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帶著林月弦去找了南宮煜和南宮陌。
“對不起……”蕭夜跪在地上。
南宮煜和南宮陌看著蕭夜懷中的人,皆是一愣。
“月兒五石散發作了?”南宮陌問道,蕭夜的表現和直覺已經告訴了他答案,可是,他怕自己想太多。
“對不起,”蕭夜再次說道,“我沒能保護好她。”
南宮煜也明白了,他衝過去一把搶過林月弦,在碰到林月弦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已經晚了,“月弦,你醒醒,我是二哥啊!”
林月弦自是不能再作答。
“月弦,你醒醒啊!睜開眼睛看看二哥!”南宮煜雙目猩紅,他不相信林月弦就這麼離開了。
南宮陌力不從心地跪在了地上,卻又無能爲力。
“蕭夜!”南宮煜轉頭看著蕭夜,眼中全是恨意,“你說過要護好她的。”
南宮煜把林月弦小心地交給了南宮陌,然後走到蕭夜面前,一拳砸在蕭夜臉上,蕭夜嘴角滲出血絲。
南宮煜拎起蕭夜的衣領,“當初是你說會保護好她的,可是現在呢?”南宮煜一邊說一邊打,“她現在冷冰冰地躺在這裡,這是爲什麼?爲什麼!之前你害她身中五石散,現在,月弦連命都沒了,你到底怎麼保護她的?”
蕭夜既不還口也不還手,他已經麻木了,被打一頓,他還好受些,可是,他再怎麼痛,林月弦都回不來了,這一次,他的弦兒,真真切切地死在了他的面前,他連一點點僥倖和希望都沒了……
南宮煜一直打到累了才停手,一時間,整個宮殿都異常安靜。
“哥哥,我想帶弦兒回安寧。”蕭夜仍舊跪在地上。
南宮煜火還沒消,因爲蕭夜這句話,更加生氣,“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想帶弦兒回安寧。”
南宮煜立刻起來一拳打過去,即便蕭夜已經被打得滿身是傷,南宮煜仍舊不留情,“你憑什麼帶她走?她是南宮皇室的公主南宮月,就算是死,她都要留在樊國,留在我們這裡,你憑什麼帶她走!”
“若是以前,她還活著,我會尊重她的意思,讓她跟著你生活,可是現在,你沒有資格帶走她!”
蕭夜不說話。
“蕭夜,你可以帶著月兒離開。”南宮陌終於說話了。
“大哥,憑什麼!”南宮煜堅決不同意。
“如果月兒還在,你覺得她會留在這裡還是跟著蕭夜離開?”南宮陌問道。
“她會跟著蕭夜離開,”南宮煜知道,林月弦的心裡是以蕭夜爲先的,只有這一點他無法反駁,“可是,現在是蕭夜沒有保護好月弦,所以,應該由我們做主。”南宮煜一定要把林月弦留在這裡,留在身邊!至少這樣,他會覺得林月弦的魂還在這裡,他還可以每天去墓地邊看看。
“可是月兒說過,如果有這麼一天,如果蕭夜想帶她走,無論是去哪裡,她都願意。”南宮陌現在能做的,只有了卻林月弦的遺願,他雖然想把林月弦安葬在南宮的皇陵之中,可是,他覺得,由蕭夜來決定,對於林月弦來說,纔是最好的。
南宮煜不語,當時他們因爲林月弦的這種話而生氣,可是這一天真的來了,他們只能接受,他們能做的,只是完成她的願望。
南宮煜便不再說話。
南宮陌把林月弦交給蕭夜,“我同意你帶她回安寧,不過,我希望能留下一部分骨灰,我要放入皇陵之中。”南宮陌知道林月弦不喜皇家,可是,畢竟她的家人在這裡,而且,南宮陌想要以公主的身份和禮儀,把林月弦的骨灰送入皇陵。
蕭夜點頭。
於是,在安寧火化了林月弦的遺體後,蕭夜便帶著骨灰回到安寧國。
一路上,蕭夜都小心翼翼地抱著骨灰盒,不曾說過一句話,他甚至還有種林月弦沒死的感覺,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樣,他有種林月弦又會回來,回到他身邊的感覺。
到了安寧,蕭夜回到蕭王府就馬上傳消息給林亦辰,讓他回來。
林亦辰現在管著家業,平常都很忙,經常不在雲城,要見他,都要提前傳信。
林亦辰收到蕭夜回來的消息,第二天就回到了雲城。
“哥哥,這麼急著叫我回來是出了什麼事嗎?”林亦辰剛剛進來的時候,發現府內的氣氛有些凝重,加上蕭夜讓他馬上回來,卻又沒說什麼事,他心裡覺得有些不安,所以一到雲城就趕了過來。
蕭夜看著他,眼神晦暗不明。
林亦辰心裡涌起了一種不好的感覺,突然發現林月弦不在,難道姐姐不在?不然知道自己來了,她會第一個跑過來纔對。
“姐姐呢?”林亦辰覺得不對勁。
蕭夜不說話,氣氛很壓抑。
“姐姐呢?我想見她。”看著蕭夜的反應,林亦辰慌了,“哥哥!”
