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見他?”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手裡的小刀不由的收緊了一些,如果他真的不在了,我想和他一起走。
“來人把棺槨打開!”夏侯俊陰冷著臉,沉聲道。
手下的人呼啦過來十幾個,大家七手八腳的棺槨上的鉚釘起開,隨後大家一起用力一推,吱嘎嘎的一聲棺材的蓋子劃開,上半截的身子露出來,都用黃布包裹著,看起來很僵硬,就像一個浮雕一般。
我一下?lián)淞松蟻恚倚男哪钅罱辜绷艘惶煲灰沟娜耍y道真的在裡面了,這一刻我真的好怕,如果起初鬧的時候,是爲(wèi)了見他,現(xiàn)在最怕見到他,是以這種形式的見面。
夏侯俊一揮手,立刻有人過來將我攔住了,伸手?jǐn)r著了我的腰身,不顧我拼命地反對將我往一邊拉。
“姑娘節(jié)哀!不可靠的太緊,驚擾聖駕,論罪當(dāng)誅。”
我瘋了一般的往上撲,哪裡管得了那麼多,他要誅就誅好了,可是這麼多人的攔阻,我怎麼也都夠不到他,摸不著他。
“夏侯俊放開我,我要看看!夏侯俊你個混蛋,讓我看看他的傷!嗚嗚……………………。”我一陣的連踢帶打,潑了命的想要衝到他的身邊,再抱一抱他,看一看他,即便是摸一摸也好。
“夏侯俊!你放開我!我沒看到!你放開我………………你有什麼權(quán)利不讓我看?夏侯賤我殺了你!”我的眼睛裡滿是淚光,卻狠狠地瞪著他眼角幾乎瞪裂,剛纔一場混亂,我把夏侯俊的臉都抓花了,那麼俊俏的小臉上,好幾道抓痕鮮血淋漓。
“嘶!……………………”夏侯俊一皺眉,用手擦了一擦,纖長的手指都染紅了,他眉心突突的跳了幾下,滿心的不悅,看了一眼棺木裡的人,眸底泛起一陣難懂的複雜。
“夏侯俊我給你拼了!………………”我和揮舞著手裡的小刀還沒等怎樣就被人絞了械,我著兩隻手胡亂的撲騰著,晶瑩的淚珠兒順著臉頰不停地往下滾落。
他對我所有的好,所有的壞,所有厚顏無恥,死皮賴臉苦苦的愛,我都記起來了,爲(wèi)什麼又要讓他離開,在他用身子緊緊地護(hù)著我,抱著我的一瞬間,那溫暖足以讓我重生了一次,轉(zhuǎn)眼之間有什麼也都沒有了。
轉(zhuǎn)眼之間他就冷冰冰地躺在那裡了,他身上的溫度還留在我的心裡,怎麼能讓他離開?!
“不要吵了!給你看就是了!”夏侯俊說著一下子把他身上蓋的黃布揭開了,露出了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孔。
那樣的熟悉,又那樣的冰冷,尹竟天躺在那裡,緊緊地閉著雙眸,青白色的臉孔,一點(diǎn)血色都沒有,冰冷冰冷的一點(diǎn)生機(jī)都沒有,身上的肌肉都僵硬了,連一點(diǎn)熱氣都沒有,四周都是寒冰包裹著,以防屍體腐壞,待到下葬的時候,就把冰塊取出,讓死者入土爲(wèi)安。
我看到他的一霎那,整顆心也被凍住了,那心好像是先他一步入土了。
我在也沒有流淚了只是定定的看著他,只是看著他,把他記在我的心裡,留在我的記憶裡,再也不要忘記了。
因爲(wèi)我忘記過一次,這一輩子都差一點(diǎn)擦肩而過,難怪他那樣攪鬧洞房,生生的把我搶了過來,當(dāng)時我覺得很怨恨他,現(xiàn)在想想都害怕,萬一我真的嫁給了帝蘭爵,會不會抱憾終生呢?!
“看到了!”夏侯俊說完拍了拍手掌,這十多個人就想把棺蓋合上。
“不要!”我一下?lián)淞松蟻恚@棺蓋一合上,我們就在也見不到了,天人永隔了。
夏侯俊一皺眉,眼光不明的看了別處一眼,轉(zhuǎn)而又落到我身上,眸光復(fù)雜又深意地看著我,“你到底想怎樣?看也看了,哭也哭了,老老實(shí)實(shí)地回去呆著不行嗎?你真要他死的不安生嗎?!”
