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謝傢俬人醫(yī)院VIP病房。
接完電話的謝斯銘,目光注視前方良久,才把手機還給妻子姜莉。
姜莉掃了他一眼,臉色不算太好。
於是,姜莉也沒問他,和謝家那位冷麪祖宗都聊了什麼。
多多少少剛纔在外面,偶爾也聽到幾句擡高音量的話。
謝斯銘見她一言不發(fā)往外走,甚至都沒有一點想要從他這裡打聽什麼的慾望,不覺喊住她。
“莉莉?”
姜莉握著手機,站在門口回頭看他。
謝斯銘遲疑了下,靠在牀頭,斟酌了下用詞,纔開口解釋道:“我不是對你的朋友有意見,何況那位塗小姐還救了我。”
“嗯。”
姜莉不知道他想解釋什麼,也沒多問。
實際上,她也不想摻和到他們謝家的那一堆亂事裡頭,更別說把塗嫿捲進來。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喊醫(yī)護來?”
“沒有。”謝斯銘搖了搖頭。
姜莉指了下外間,說:“那我到外面呆著,你休息一會,醒了一起吃午飯。”
說完,轉(zhuǎn)身正要出。
謝斯銘喊住她:“謝謝你。”
姜莉皺了下眉頭,雙手握著手機轉(zhuǎn)身回頭看他,目光復雜地上下打量他。
“謝斯銘?”
“嗯?怎麼了。”
姜莉黑眸轉(zhuǎn)了轉(zhuǎn),瞇眼盯著他,問道:“你是吃錯藥了,還是……”她手指在腦子上面轉(zhuǎn)了個圈,“換魂兒了?”
謝斯銘愣住:“……”
“醒來奇奇怪怪的,你要是後悔了,明天可以直接辦離婚,反正我們也只是偶然湊合到一起的。”
謝斯銘皺眉:“以後別說這樣的話。”
“哦。”
謝斯銘見她敷衍,他說的話沒往心裡去,沉聲道:“我們是合法夫妻。”
姜莉看他。
謝斯銘認真道:“結(jié)了我就沒想過離的事,除非你厭煩我身後這些事情。”
如果是那種情況,也許他會考慮一下。
姜莉眨了兩下長睫,想了想說,“知道了,以後不說了。”
“嗯。”男人的情緒並不怎麼高。
姜莉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忽然半轉(zhuǎn)身看著病牀上的謝斯銘,沉吟了下,說道:“謝斯銘,夫妻一體,你的事我的事,都是一樣的,沒什麼區(qū)別,更何況你身後不還有你小叔謝淮樓站在你這邊麼,你不會是自己一個人的。”
謝斯銘擡眼看著她,眼圈微微泛起細微的波瀾。
剛要開口,只聽姜莉話鋒一轉(zhuǎn),神色鄭重道:“但是,有一件事,我想你也應該提前聽一聽,想一想,再做決定。”
謝斯銘連忙把自己想說的話收回去,點頭應聲道:“你說。”
姜莉說:“你生死未卜時,是塗嫿給我留了藥,既是救你也是幫我。其次,她是我朋友,大老遠特地飛過來參加婚禮的,這對她來說並不容易,能爲我做到這個地步,我很感激她。所以,我雖然不問你醒來之後到底爲什麼對她的事情感興趣,但是希望你跟小叔之間,在談及有關(guān)嫿嫿的事情時,初心向善。”
“你休息吧。”
說完,姜莉輕輕將裡間的病房門帶上。
謝斯銘無聲注視著已經(jīng)被妻子關(guān)上的房門,沉思許久。
外間。
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姜莉連搓了好幾下兩頰。
要命!
謝家的男人,果然都不正常。
深吸一口氣,打開塗嫿的微信,想給她發(fā)條信息詢問一下。
打字打到一半,又刪除了。
她問啥啊?
嫿嫿身邊,還有謝斯銘他小叔謝淮樓呢!
姜莉有些頭疼。
手機有新消息,是姜家大哥。
【謝家今年年底的宴禮,居然邀請了咱們家?】
姜莉一頭霧水:?
姜家大哥:【也是,謝淮樓認了你和謝斯銘的關(guān)係,那咱姜家也算是謝家姻親,這這麼看,發(fā)一張年禮的邀請卡也不意外了。】
姜莉這才反應過來,也有些意外,連忙發(fā)信息問她大哥:“是那個傳說謝家每年祭祀神明的家宴?”
“對,是那個,定在了大年初一。爸媽想讓我問一下你,妹夫他到時候會不會去?”
“那我一會問問他,也不曉得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好,那你到時候問問,回頭看看你是跟著他走,還是回家跟我一起赴宴。”
“嗯。”
聊完,她抓來一個抱枕,墊在身下微微側(cè)躺,想著自己剛從裡面出來,還是別再進去打擾謝斯銘休息了,等午飯時再問。
隨便唰唰朋友圈,看看最近周圍的親朋故舊都有什麼新鮮事,再去網(wǎng)上看看熱搜,打發(fā)了一會時間,不知不覺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期間,手機不小心掉在地上。
不大會,一隻修長的書從地上撿起,放在她身邊。
這時,一條新的信息推送過來。
剛好,信息內(nèi)容呈現(xiàn)在屏幕紙上。
【莉莉!謝家今年的宴禮居然改期了,往後延了一日,改在大年初二!不愧是海城謝家,連祭神的日子,竟然都可以變動!】
【你問沒問謝斯銘呢?謝家這麼隆重的大事,謝淮樓讓不讓他參加?】
【人呢?看見消息回個信。】
屏幕亮了又滅。
謝斯銘重新拿起電話,指尖輕點,屏幕再次亮起,重新看了看姜家大舅哥發(fā)來的消息,裡面的信息量,不覺令他微微蹙了下眉頭。
小叔爲了他……
*
“阿嚏——”
“阿嚏——”
連續(xù)兩聲,謝淮樓曲指頂了頂鼻頭,上家藍橋在,摸牌的同時掃了他一眼,“感冒了?”
“沒有。”
掃了一眼藍橋在打出的牌沒什麼用後,傾身摸下一張,視線淡淡掃過手裡的牌面,抽出倒數(shù)第二張打了出去。
“七條。”
“吃!東風。”下家老秦同志也擡頭看了他一眼,“不舒服的話別挺著,該吃藥吃藥,秦朗也是喜歡有病硬撐著。”
“好,秦叔。”
李元蕭打完自己的牌,順口淡淡道:“真不舒服,我可以給你扎兩針。”
藍橋在笑道:“沒看出來啊,小李啊,你還有這本事。”
“小時候淘氣,被長輩逼著練的。”
“寶劍鋒從磨礪出,哈哈。”
“誰說不是,大了覺得挺好,小時候被摁著學習,屬實太痛苦了。”
老秦同志笑道:“沒想到,你們李家教育孩子也走這麼接地氣的方式。”
李元蕭笑呵呵地陪兩位長輩說話,本就是熱氣蓬勃的年輕人,又有親和力,麻將桌上也是因爲他才一直氣氛不錯。
本來大家都在隨意閒聊,謝淮樓打了兩圈,忽然出聲邀請道:“如果不耽誤的話,初二大家一同來海城觀禮如何?”
秦中良&藍橋在唰的轉(zhuǎn)頭看他:!!!
啥意思?
這是連他們都一起邀請?
李元蕭擡眼:“我得問問李家祖先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