“她……”蕭夜低下了頭,“死了……”
蕭夜的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砸在林亦辰的頭上,林亦辰覺得有些呼吸不暢,難以置信地看著蕭夜,再次詢問:“哥哥,姐姐……真的不在了?”
蕭夜點頭,把林月弦的骨灰盒拿了出來。
林亦辰衝到蕭夜面前,搶過骨灰盒,“姐姐的?”
蕭夜再次點頭。
林亦辰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聲音顫抖著,“姐姐……”
“怎麼可能?姐姐怎麼會……”林亦辰不願意相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辰兒,我沒騙你。”
“是誰幹的?是誰害死了姐姐?”林亦辰問道。
“東陵越。”
“東陵越還活著嗎?”林亦辰問道,他認爲,蕭夜已經殺了東陵越。
“還活著。”蕭夜說道。
“那我去殺了他!”
“不準!”
林亦辰好笑地看著蕭夜,“爲什麼?他害死了姐姐,我爲什麼不能殺了他?”果然東陵越還活著,那就說明蕭夜沒下手,既然蕭夜不願意下手,那他來,他給姐姐報仇!
“你不能去找東陵越,因爲你姐姐要讓他活著!”蕭夜說道。
當時他把東陵越和青璇之間的事告訴林月弦的時候,林月弦就說過,如果她因爲東陵越而出事了,就放過東陵越,把東陵越交給青璇處理。
蕭夜當時沒在意,因爲他沒想到後來林月弦還是回來了。
“姐姐的意思?”林亦辰不明白,林月弦爲什麼要這樣。
“有的事情你不知道,所以,你不明白,但你也不需要明白。”
“不需要明白……”林亦辰笑了,“呵呵!不需要明白,不需要明白的結果就是姐姐沒了!以前的事情你們從來都不讓我知道,現在的事情也不讓我插手,憑什麼?就因爲你們比我大?明明我可以幫忙,爲什麼你們不願意,你們真的以爲這樣就是爲我好嗎?爲什麼一直拿我當小孩子……”林亦辰蹲下了身子,拼命地哭,姐姐沒了,而他連事情的經過都不知道,還不準他去報仇……
蕭夜蹲在林亦辰的面前,輕輕地拍著他的背:“辰兒,對不起……”蕭夜的眼眶也紅了,“以後,我不會這樣了,你已經長大了,我會讓你知道這些事情的。”
許久之後,兩個人的心情都平復了下來。
“哥哥,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我要扳倒顧家。”蕭夜沉聲說道,然後毀了所有傷害過她的人。
“我想幫忙!”林亦辰也討厭顧煬,因爲林月弦所受的傷,和顧煬有很大的關係,至於東陵越和嗜月閣,雖然林亦辰不甘心,但是隻能依照林月弦的意思了……
“好。”蕭夜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