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好好工作的。”看見顧林楓又露出那種的目光，林思雅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微微仰起頭從眼簾下射出星一樣的寒光。
她的傲氣又回來了，這個顧林楓，一有機會就要逗弄她，每次都會激起她的怒火。
雖然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強勢，而是應該討好他、迎合他，可是她很反感他看她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剝下來，然後穿過她的身體，看入她的內心。
“作爲我的秘書，你當然要好好工作，這是你應該做的。”顧林楓的笑容越發地邪魅。
林思雅繃緊了身體，“那你想要我怎麼謝你？”
“哈哈，你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會那麼老套，英雄救美之後不會要你以身相許的。”看著她那戒備的樣子，顧林楓覺得很有意思，怕真的把她嚇走，他收起了那色迷迷的表情，一本正經地說：“今晚陪我吃飯好嗎？就算你謝我。”
“好，我請你吃飯。”林思雅的臉色緩和了，原來只是吃飯，害她白緊張了。
“不，你聽清楚，是你陪我吃飯。我從來不要女人請我吃飯。”
“好吧！就這樣說定了。”林思雅展顏一笑，轉身向門外走去。
顧林楓目送著她離去的背影，目光裡滿是欣賞，她走路的姿勢很迷人，背直直地挺著，微微上翹，順著輕擺的腰肢畫出優美的弧線。
今天晚上，他就可以單獨面對她了，想到這一點，他居然興奮地吹了一聲口哨。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顧林楓深吸了口氣，自嘲地搖搖頭，這個女孩，應該還沒有那個能力打動自己的心，只不過是因爲她比較特別吧，而他又是個最喜歡挑戰的人，無論是工作，還是女人。
坐在江邊豪華典雅的維嘉爾法國餐廳裡，欣賞著悠揚古典的鋼琴曲，林思雅有點恍惚。
有多久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了？爸爸在世時是經常帶她去的，只因爲她愛吃法國菜，喜歡這種情調。
每次爸爸都會對她擠著眼睛，“丫頭，不用幫爸爸省錢，也不用想著減肥，來這裡就要多試幾樣好吃的。”
現在，她坐在這裡，爸爸卻再也不會叉起一塊鵝肝送到她嘴裡了，她再也不能故作兇狠地告誡他不要吃那麼多鵝肝，膽固醇很高。
顧林楓微笑著把菜譜推到她面前，喚醒了她的回憶，“喜歡吃什麼就點。”
林思雅隨便瀏覽了一下菜譜，點了一份奶油蘑菇湯和一份五色沙拉。
“你是在幫我省錢還是學人減肥？”顧林楓蹙著眉，“再來一份香煎帶子鮮蝦扮芒果，一份藍莓芝士蛋糕，一份……”
“夠了！”林思雅伸出手壓住菜牌，瞪大了眼睛，他怎麼會和爸爸一樣，對她愛吃的菜瞭如指掌？
“再來一份提拉米蘇，女孩子都愛吃。”顧林楓沒有理會她，“你太瘦了，要多吃點。”
林思雅癡癡地望著他，他的臉變成了爸爸的臉，正在寵溺地嘮叨著。
爲什麼每一句話都像爸爸說的？她是在做夢嗎？她望向窗外，透過眼裡的水霧，一艘遊船正閃爍著絢麗的彩燈緩慢地在江面滑行。
顧林楓有點詫異，這個女孩子的心裡到底藏著什麼？爲什麼會在她的眼裡看見憂傷？
他爲自己點好菜，故意戲謔她，“要不要來點紅酒？”
林思雅的臉紅了，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不了，我平時不喝酒。”
“那天你可是喝得很多啊！看不出來你的酒量還不錯，挺適合做公關。”看見她那略帶嬌羞的摸樣，顧林楓繼續挪揄她。
林思雅的臉更紅了，該死的，居然取笑她！
那天她明明喝得大醉，他還說她酒量好。伸手撥弄著桌上插著的玫瑰花，她避開話題，“你經常來這裡吃飯嗎？這裡的環境真幽雅。”
“也不是經常來，如果有人喜歡就會帶她來。”顧林楓話裡藏著深意，林思雅的心一動，沒有再說話。
飯菜很快就上來了，味道很好。不知爲什麼，林思雅今天的胃口不錯，居然把東西都吃完了。
看著林思雅用刀叉的動作嫺熟，吃飯的儀態優雅，顧林楓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這個女孩肯定是出身在富貴人家，纔會有那麼好的素養。
飯後，顧林楓提議去江邊散散步，消化一下剛纔的美食。
夜風撩人，街上光影流動，江邊長長的堤壩上，行人們三三兩兩地或坐在樹下的長椅上竊竊私語，或倚在欄桿上看著江面的點點漁火。
林思雅看著身邊的男人，隨著他的目光看向腳下的江面，暗灰色的江面在街燈的照射下閃著片片磷光，就像一隻隻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射出冷冷的光。
她顫慄了一下，趕緊收回目光。
“冷嗎？”顧林楓轉過頭，看了一眼她身上單薄的裙裝，把西裝來替她披上。
“謝謝。”衣服上傳來他的體溫，她的心平靜下來。
“你看那邊的山峰，像不像一個睡美人？”顧林楓指著大江彼岸遙遠的地方，那裡有一片綿延的山巒，其中一處仿若一個女子靜靜地躺在那裡安睡。
“真像！好美啊！”她欣喜地笑著，昏黃的燈光落在她淺淺的梨渦裡，蕩人心絃。
“是的，真的好美！”顧林楓看著她如花笑靨，輕輕握住她的手，把它貼向脣邊。
林思雅微微一震，對上顧林楓癡迷的目光，又開始恍惚，就這樣由著他吻住她的手背。
時光似乎在這一刻停駐，岸邊的榕樹垂下長長的髮絲在夜風中婆娑著，把他們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良久，林思雅輕輕抽出手，避開他那越來越的目光，低聲說：“夜深了，我要回家了。”
顧林楓慢慢勾起嘴角，“好吧，我送你回家。”
車子緩緩地在公寓大門口停了下來，林思雅坐在副駕駛位上，把西裝來，向顧林楓嫣然一笑，“謝謝你的晚餐。”
顧林楓沒有說話，這一路上他都異常沉默，林思雅偷偷打量過他好幾次，也沒有開口。他的側影很好看，面部的線條更加分明，沉默的他給人感覺冷峻而疏離，讓人無法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