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顆心靈都有軟脅21
陸半夏起身道：“文姨你陪李先生，我有點(diǎn)累，先回房休息。”
連招呼都沒打，直接回房間了，刻意忽視了背後那道強(qiáng)烈的目光。
文姨神色疑惑，小姐平常不會這麼早休息的，眸光看向李越祈，“李先生，你們……”
“沒事！”李越祈喝了一口水果茶，薄脣溢出淡淡的笑，“很好喝。”
“李先生要是喜歡，我可以每天都做給你喝，反正不費(fèi)事！”文姨和善的說。
李越祈抿脣淡笑未語，與文姨閒聊幾句喝完一杯果茶要回去休息。文姨送他到門口，李越祈不讓她再送，只是站在門口遲遲未動。
文姨欲要關(guān)門，見他還沒進(jìn)去，關(guān)心道：“李先生，怎麼了？”
李越祈眉頭緊擰，俊顏有些糾結(jié)：“門被風(fēng)颳上了，我沒帶鑰匙。”
一身淺色的休閒服，腳下是拖鞋，渾身都沒一個口袋，哪裡會有鑰匙！
“這怎麼辦？”文姨一下子就擔(dān)憂起來，“沒有備用鑰匙？”
“都在屋子裡。”李越祈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結(jié)果，沉思片刻道：“不然借一下你們的陽臺，我看能不能翻過去！”
“不行，太危險了。”文姨一口拒絕，這可是24層樓，萬一不小心，那可就嚴(yán)重了。
“那電話借我，我看有沒有朋友來接我去住一晚。”
“這麼晚麻煩別人也不是太好。”其實(shí)現(xiàn)在也不過是晚上八點(diǎn)半，繁華都市的夜生活剛剛開始。
李越祈：“……”
文姨想了想道：“李先生要是不介意就在我們客廳沙發(fā)上將就一晚，明天再找開鎖公司的人開鎖。”
“這……”李越祈遲疑，“你要不要詢問一下她的意思？”
“不用，小姐人很好，何況你們還是朋友，現(xiàn)在又是鄰居相互幫助是應(yīng)該的。”文姨非常好客的已經(jīng)將他拉進(jìn)來，關(guān)上門，“說到底是我不好，剛纔沒讓你拿鑰匙，今晚你就在沙發(fā)將就一宿，明天早上我給你們做了早餐，你吃了再回去。”
“謝謝！”李越祈對文姨微微的頷首。
文姨笑笑，轉(zhuǎn)身去房間拿棉被枕頭等東西給李越祈。
李越祈站在客廳，眸光無意間掃到虛掩的門，不由自主的走過去，明明有房間，爲(wèi)什麼要他將就客廳？
推開門，摩挲到燈的開關(guān)，“啪”的一下後，光亮迅速的驅(qū)走所有的黑暗，一間溫馨而可愛的嬰兒房展現(xiàn)在眼前。
天花板是用蒼穹和繁星做背景，不開燈晚上就能看到星星一樣，一張鵝黃色的嬰兒牀，旁邊還有小帳篷，地上放在很多玩具，娃娃，小汽車，各色各樣，像是把玩具店搬回來一樣。
心頭像是收到強(qiáng)流的撞擊，一點(diǎn)點(diǎn)的崩落，在沉淪.....