他說完一擡手,吱嘎嘎一聲棺蓋又緩緩的合上了,那冰冷的摸樣,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消失在我的眼眸中,我頓時再也沒有了力氣,這些人都抓著我,不讓我再鬧了,我已經(jīng)沒有靈魂了,拿什麼來鬧。
“夏侯俊我只求你一件事,幫我照顧好梟兒,我的母后也是夏侯家的女兒,算起來我也流著夏侯家的血脈,你和尹竟天是好兄弟,不是嘴上說說的吧,我要你給我照顧孩子不過分吧?!”我空洞的眸光看著他,眼眸中已經(jīng)沒有了溫度。
“你………………你想幹什麼?帝羽裳你不會想不開吧?一個男人而已?再說他已經(jīng)死了,你又沒和他成親,大把的男人供你選,你沒必要想不開?!”他戲謔地看著我,一點(diǎn)也沒有因爲(wèi)我的傷心欲絕而稍微的影響心情,反而輕佻起來。
“夏侯賤!枉你們兄弟一場,我高臺你了,你根本就不配!”我衝著他啐了一口,本來我想託他照顧梟兒,看來我所託非人,他根本就不是個東西!
“我當(dāng)然不配!配的人死了!你早幹嘛去了,兇的跟母老虎似的,哪個男人受得了?他不是受傷死的,是蠢死的,爲(wèi)了你這樣的女人太不值了,我一點(diǎn)也不可惜他。”他一面說,嘴角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我狠狠地瞪著的眼睛,滿眼裡都是恨意,那濃烈的恨想要立刻將他碎屍萬段。
“就是嘛?別想死了?留著命殺我吧,也許有一天你能成功?!”
他越說越得意,儼然已經(jīng)把我看透了。
我一把抓起旁邊侍衛(wèi)要下掛的寶劍,蹭的一下抽出劍身,冷不防的向夏侯賤刺去。
夏侯賤上步一閃身,寶劍貼著胸膛就過去了,那雪亮的刀刃,冒著寒光,把他身上的衣服都劃開了,露出一道淺淺的傷痕,帶著盈盈的血珠。
“啊!”夏侯賤覺得身子一涼,低頭查看的時候,已經(jīng)是這樣了,幸虧自己十大將,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聽得風(fēng)聲不善所以本能的躲閃,要不然這次他真要追隨尹竟天去了。
“你這個女人真的是找死!給我把她拿下!”
剛纔我是出奇不意,抽個冷子下了黑手,現(xiàn)在不行了,我根本就是以卵擊石,連一點(diǎn)勝算都沒有。
“不要過來!我先走一步,最後一個要求,我要爲(wèi)他殉情,權(quán)當(dāng)是殉葬好了,我要和他埋在一起。”我說完以後,寶劍對準(zhǔn)了自己的咽喉,就下了手。
“砰”的一下,我的手一哆嗦,寶劍還沒到,就被人攔截主了,一個纖長大手一下子把寶劍攥住了,鮮血順著刀身滴滴答答的落下來,滴落到地面上濺起一朵朵的紅梅。
“嗯………………你鬧夠了沒有!”夏侯賤疼的身子一僵,冷寒滴滴答答的落下來了,眼珠子都衝血了,鮮紅鮮紅的,那緊握著寶劍的手臂,止不住的顫抖,鑽心的疼。
他的手緊緊的握著劍身,嗜血的眸光看著我,那麼鋒利的寶劍,他在要用力,我都擔(dān)心那手指頭,會不會一根一根的掉下來。
我都傻了,他那麼壞,爲(wèi)什麼要救我,換句話說我死不死,也對他不打緊呀,被他一鬧我都蒙了。
“鬆手!”我脣瓣顫抖的咬出兩個字。
“把劍放下!好好的滾回去把你的孩子看好了,你要是還有一點(diǎn)良心,也不枉三哥就你一場,要不然他不是白白的死了!”他說著聲音暗啞地看著我,又無聲地瞅了瞅靜靜地躺在那裡的棺木。
他這話一出,我一下子鬆開了手,寶劍就這樣被他抓過去了,他手中的鮮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血肉模糊的樣子,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筋骨?!
“侯爺?!”手下的侍從緊張的喊了出來,已經(jīng)有人爲(wèi)他去找太醫(yī)了。
“來人把她給我抓回去,嚴(yán)加看管,若再有什麼事端,你們不必出現(xiàn)在本將軍面前了一律杖斃就是了。
-本章完結(jié)-