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虛空之門”，坐山客對於林衍有了更爲(wèi)清晰的認(rèn)識。
一般來說，宇宙之主到真神，乃是根本蛻變，宇宙之主能夠創(chuàng)造出真神層次的秘法，就足以稱得上天才。
而真神到虛空真神，又是一大天塹……林衍身爲(wèi)宇宙之主，秘法境界卻是媲美虛空真神，這是就連曾站在起源大陸最巔峰的晉之神王，都從未聽說過的。
可在這方面，他還有些心理準(zhǔn)備。
當(dāng)初流重山的相遇，林衍就曾表現(xiàn)出八階頂尖秘法，那時僅僅修煉八百萬年，百億紀(jì)元後，一出手便毀滅真神小型宇宙。
縱然不可思議，坐山客也確實想象過這一可能，無非就是吳皇的《虛空滅極典》令他出乎意料。
但是上萬綠線噬蟲同時施展出“虛空之門”，這就實在太難理解了。
別看各族真神判斷林衍的操控能耐再強，能發(fā)揮出百分之一實力就很不錯，那是不包括“虛空之門”的。
林衍自創(chuàng)的秘法，最高只有十階頂尖，悟出《虛空之門》乃至能施展，本身就是很勉強的，必須集中所有精神……分心操控諸多分體，根本不可能施展出來。
可是——
百億紀(jì)元時間，諸多宇宙海的佈局，無數(shù)信仰被周天之主吸收，不斷強化蛻變，在“運算之力”上達(dá)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融入綠線噬蟲分身的體內(nèi)，磅礴的運算之力加持，就算只拿出百分之一的操控能力，都足以超出林衍自身操控能耐的千倍萬倍。
每一具分體，就彷彿擁有著自己的靈魂，隨意即可施展出“虛空之門”，沒有絲毫壓力。
可以說……
林衍自身的境界，甚至限制了周天之主，令她無法真正展現(xiàn)出自身的真正極限。
……
廣袤的虛空中。
幅散開的衝擊波迅速衰減，周圍的時空也逐漸開始穩(wěn)定，被剝奪的“聲音”重新降臨。
三百多萬界獸們看著遠(yuǎn)處那高12光年的純白神祇，天地之間，全部都是聖潔的光輝，彷彿源於上古的神聖音符在奏響，那是諸神的讚美詩。
那籠罩著絢麗白光的神祇，看不清模樣，只能看到那遮蔽無盡虛空，宛如天柱的璀璨神劍，劍身煌煌燦爛的秘紋，流轉(zhuǎn)著，跳躍著，甚至滲透進(jìn)虛空深處。
一尊尊生有刀鋒翼翅的綠線噬蟲，原本是極巍峨的，可在此映襯下，彷彿都化爲(wèi)蟲羣，獠牙森森，泛著金光的童孔虎視眈眈。
“三百四十多萬界獸的合擊，都沒能奈何得了起源之主？”
“不。”
“宇宙間怎麼會誕生出如此怪物！”
界獸們盡皆心季膽寒，簡直被嚇蒙了。
對宇宙海來說，生而便爲(wèi)毀滅的它們，無疑是“怪物”，可對界獸來說，起源之主纔是真正的怪物！
剛纔那一次碰撞，它們雖然沒有落入下風(fēng)，但是數(shù)百萬界獸聯(lián)合一擊的最強力量，沒能取得任何勝果，這本身就是一場噩夢！
一鼓作氣，再而三，三而竭……這支浩浩蕩蕩的界獸大軍，自進(jìn)入宇宙海後，原本對各種計劃安排，都充滿絕對信心，結(jié)果全部都失敗落空。
可它們回想起來，都不覺得有任何地方有錯漏之處。
整個界獸巢穴超過三成的界獸提前出世，可以說沒有絲毫輕視。
掃蕩第一輪迴時代、第二輪迴時代本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最終更是擰成一根繩，三百多萬界獸齊心合力，不願再露出任何破綻。
要知道……
它們所面對的，僅僅是一個連小型宇宙都未曾開闢的宇宙之主啊！
可是，在它們並未出錯的情況下，這位宇宙之主，依舊帶給它們最沉重、最可怕的打擊！
錯的不是它們，而是世界！
起源之主這樣的存在，就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
“有我在。”
“你們休想逾越雷池半步。”
清冽的聲音，彷彿來自九天之上，在界獸們耳邊迴盪。
一尊尊綠線噬蟲緊緊盯著界獸大軍，雙方對峙著，對界獸們造成極大的限制。
林衍一人再強，界獸們只要分散開，他也是對付不了的。
