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玉髓
看到林衍跟著戴淳，徐明海一起要離開。
溫至安清澈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背影，溫修永看到這一幕，不禁搖搖頭。
女大不由爹啊。
他嘆了口氣:“你想跟著去，就去吧。”
還能怎麼辦呢？
遇到這樣的臭小子，誰家姑娘都難頂啊！
坦白來說，雖然自己的寶貝女兒和他看對眼心裡多少是有些不爽的，但是這段時間的瞭解確實挑不出任何毛病。
有責任，有擔當，有能力，有天賦，有前途，有上進心，還長得帥——
啊呸！
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溫修永拒絕繼續列舉林某人的優點！
總而言之，他對林衍還是比較認可的，也不想做棒打鴛鴦那一套，唯一想批評的，就是膽量有些太大了。
他回想起先前身上炸彈即將爆炸那一幕，哪怕林衍成功救下自己，依舊心有餘悸。
這樣做實在過於冒險了。
溫至安聽到她爸的話，先是一驚，然後臉頰一直紅到耳根，垂下頭不敢看人。
自己是不是表現得……太明顯了？
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她偷偷瞅了一眼她爸，感覺他好像是認真的，膽子便大起來:“那我就走了。”
反正藏不住，乾脆不管了，說完之後腳步輕快跟了上去。
江龍看著這一幕，眨巴眨巴眼，這是咋回事？
那小子和溫教授的女兒有情況？
厲害啊。
他看著溫修永又長長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爲什麼有點想笑，道:“溫教授，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溫修永點頭道:“有勞江組長了。”
而林衍本來走著好好的，突然一道嬌俏的倩影跟了上來，和他並肩。
沒有看他，只是看著前方的路。
燈光下她的肌膚看上去吹彈可破，未散去的紅暈彷彿漸暮的晚霞，櫻色的脣微微抿著。
將被風吹到胸前的頭髮撩到身後。
他們都沒有說話，氣氛很安靜，可是林衍看著眼前他們被燈光拉長的影子，那一刻真真切切地感到，有另一顆心散發著溫暖的氣息要擠進他的胸膛。
他沒有抗拒，他只是想，原來人的生命中，真的可以遇到這麼可愛的人。
來到了醫院。
醫院裡的傷員很多，醫生護士幾乎在連軸轉，林衍看著他們在昏迷中無意識地痛哼，看著被鮮血染紅的肢體，一言不發，眼中閃動著淚花。
他們身上所承載的，是國家的遠大前程，是家家戶戶的鍋碗瓢盆，是世人的安康喜樂，是爲撥開世界的陰雲。
正是爲了這樣純粹的理想，爲了讓明天依舊陽光燦爛。
才願意拼盡最後一顆子彈，吼出最後一聲吶喊。
這並非話本故事中天降大任，而是同樣平凡的人們想要用此身脊樑頂天立地。
可這，終究是戰爭。
過了很久，他們才走出醫院。
戴淳心情很沉重，這樣的場景他這些年見過太多，可還是難以釋懷，每當看到碑文上刻下的一個個年輕的名字，纔會知道，人力有時而窮。
奈何如此，只能如此。
林衍在醫院裡也看到了柳明軒，步向陽，黎濤現在的樣子，他們的情況都很糟糕，心裡很不好受。
戴淳拍拍他的肩:“他們都是好樣的，你也是，別想太多，會好起來的。”
“林衍，現在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
“把人家姑娘安全送回去，然後回去洗把臉，好好睡一覺，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知道嗎？”
林衍立正敬禮道:“是，首長！”
戴淳點點頭，然後和徐明海離開了。
醫院門口。
溫至安看著林衍悵然失神的樣子，心輕輕揪緊，抱住他溫聲道:“是不是很難過？”
