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德羅維爾的提問，原本表演的人已經退下，禮堂恢復了安靜，卻有點過於安靜。
感受到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涼禾身上，埃利厄斯本想替她解圍，卻在觸及涼禾的眼神後，選擇按兵不動。
“我的意見重要嗎？”
要麼加入，要麼等死。
這好像根本就不是選擇題，而是送命題。
“當然重要，我一向很‘民主’。”
德羅維爾故意加重了民主兩字的音調，略帶嘲諷，也暗藏殺機。
他所謂的民主，不過是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
看著涼禾從座位上站起來，尼克等人下意識的抓緊放在桌下的武器，而負責守衛的人，更是直接舉起光子槍，隨時準備進行掃射。
“其實想讓我加入，也不是不行。”
出乎意料的，涼禾竟然沒有直接拒絕。
這讓自認爲對她還算了解的埃利厄斯，下意識的蹙眉，不明白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不過，我有條件。”
“噢？不知道涼禾女士有什麼條件，可以說來聽聽。”
涼禾這話，不僅沒讓德羅維爾生氣，反而稍稍放心。
人嘛，大多都被慾望所驅使，有條件很正常，涼禾願意提出來，反倒是件好事。
她要是什麼都不提就加入反叛軍，德羅維爾反倒要懷疑她的用意了。
“我這人，不愛穿金戴銀，也不愛豪車別墅，就喜歡和動物們待在一起。”
誰叫她是個飼養員呢，要是沒了動物，她可就失業了。
在座的人，聽完她這番話，紛紛陷入沉默，難不成涼禾是想把反叛軍變成動物園？
“所以呢？”
賽麗爾能感覺得到，涼禾話中有話，她的真實要求應該不是想和動物待在一起。
“所以，我的第一個要求是——殺了他！”
涼禾倏然擡手，所指方向正是黑巫師所在的位置。
今天是重要宴會，黑巫師並未帶二號參加，僅有他一人。
“涼禾，你放肆！”
早就看涼禾不順眼的黑巫師，這會兒算是逮著機會，準備在首領面前，好好給她上上眼藥。
“首領，你都聽見了，她分明就沒有效忠您的意思，這是在拿我們當猴耍！”
黑巫師氣得直拍桌子，恨不得當場將涼禾拿下。
“誒？你這話就不對了，我是針對你，可沒有說德羅首領是猴子。”
彷彿是抓到了黑巫師的漏洞，涼禾故作無辜的眨巴著眼睛，看向臺上的德羅維爾。
剛剛他和賽麗爾給她演了一齣戲，妄想下套，如今她還他一場，也算是禮尚往來。
“德羅首領，看樣子你的屬下對你也不是很敬重嘛，竟然敢當面蛐蛐你。”
被涼禾這麼一說，哪怕黑巫師沒有這個意思，德羅維爾聽了也得面色陰沉，目光不善。
本就地位岌岌可危的黑巫師，當即喊冤。
“首領，屬下絕沒有此意，都是她在這裡胡說八道，挑撥離開，您可千萬別上了她的當！”
“嘖嘖，你這話又錯了。”
黑巫師話還沒說完，涼禾又開始截胡。
“什麼叫上我的當？合著在座的就你最清醒唄？人家首領難道分辨不出好壞？”
上位者最厭惡的便是屬下自作聰明的勸告，這跟明擺著說他是傻子有什麼區別？
不得不說，涼禾這兩句話，就算德羅維爾爲了表示‘民主’，沒有當衆問責，將來也會對黑巫師產生隔閡，留有不好的印象。
“涼禾，你不用揪著黑巫師不放，他是我得力干將，也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不會因爲你區區兩句話，就讓他寒心的。”
說是這麼說，如果德羅維爾面具之下，隱隱的不滿與忌憚沒有透過眼神傳遞出來，又恰好被涼禾捕捉到的話，就更好了。
“首領冤枉啊！我可沒有惡意，這些都是尼克軍長告訴我的！”
突然被cue的尼克，從看戲的表情瞬間轉爲驚懼，當即站起來，目光狠厲的盯著涼禾。
“涼禾，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除了德羅維爾，在場五位高層，涼禾一下子就惹怒兩位，是真不怕被亂槍射死啊。
“我和埃利厄斯來的第二天，你不就說了嗎？”
涼禾說的是那次的鴻門宴，尼克故意告訴涼禾是黑巫師派艾斯殺她，想借機挑起涼禾和黑巫師的爭端，坐收漁翁之利。
“你說首領對黑巫師偏聽偏信，就連你都不得不聽從黑巫師的差遣，而他私下派艾斯殺我，就是忌憚我的能力，擔心我得到首領的青睞，這話尼克軍長莫不是忘記了？”
被涼禾這麼一說，尼克一時之間有點噎住。
怎麼說呢，話是差不多的話，可從涼禾的嘴裡說出來，怎麼就感覺不太一樣？
“尼克軍長還說，若是長此以往，首領被黑巫師矇蔽，等他創造出更強大的兇手軍團，萬一想造反……”
後面的話，即便涼禾不說，在座的光是自行腦補，都能想象到嚴重後果。
而被針對的中心，黑巫師本人，此時更是大驚失色，氣血翻涌。
“首領！首領！您知我絕沒有這個意思，當年是您救我於危難之中，又給了一片棲身之所，還讓我留在總部，專心研究，我根本沒有想過要取而代之啊！”
黑巫師情緒激昂，試圖扭轉局面，然而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又怎麼可能輕易消除？
不過德羅維爾也不是能被人隨意左右的人，即便對黑巫師有所懷疑，他也清楚現在最重要的目標是涼禾和埃利厄斯。
至於黑巫師，只要他還在反叛軍中，德羅維爾有的是辦法和手段控制他。
“涼禾，既然你說是第一個要求，不妨再說說第二個、第三個……”
他倒是想聽聽，涼禾究竟還會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
只是，等她說完，若是德羅維爾覺得不好，那她的死期——就到了。
“第二個要求？我還沒想好呢。”
涼禾面露糾結，似乎真的在想，應該提出什麼樣的要求，來爲自己謀取利益。
見此，德羅維爾也不催她，他有的是時間等她慢慢回答。
限今夜之前。
“既然如此……”
“啊！我想到了！”
正當德羅維爾準備宣佈宴會繼續時，涼禾忽然拍掌，恍然大悟般的看向他。
“我的第二個要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