一米二的單人牀，被褥乾淨(jìng)，擺放著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嬰兒衣服，帽子，鞋襪，看著都覺得可愛，萌的心都融化了。
李越祈摸摸這個，碰碰那個，如果當(dāng)初他們的孩子平安無事，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只是會叫爸爸媽媽，還會跑會跳會撒嬌。
以前他也沒覺得有孩子是一件多好的事，當(dāng)陸半夏失去孩子時，他也痛苦，但這樣的痛苦不及失去陸半夏的痛苦，現(xiàn)在看到這些真實(shí)存在的東西，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失去孩子的痛還殘留在身體裡，只是被自己忽略了。
要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自己的，那該有多好！
“李先生！”文姨將枕頭被子抱過來，沒在客廳看到，看到嬰兒房的燈亮起來，走了進(jìn)來。
李越祈回過神來，看向她：“這些....都是她準(zhǔn)備的？”
文姨點(diǎn)頭，走過來整理下嬰兒牀裡的小襁褓，“小姐很期待孩子的出生，她還給孩子取了一個小名兒，叫小豆芽。”
“小豆芽，小豆芽，小豆芽！”沒想到那麼高學(xué)歷的女人竟然給自己的孩子取這麼土鱉的小名，再多念幾遍，又覺得這個名字很是可愛！
薄脣，不由自主的翹起。
文姨背對著李越祈並未看到他嘴角那抹笑，自言自語道：“可憐小姐懷有身孕，身邊除了我也沒其他人照顧。”
“家人呢？”李越祈聽到她的話，忍不住的問，問完又自嘲的勾了勾脣角，那個陸家有幾個人是真心待她！
“她父親倒是來過幾次，沒坐多久就走了，陸先生也經(jīng)常送東西來，但小姐好像不太願意與他們親近。”文姨說完，忍不住的嘆氣。
若是換做旁人，她也就不這麼多話了，隱隱覺得小姐和李先生的關(guān)係匪淺，或許能多照顧小姐，免得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上次在陸永的靈堂上陸恆明顯對陸半夏改觀了，陸半夏還是不願意親近他們的原因是——
李越祈想到一個人的名字，劍眉蹙起，百思不得其解，陸半夏似乎是在防著什麼人，但是……有必要嗎？
“孩子的父親呢？”
陸家的人，她在防，那個男人又爲(wèi)什麼對她不管不顧？
“這……”文姨遲疑，不知道該不該說，見李越祈神色真誠，而且也幫小姐好幾次，沒在隱瞞他：“小姐從來都沒提過孩子的父親，所以我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究竟有沒有出現(xiàn)過。”
從小姐住院休養(yǎng)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的來過好幾個男人，陸家的陸先生，一個刑先生，一個秦先生，她也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孩子的父親！
李越祈眉心沁著寒意，隱約想起來上次去見閣下，沒見到那個男人，好像是有事離開國都了！
有什麼事會比她和孩子更重要的？
“李先生，早點(diǎn)休息吧。”文姨整理好東西，溫聲道。
李越祈沒多說什麼，點(diǎn)頭離開嬰兒室，文姨隨後關(guān)了燈出來，鎖好了嬰兒室的門。
陸半夏回到房間，時間還早也睡不著，坐在榻榻米上看一些關(guān)於嬰兒的書，懷孕期間要避諱什麼，偶爾聽到門外有對話的聲音，以爲(wèi)是文姨在和李越祈閒聊，沒有放在心上，專心看書，不到半個小時，睏意來襲，書就放在心口，不知不覺的睡過去。
等她醒來時，已經(jīng)是十二點(diǎn)，肚子又餓了起來，這個時候文姨應(yīng)該是睡了，不想麻煩文姨，打算自己去廚房弄點(diǎn)吃的。
自從懷孕後，她也不怕麻煩了，只要稍微有點(diǎn)餓就吃東西，爲(wèi)了孩子她真的改變很多。