林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低聲道:“可能是我還不夠適應吧，戰爭從來都是這樣的。”
“但是，不會永遠都這樣。”
他擡頭看著天際的夜幕，神色認真，一字一句道:“我會親手改變這一切。”
溫至安眼中流露異彩，沒有再安慰他，只是擁住他的雙臂更用力了些。
……
第二日，下午。
一架黑色飛碟狀戰機緩緩降落，機門打開。
其中走出八個人，以賈誼爲首，還有另外一名行星級議員和六個高等戰神。
戴淳稱呼道。
如果是其他勢力的武者，則會統一稱呼他們爲“議員”，這是戰神宮身份，而他們作爲同一陣營，則以內部職務相稱。
就好比極限武館的巡察使，監察使。
賈誼第一時間問道:“傷亡情況統計出來了嗎？”
戴淳語氣沉重:“僅昨天一日，我們犧牲了六千五百三十二名士兵，和劉扶，陳昭兩位戰神，還有很多傷員情況都不樂觀。”
不可謂不慘重。
陳昭是一位初等戰神，當時在實驗室坐鎮，但是還沒有發覺吳教授身份的異常，就在那隻黑貓的精神攻擊下死亡。
賈誼臉上露出悲色，每一位戰神都是人類寶貴的財富，而那六千多士兵，又代表著六千多個家庭的傷痛啊。
“帶我去看看傷員情況。”
他們一行人前往醫院。
戴淳介紹道:“那些近距離接觸到領主級怪獸和76團爆炸陣地的倖存者情況都很不好，我問了醫生，他說除非有生命之水輔助治療，否則難以生還。”
賈誼看著各處的傷員，沉默了一會，然後問道:“大概需要多少份生命之水纔可以救治好他們？”
戴淳直接叫來醫生。
醫生估算了一會，道:“如果對生命之水進行稀釋，加上手術和藥物治療，大概需要九份可以讓他們都活下來，不過會存在很大的後遺癥。”
“如果想讓他們完全康復，可能要十七份。”
十七份生命之水，市價超過五千億，而且對於生命之水的儲備很少，這幾乎會掏空現有的儲備。
如果之後再出現什麼情況，沒有生命之水，可能威脅到的就是戰神級甚至行星級強者的生命。
頂尖強者的存在太重要了。
賈誼拍板道:“我現在就安排，會讓人將十七份生命之水馬上送過來，你一定要讓他們都健康痊癒。”
醫生有些震驚於眼前這位的魄力，鄭重道:“您放心，我們一定竭盡全力。”
“嗯。”賈誼點點頭，道:“你去忙吧。”
醫生去忙自己的工作。
賈誼身旁的鷹鉤鼻男子神色憂慮:“這樣的話，我們應對風險的能力就大大降低了啊。”
賈誼回道:“朱喜，你讓人聯繫美方，我們願意用金錢購買，問問他們能給我們多少份量？”
朱喜苦笑:“300億倒還好說，但是美方對生命之水一直很控制流出，他們只願意接受玉髓的置換交易，畢竟他們也不缺錢。”
“能夠賣給我們兩三份就頂天了。”
兩三份實在太少了。
賈誼想了想，回過頭看向溫修永:“溫教授，關於輔酶R3V的提取工藝有進展嗎？我聽洪院長說，你在研究微生物發酵生產的新工藝，已經取得了一定成果。”
玉髓是一種可以提高修煉速度，甚至對修煉天賦都有部分影響的藥劑，是以輔酶R3V爲主要成分，利用從遺蹟獲取的醫療儀器所調配。
不過每一份玉髓所需要耗費的輔酶R3V很高，而現在的輔酶R3V生產線產能有限，導致玉髓的產量極低，還需要自己內部使用，根本沒有辦法和美方進行置換。
以至於輔酶R3V第一種上市藥品“X基因膠囊”長期處於缺貨狀態。
美方有生命之水，極限武館有龍血，這樣的奇特寶物對勢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以前沒有這種獨有的奇特寶物，以至於在發展上多有掣肘，而在玉髓的出現後，纔有了明顯的好轉。
可是科研的發展並非一朝一夕，輔酶R3V的產能還是存在很大的問題。
溫修永道:“微生物發酵生產還是存在較多技術難點，現在還沒辦法進行量產，我會盡力的。”
賈誼也沒抱有太多期待，畢竟如果溫修永這邊存在技術突破，這麼重要的事自己也早該知道了。
這時，年輕的聲音響起。
“如果是關於輔酶R3V的產能問題，我有信心解決。”
林衍聽到他們說的內容，神色沉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