一顆小型宇宙直徑上億光年，數(shù)百萬界獸若選擇環(huán)繞小型宇宙，同時進(jìn)行吞吃，他顧得了東，顧不了西，不可能阻止得了界獸吞吃小型宇宙。
可是上萬綠線噬蟲，可以隨時根據(jù)界獸的動向進(jìn)行調(diào)整！
無論是羣起而攻，還是分頭行動，都能遊刃有餘，並且憑藉虛空道上的造詣，行動還要更迅速，更加無跡可尋。
界獸們沒威脅時彼此殺戮，可面對威脅時……彼此聯(lián)合彷彿有著一個共同的大腦，配合無比精密猶如機械，即使要犧牲自己都不會絲毫動搖。
可綠線噬蟲，不是“彷彿”，它們確實就是一個大腦，連獨立個體都不是，更不可能畏懼犧牲。
“怎麼辦？”
“怎麼辦？”
界獸們都慌了。
它們的勇氣和信心，都在這次交鋒中被摧毀了，甚至在綠線噬蟲的威脅下，進(jìn)退失據(jù)。
若是暴露出破綻，可能造成的損失，是界獸們無法承受的。
……
而這一消息，也迅速傳遞給整個界獸族羣。
界獸巢穴深處。
一漂浮的荒漠巖石上，正趴著一巨大的黑色身影，忽然，它坐了起來，遙遙看向遠(yuǎn)方。
它醜陋的兩個頭顱，同時看向一個方向，頭顱上的獨眼，卻是隱隱有著彩光在其中旋轉(zhuǎn)，冰冷看向遙遠(yuǎn)處。
“失敗了？”它沙啞喃喃道，“怎麼可能失敗？”
“怎麼可以失敗？”
界獸貝迪，乃是整個界獸族羣至今爲(wèi)止，成長最爲(wèi)迅速的界獸，也是最強的界獸。
界獸越往後，每一階差距都越加誇張，貝迪，正是界獸巢穴極少數(shù)四階界獸之一，並未參與掃蕩宇宙海的計劃。
此時掃蕩宇宙海的界獸大軍，傳遞迴信息，頓時讓界獸貝迪感到難以置信。
“宇宙海中的生命，竟然強大成這樣？”貝迪低沉沙啞道，“宇宙海第一強者，起源之主……”
“一個宇宙之主竟然比我更強大，我的實力還不夠，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我必須更快地提高，更快的變強！”貝迪一聲低吼，“起源之主，必須死！”
它身形直接消失在原地，繼續(xù)了自己的廝殺吞吃。
而界獸巢穴中其他大量界獸知曉，也是感到惶恐不安起來，它們這時才明白，過去它們瞧不起的宇宙海生命，竟然變得如此強大，這讓代表毀滅的它們，更加瘋狂。
……
當(dāng)界獸們正在爲(wèi)這消息瘋狂的時候，暮星真神小型宇宙外，林衍和界獸大軍則是陷入了僵持。
這彷彿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界獸們在失去碾壓的心理優(yōu)勢後，必須考慮破局的方法，林衍也不願逼得太緊，等待著界獸們的反應(yīng)。
對他來說，即便殺光這三百多萬界獸都是沒有意義的，這不會有太多好處，反而有可能導(dǎo)致無法預(yù)料的後果。
他需要做的，是給予界獸壓力，逼迫它們誕生出五階界獸。
界獸一旦跨入第五階，便能得到部分“毀滅本源”，擁有最強之法“毀滅”，即便不施展最強之法，它正常的攻擊也會蘊含著些毀滅奧妙，威力大增。
林衍在宇宙之主層次，相繼掌握完美的“生命道”“虛空道”，這是極不容易的，除了悟性外，機緣還要更加重要！
如原始宇宙的完整生命本源。
如部分虛空本源，和神王級傳承《虛空滅極卷》。
而在毀滅道方面，林衍研究《巫乙書》中有關(guān)“毀滅”的陣圖，修煉原始體系的神王層次秘典《末法之眼》，同樣有著頗爲(wèi)精深的造詣。
若能接觸到毀滅本源，參悟其中的奧妙，或就是他窺探完美“毀滅道”的機會。
正常情況下，界獸族羣連四階界獸都寥寥無幾，距離誕生出五階界獸還很遙遠(yuǎn)，可林衍相信，在自己的威脅下，界獸一定急切需要誕生出更強大的界獸，來進(jìn)行制衡。
僅僅片刻。
界獸們的眼神重新堅定起來。
而虛空中，那高12光年瀰漫神聖光芒的星詠神內(nèi)，林衍的目光也是微微亮起，露出一絲喜色。
譁！
無聲無息間，星詠神內(nèi)，林衍的身形竟是憑空消失。
就連死死盯著林衍的界獸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星詠神，乃是機械流元胚，可以當(dāng)做鎧甲用！也可當(dāng)做機甲、傀儡！