客廳沐浴在一片黑暗中，陸半夏沒開燈，直接走向廚房，走了幾千幾萬遍很是熟悉，何況文姨特意把家裡收拾的很乾淨(jìng)，也不怕會被絆倒，何況外面的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地面上……
陸半夏剛走到餐廳，還沒進(jìn)廚房，眼角的餘光掃到沙發(fā)那邊有影子在動，驚的心砰砰的跳：“誰？”
迴應(yīng)她的是一片冰冷，黑影在動，陸半夏步伐不由的往後退，腰輕裝到桌子上，貝齒緊咬著紅脣，莫不是家裡遭了賊？
心砰砰砰的跳，她不怕被盜取財物，最怕是賊傷人。
印象中餐桌上好像有水果刀，眸光緊緊的盯著黑影，手臂伸過去，一點(diǎn)點(diǎn)的勾著水果刀，握在掌心裡，緊張的幾乎屏住了呼吸。
“啪！”燈突然被人打開，黑暗頓時間消失不見，一片明亮。
於是就有這樣一個滑稽的畫面。
李越祈赤腳踩在地上，劍眉緊緊擰成一團(tuán)，黑眸不解的盯著靠在桌子上，手執(zhí)水果刀，臉色蒼白神色卻英勇的陸半夏，披頭散髮的，略顯滑稽。
看到是李越祈，陸半夏鬆了一口氣，眼神略有哀怨的看向他：“怎麼是你？”
“不然呢？”李越祈走到她面前，伸手從她手裡拿走水果刀：“以爲(wèi)我是賊人，打算一刀捅死我！”
“防身，而已！”陸半夏看他冷峻的輪廓，問：“你這麼晚怎麼還沒回去？”
“門被風(fēng)颳上了，我沒鑰匙，文姨要我在沙發(fā)將就一晚。”李越祈淡淡的聲音回答，就好像是與普通朋友的談話，眸光看向她有些凌亂的頭髮，下意識的想伸手替她理一理，終究是沒有。
“你呢？這麼晚還沒休息？”
陸半夏抿了抿脣，半天才抿出一個字：“餓。”
說完便走向廚房，身後傳來他的聲音：“等等！”
陸半夏停下腳步，李越祈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捲起衣袖：“還是我來，你在餐廳等。”
“不用……”她條件反射的拒絕，並非是不識好歹，只是一種習(xí)慣。
“以前又不是沒做過，矯情什麼。”李越祈淡淡的丟下句，直接走進(jìn)廚房。
呃，陸半夏無語的站在原地，到底是他的話充滿了歧異，還是自己想的太多？他的話，怎麼聽感覺都怪怪！
不過，這樣的場景莫名的熟悉，以前好像也有過這樣的場景，半夜回家他在沙發(fā)沒開燈，她也沒開燈，結(jié)果都把對方給嚇到了。
薄脣莫名的勾了勾，轉(zhuǎn)眼間物是人非，他不是當(dāng)初的李越祈，她亦非那時的陸半夏。
目光落在他的腳上，回頭看到他的拖鞋還在沙發(fā)旁，她拎著他的鞋子走進(jìn)廚房，蹲下來將拖鞋放到他的面前，“把鞋子穿上。”
李越祈神色微變，眼底有什麼迅速的劃過，低眸捕捉到她安寧清冷的神色，好似無情無愛，無悲無喜之人。
可她原本該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孩子的母親，命運(yùn)弄人，在這場婚姻中，他們兩敗俱傷，最後把彼此給弄丟了。
鞋子穿好，他讓陸半夏在餐廳等，說是孕婦吸入油煙不好。
…………
沒一會李越祈端著一碗蛋炒飯和一杯溫水出來放在陸半夏的面前。
“謝謝！”
李越祈沒說話，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回來坐在陸半夏的面前，一邊喝水，一邊看著她。
陸半夏吃了一口他做的炒飯，味道還不錯，份量也不多，剛好是墊肚子。飯粒柔軟，蛋黃金燦燦的包裹著飯，綠油油的小蔥泛著香味，讓人很有食慾。
“你，可以去休息。”被他一直盯著看，繞是再有食慾也會變得沒食慾。
李越祈收回眸光，淡淡的回答道：“我等你吃完。”
“碗明天讓文姨洗就好。”
她回答的很快，想是迫不及待的要趕他走一樣。李越祈墨眸微瞇，眸色複雜，暗沉，握了握手裡的杯子，喝完一整杯水，起身就走向沙發(fā)，拉開被子重新躺下。
陸半夏看到他躺下，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爲(wèi)什麼現(xiàn)在她不敢和李越祈單獨(dú)相處，就好像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不慌不忙的吃完，陸半夏將杯子和碗筷送回廚房，放在水槽裡，轉(zhuǎn)身要回房間。
