴角笑了笑。
被黑布條蒙著眼睛的感覺很不好,心裡總是莫名的想起曾經(jīng)去往顧北川住處的一幕幕。
可是想到弒夜要給我驚喜,我還是按捺住了身體的不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到車停下,我才反應(yīng)過來,我的身上好像還穿著睡衣的事實。
心裡一緊,我趕緊拽緊了弒夜的胳膊,有些窘迫道,“老公,我的身上還穿著睡衣呢,牙沒刷臉沒洗,你要帶我去哪裡啊?”
聽到我的話,弒夜輕柔的笑了一聲,擡手,捏了捏我的鼻子,“一會兒這些問題都會解決,安心。”
聽到他的話,我的心裡不由得就鬆了一口氣。
下了車,我正要伸腿下車,卻不想弒夜一下子就將我橫抱了起來。
我感受著他溫?zé)岬捏w溫,我心裡一安,下意識往他的懷裡蹭了蹭。
弒夜輕柔的在我的額頭上問了一下,輕聲道,“稍等,馬上就好。”
弒夜的步子邁得很大,走的很穩(wěn),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和歡迎的聲音,沒多時,我就身體一軟,躺在了一張牀上。
我正想摘下眼上的黑布條,弒夜的聲音便響在了我的耳邊,“彆著急,等我讓你摘你再摘好不好?”
弒夜的聲音很溫柔,透著一絲專屬他的薄涼清冽。
我點點頭,感受著身上睡衣被解開的動作,想到弒夜在我的身邊,我的心裡莫名就充滿了濃濃的信任。
一直到我的後背一涼,全身上下都塗滿了涼涼的東西,我才終於反應(yīng)過來我現(xiàn)在在幹嘛。
似乎是在做精油按摩?
感受著後背上熟悉的大手和溫度,我心一顫,下意識道,“老公?”
“舒服嗎?”弒夜的力度剛剛好,但是手法明顯就是剛練習(xí)了不久的新手上路。
可是儘管如此,感受著他用心而又細(xì)緻的手法,我的心裡不由得就暖暖的。
我閉著眼睛,舒適的趴著,感受著他細(xì)心的按摩著的動作,不知怎的,鼻子突然就有些發(fā)酸。
這麼久了,弒夜對我一天比一天好。
幾乎每天,他都在換著花樣討我開心。
不論是另類的電影院,還是主題遊樂場,無數(shù)的新奇玩意都被他折騰了出來。
甚至連我每天吃的三餐裡都充滿了驚喜。
這麼多天了,我?guī)缀趺刻於汲两谂c他的甜蜜裡。
可是儘管如此,我心裡的慌張卻是越來越濃。
尤其是想到我腦海裡時不時會氾濫出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畫面,我的心裡總會泛起一絲危機(jī)感。
那種危機(jī)感不是瀕臨死亡的感覺,是一種比瀕臨死亡更爲(wèi)恐怖的感覺。
似乎是……生不如死的絕望感。
我艱難的嚥了咽口水,努力的將心裡的那絲不安壓下去,揚(yáng)了揚(yáng)脣角,我將眼底的眼淚逼了回去,綻放出一個特別幸福的微笑來。
“嗯,很舒服。”我應(yīng)著弒夜的問話,開心道,“這個就是你給我準(zhǔn)備的驚喜嗎?爲(wèi)什麼不讓我摘掉眼罩,我已經(jīng)猜出來了。”
“這纔是剛剛開始,等我做好了一切,我自然會幫你摘下的。”弒夜清冽的笑了一聲,用力的按了按我的肩膀。
感受著他一遍一遍認(rèn)真的手法,我不由得就有些百無聊賴。
不知道過了多久,弒夜終於將我橫抱了起來。
而後,我身體一沉,緊接著就是一熱。
感受著周圍的水溫,我心裡一顫,下意識問道,“這又是哪一齣?”
“洗澡,漱口。”弒夜輕柔的撫摸著我的脣瓣,卻是給我的嘴裡餵了一口漱口水。
我漱好口,感受著弒夜幫我洗澡的動作,心裡的疑惑越來越深。
這到底是要幹什麼啊?
難不成要給皇帝侍寢啊?
又是按摩,又是洗澡漱口的……
我按捺著性子,任由他折騰著。
想到我在家裡跟他一起洗澡的畫面,我不由得就有些面紅耳赤。
我本以爲(wèi)弒夜不會這麼單純的幫我洗澡,沒想到,弒夜還真是單純的幫我洗了一個澡。
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什麼異常的行爲(wèi)。
一直到我身上穿上一件很複雜的衣服,我才終於察覺出了不對勁。
誒,不對啊,這穿的好似是一個紗制的裙裝,難不成是晚禮服?
弒夜要帶我去參加晚宴嗎?
正疑惑著,就見弒夜將我按在了一個凳子上。
下一刻,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我就感覺到有一把梳子輕柔的梳著我的頭髮。
我心裡忐忑著,不知怎的,總覺得弒夜今天有點怪。
甚至……有一點神聖的意味。
一直到弒夜將我的頭髮弄好,他在終於從我的身後繞了過來。
而後,我便覺得嘴上一軟。
是弒夜的吻。
他如蜻蜓點水,輕輕的吻了吻我的脣瓣。
而後,我便覺得眼前一鬆,眼睛上的黑色布條終於被他給摘了下去。
我皺了皺眉頭,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目的就是黑漆漆的一片,以及靠的我很近的弒夜的臉。
即便是黑夜,他的臉依舊是那麼的俊美絕倫。
尤其是他的那雙星眸,更是好似灌滿了璀璨的繁星,亮的驚人。
有那麼一瞬間,我只覺得他的眼睛點亮了我的人生,點亮了我的心房。
弒夜看著我,嘴角揚(yáng)著一抹璀璨絢爛的邪肆笑容,“準(zhǔn)備好了嗎?”
我聽到他的話,心中一緊,不知怎的,心臟突然就砰砰砰的劇烈跳動了起來。
我艱難的嚥了咽口水,下意識看了看周圍的光景。
實在是太黑了,我根本就看不清周圍的景象,只是隱約的,我總覺得這裡面充滿了人氣。
心中緊張著,我下意識朝著他搖了搖頭,緊張道,“沒有準(zhǔn)備好,讓我再準(zhǔn)備一下。”
不知怎的,我總覺得今天是個神聖的日子。
不因爲(wèi)別的,因爲(wèi)此時此刻,蹲在我身邊的男人,身上穿著一身雪白的西裝。
火紅的玫瑰花插在他的西裝口袋裡,綻放著火紅而又芬芳的顏色。
我看著他紅色的領(lǐng)結(jié)以及白色的襯衫,心裡一緊,一個答案突然就在心裡呼之欲出。
我擡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在摸到我頭上的那個弒夜曾經(jīng)戴在我頭上的鑽石皇冠時,我心裡一顫,一點一點的摸到了我的頭髮。
是一個漂亮的髮型,是弒夜親手做的嗎?
心裡一暖,我看著他,緩緩開口道,“今天的驚喜,是……”
“噓……”弒夜擡手,伸出一根手指頭,緩緩的壓在了我的脣上。
而後,他收回手,用力的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