在這百億紀(jì)元裡林衍催發(fā)星詠神，灌入大量神力進(jìn)行轉(zhuǎn)化儲備，憑藉意識聯(lián)繫即可透過能量儲備，發(fā)揮出最強實力。
林衍消失與否，從表面確實難以看出。
……
宇宙海，第一輪迴時代小型宇宙所幅散的區(qū)域。
除去最主要的三百多萬界獸大軍外，宇宙海中還有著另外一支界獸隊伍，不爲(wèi)人注意。
這支界獸隊伍，正是最早派遣掃蕩兩大聖地宇宙的十萬界獸！
除此之外，掃蕩兩大輪迴時代的二十萬界獸，雖然在林衍手中損失慘重，但依舊有著許多界獸隱匿逃跑而倖存，相互匯聚起來，數(shù)量高達(dá)21萬！
這二十一萬界獸，原本是準(zhǔn)備趁大部隊圍剿原始宇宙時代的時候，將兩大輪迴時代的小型宇宙盡皆掃蕩。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原始宇宙那邊的消息傳過來，它們也顧不上清剿宇宙海那羣真神，全部聚集在這裡。
“起源之主，是我們界獸的心腹大患，必須將其擊殺！”
一頭醜陋界獸環(huán)顧四周，開口道：“現(xiàn)在，我界獸大軍的掃蕩計劃受到阻礙，但也足以牽制起源之主，讓他無法注意到我們。”
“想要對付起源之主，我們必須誕生出更強的界獸！”
“爲(wèi)此，我們必須做出犧牲！”
界獸經(jīng)過思考，也意識到，它們和起源之主差距最大的，就是頂尖力量。
說白了，合擊這種戰(zhàn)鬥方式，是很極端的，攻擊強，防禦低，靈活性差……面對單體實力更強的林衍、綠線噬蟲，它們是處於被動的。
即便這21萬界獸同樣趕過去，都不具備影響勝負(fù)的能力，可若是誕生出單體實力足以和林衍抗衡的強大界獸，局面就不同了。
若是這樣的強大界獸不止一頭，對於界獸大軍就是真正質(zhì)變，起源之主艱難維持的勝負(fù)天平，也將不復(fù)存在。
“從此刻起，我們兩兩配對，開始彼此廝殺吞吃，最終誕生出五階界獸！”
“而以我們的數(shù)量，至少誕生出六名五階界獸，其他界獸盡皆隕落……你們有異議嗎？”那醜陋界獸低沉道。
三十三頭界獸中能誕生出更高一階的一頭界獸。
按照這個比例！
在場二十一萬二階界獸，少量三階界獸，它們各自之前就吞吃過一些界獸，確實能夠誕生出六頭五階界獸，乃至更多。
四階到五階，是一超級躍遷，至少六頭五階界獸，絕對能遏制起源之主的囂張氣焰，一掃界獸大軍的頹勢！
這樣的淘汰機制，是很粗暴的。
界獸們無比高傲，它們每一個都妄圖成爲(wèi)王者，而現(xiàn)在這種兩兩配對，其實並不公平，比如不同的進(jìn)化程度，體內(nèi)能量的多寡乃至受傷，平常它們可以逃跑恢復(fù)，等待機會，現(xiàn)在明知是送死，也必須上。
若是沒有足夠的威脅，界獸們絕對不會使用這種方式，可是林衍太可怕了……令它們個個服從，選擇了殘酷的廝殺進(jìn)化。
雖然殘酷，但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對於能量的利用率極高。
……
無盡混沌氣流中。
界獸們分散在虛空中，開始彼此廝殺吞吃。
而它們並不知道的是……林衍正在這一區(qū)域不遠(yuǎn)處仔細(xì)感應(yīng)它們的動向，他全身神力轉(zhuǎn)化爲(wèi)虛空力量，彷彿和虛空融爲(wèi)一體。
面對界獸大軍的入侵，林衍只能將所有綠線噬蟲分體調(diào)動回防，唯獨血猧分身，是一直施展虛空遁行之術(shù)，一路跟隨著這支界獸隊伍，觀察它們的動向。
若是在此之際，這21萬界獸掃蕩宇宙海，林衍是沒有任何辦法的，單憑血猧分身不可能抵擋得下。
而很顯然，面對原始宇宙附近的局勢，這些宇宙海真神在界獸眼中，同樣沒有那麼重要。
“我的計劃成功了。”
“現(xiàn)在，只需要等待五階界獸誕生。”
“至於是否能夠成功悟出完美的‘毀滅道’，便要看我的造化了。”林衍雙眸凌厲，隱隱有著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