站在自己的房門口，欲要關(guān)燈，看到李越祈躺在沙發(fā)上，他個子高，擠在沙發(fā)上雙腳都是懸空的，看著就覺得不舒服，睡的人只怕更不舒服。
沉靜如湖的瞳孔裡劃過一絲漣漪，她轉(zhuǎn)身走到沙發(fā)前，輕聲道：“李越祈！”
李越祈緩慢睜開眼睛，濃密如扇的睫毛投下一片青影，靜靜的看著她，薄脣緊抿著沒有色彩的弧度。
“你去我的房間睡。”
劍眉一揚(yáng)，沒動，也沒開口，他怎麼會讓孕婦睡沙發(fā)。
“我去隔壁的房間將就一晚。”隔壁是嬰兒房牀雖小，李越祈睡不行，她的身高將就一下還是可以的。
陸半夏伸手要替他拉被子，一直沒反應(yīng)的李越祈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明眸一怔，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他的掌心溫度很是溫暖，握著她的肌膚，男人與女人天生的體溫差別此刻很明顯的比較出來了。
心頭隱隱一顫，尤其是她彎腰時，他上身微微向上，兩個人靠的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在彼此的瞳孔裡都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還有那些糾纏不清的過往。
或笑或哭，或甜蜜或痛苦，一瞬間如黑暗中綻放的煙火，渲染涼薄與寂寞無比。
在他說完情願她的死掉的話後就消失不見，陸半夏何嘗沒氣過他的話，尤其是……但當(dāng)他再次出現(xiàn)在視線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幫自己，她又不住的胡思亂想，他是不是……還沒有放下？
暗暗的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低喃：“李越祈，你……”
她剛開口，身後傳來文姨的聲音：“小姐，李先生，怎麼了？”
陸半夏一驚，連忙往後退，抽回自己的手，李越祈眸光驟然一愣，迅速的起身將抓住她的手拽到自己身邊，語氣低沉略有責(zé)備：“小心點(diǎn)！”
差一點(diǎn)就撞到茶幾上了。
“小姐，沒事吧？”文姨也被嚇到了，睡意全無，認(rèn)認(rèn)真真的打量她，確認(rèn)安然無恙鬆了一口氣。
陸半夏拂開他抓住自己手臂的手，低低的說了一聲“謝謝”側(cè)頭對文姨說：“我沒事！”
“你把嬰兒房收拾下，我晚上將就一下，讓李先生在我房間休息。”
“嬰兒房的牀小，睡的不舒服，不如你和我一起睡。”文姨建議道。
陸半夏猶豫下，點(diǎn)頭。眸光映著橙色的光在這個夜晚顯得柔和些許，連同聲音落在李越祈的耳朵裡也是溫柔繾綣：“那你去休息，晚安。”
文姨和陸半夏回了房間，李越祈則轉(zhuǎn)身去了她的房間。
梳妝檯，榻榻米，牀上都放著關(guān)於懷孕和育嬰的書籍。李越祈坐在牀邊，隨手拿起一本書，準(zhǔn)媽媽守則，慢慢的翻閱。
房間到處都充滿她的氣息，棉被上好像還有她的體溫，李越祈半躺在她的牀上，想起他們曾經(jīng)的蝕骨纏綿，想起過自己的手油走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種下無數(shù)的火苗，心頭猶如萬千蟲啃咬，疼癢難捱。
指尖的書籍掉在地上，手指不由自主的滑進(jìn)被子裡，腦子裡全是她不著（寸）縷，或在自己身上婉轉(zhuǎn)（承）歡的妖媚模樣，氣息越發(fā)的（粗）重，如同踩進(jìn)狐貍的陷阱，無法回頭。
腦海裡她的模樣越發(fā)的清晰，鼻翼下她的氣息縈繞，汗水沿著冷峻的硬朗的輪廓流到了胸膛裡。
空氣中逐漸瀰漫著絲絲繞繞的腥甜味。
是幸福，抑或是悲哀。
近在咫尺，卻猶隔天涯，一牆之隔，那邊是她的夢田安寧，這邊卻是他的（欲）念悲涼釋放……
在劫難逃。
究竟，誰是誰的劫？
翌日，陸半夏醒來文姨已經(jīng)不在房間，她走到客廳，見文姨正在收拾碗筷，眸光有幾秒的滯泄。
文姨擡頭看到她，解釋道：“李先生用完早餐就叫人來開鎖，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出門，好像是有工作要忙。”
陸半夏微抿脣瓣輕輕的“恩”了一下，恍若無事的回房間洗漱，換衣服。
窗戶是開著的，她有些冷便去關(guān)上，回到化妝臺前坐下，擦點(diǎn)保溼的乳液，蓋子不小心掉到地上，滾到牀邊的縫隙。
陸半夏跪在地上去撿，看到牀底下有一團(tuán)白，也一併拿出來。
沒有灰塵，應(yīng)該不是之前就有的，指尖微微拉開紙巾，當(dāng)看到奇怪的顏色和幹掉的……臉頰倏地染上緋紅，像是扔掉可怕的東西將紙扔進(jìn)垃圾桶裡。
臉是紅的，額頭的青筋若隱若現(xiàn)，想到昨晚....這個男人....真是....真是.....想來想去不知道怎麼說好。
直直懊悔昨晚真不應(yīng)該一時心軟，將房間讓給他睡。
吃早餐時，陸半夏冷著臉讓文姨把自己的牀單被套全扔了。
文姨見她臉色不好，不便多問，一邊換一邊嘀咕：“牀單被套不全是新買的麼？”
……
白天陸半夏心想著以後再也不要讓李越祈進(jìn)來了，不管什麼事也不要他幫忙，不料天還沒黑，李越祈再次踏進(jìn)了，還是正大光明的。
李越祈回來時去買了防滑墊，他之前就看到她的浴室裡沒防滑墊，這樣洗澡很容易跌倒，平常也就算了，現(xiàn)在懷孕，事事都要小心謹(jǐn)慎。
文姨知道他的好意，笑米米的感激，連他去浴室放防滑墊都沒攔，反而是挽留他晚上在這裡吃晚餐，李越祈也沒客氣的直接答應(yīng)了。
陸半夏坐在沙發(fā)上，倒像是空氣直接被他們忽略了。
李越祈去浴室放防滑墊，文姨去廚房準(zhǔn)備晚餐，陸半夏放下手中的書，走向浴室，順帶將門給關(guān)上了。
防滑墊是整個淋浴區(qū)都有，但他沒量尺寸，只是估摸著買，多的地方就直接裁剪掉，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她，當(dāng)沒看到。
陸半夏站在洗手池旁邊，眸光看著他，猶豫著開口：“李越祈……”
“有什麼事，說！”頭也沒擡，語氣還是那樣不溫不火的。
“你……不用這樣。”陸半夏的聲音有點(diǎn)輕，大概是真琢磨不透李越祈的心思，她連想和他談的底氣都沒有。
李越祈動作頓住，擡頭看她，嘴角掛著一抹笑的問：“我怎麼樣了？”
呃，陸半夏一時間被他問住了，清澈的眸光看著他，想到昨晚的事，冷意涌上眉心：“你不用幫我，你並不欠我什麼！”
“我何時在幫你？”李越祈反問，低頭繼續(xù)手頭上的事，“我做點(diǎn)事可以不用做飯，何樂而不爲(wèi)？何況——”
話語一頓，他停下，再次擡頭看她：“我?guī)鸵幌聼o人照顧可憐的前妻，怎麼了？”
可憐，兩個字落在耳畔多少有著嘲諷之意，她面色沉冷，漠然開口：“我不需要你的可憐！”
李越祈放下手中的工具剪，走到她面前，黑眸中的冷意犀利，盡顯，“陸半夏，你又怎麼了？”
他就不明白了，她的情緒怎麼就這麼難以捉摸，昨晚還好心的讓他進(jìn)臥室休息，今天他一進(jìn)門就擺著一張冷臉，以爲(wèi)他眼瞎沒看到嗎？
現(xiàn)在還跑到浴室和他嗆聲，以爲(wèi)懷孕就可以爲(wèi)所欲爲(wèi)，無理取鬧？
陸半夏咬脣，冷眸不甘示弱的與他對視：“李先生想要什麼女人沒有，何必屈身在我這破廟，委屈自己！”
李越祈神色一怔，原來....胸腔的怒火一下子煙消雲(yún)散，嘴角爬上一抹笑容。
昨晚的事，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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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今天是週末，大家都在休息我知道，但還是小小的請求看完文的人能爲(wèi)少爺投上推薦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